“我不會嫌棄你的。”謝文瑞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隻要姬小姐保證與他斷個乾淨,婚後也不能來往,恪守女德本分,在下也會與家中說明,一定讓你可以入我謝家祠堂。”
姬冰玉:“……”
這發言,也不知是入土幾百年了。
謝文瑞見她沉默,自以為是被自己的魅力折服,對著姬冰玉露出了油膩的笑容:“一見美人思之如狂,在下自從見到姬小姐便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還望姬小姐給在下一個機會,在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硬了,拳頭再一次硬了。
姬冰玉深吸了一口氣。
她謹記著這是明悟堂,而且乾明真人今日似乎就在隔壁講課,絕不能再次鬨事。
時刻關注這裡的天道十分欣慰。
姬冰玉終於長大了,懂事了,學會收斂脾氣了。
它默默地撤回了關注,打算再去找容清垣單挑!
“終於長大了”的姬冰玉看向謝文瑞緩緩,深吸了幾口氣後,假笑了一下。
不行,要做一個淑女,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師妹。
姬冰玉轉身快步走開,而不遠處的裴樂夜似乎也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直接乘著他的浮舟快速攔在了兩人之間。
“多謝。”姬冰玉登上他的飛舟後鬆了口氣,誇讚道,“你這條這個烏魚麵條造型的浮舟還挺彆致的。”
“——謝謝。”裴樂夜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但是我想幻化的飛舟是黑耀金龍。”
姬冰玉:……
陰陽怪氣救了果然一時間不會說人話了。
她默默選擇了閉嘴。
令姬冰玉感到意外的是,鐘子期被樂水真人拎著抽不開身,反倒是之前那個提醒她江念波身份的女弟子,與江念波一同趕到了她的身邊,幫她攔住了謝文瑞。
姬冰玉記得女弟子叫胡姣姣,是個很有天賦又刻苦的太樾峰外門弟子。
姬冰玉對幾人道了謝,就見胡姣姣擺了擺手,爽快道:“這算什麼,師妹若還有事,直說便是。”
姬冰玉感動之餘不免好奇,悄悄拉了拉裴樂夜的衣角,問他這個謝文瑞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怪耳熟的。
這一問,可算是問出了原因。
原來這個謝文瑞也是謝家的弟子,血緣上算是謝喻安的堂兄。他因為身體原因沒能參加新秀試煉,於是被謝家動用關係,放在了縹緲峰上。
“我才知道今日喻安沒來,是因為昨日不小心落了水。”
裴樂夜不滿道:“據說當日謝文瑞也在場,我看說不定是這謝文瑞故意設計喻安,搶了他的名額也說不準。”
……還真不排除這種可能。
畢竟謝喻安怕水來著。
將一切的線索串聯了起來,伴隨著天道曾經提起的“謝喻安被家人虐待”“反複虐待後黑化”,姬冰玉若有所思地瞟了眼遠方。
很好,小辣雞,我記住你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學會這節課的內容,等下了課才能報仇。姬冰玉尋了一塊空地,與裴樂夜等人分散開來,各自練習。
然而又過了許久,甚至已經快到了下課的時候,百般練習的姬冰玉卻仍不得要領。
嗩呐不動如山,彆說是變化了,連一點點的微操都不曾出現。
姬冰玉徹底絕望,臉都已經木了,口中將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咒語全部念了一遍。
“古娜拉麵之神,全身變——”
“阿瓦達啃瓦坎達大瓜——”
就在姬冰玉心生絕望之際,遠遠地再次傳來了謝文瑞不知從哪個陰間冒出來的聲音。
“姬小姐——”
姬汝奶奶的個腿兒啊!
‘哢嚓’一聲,本就煩躁姬冰玉腦子裡的弦
35、呐呐呐
徹底繃斷了!
去特麼的淑女!去特麼的懂事!去特麼的乖巧!
為什麼嗩呐不能像雷峰塔一樣倒扣住這個糟心玩意兒!!!
這根本就是姬冰玉在狂怒之下毫無理智的想法,然而出乎她預料的是,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居然真的令嗩呐開始變大——
變大——
再變大——
隻聽‘轟隆’一聲,如水寶寶般無限膨脹的嗩呐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扣在了謝文瑞的頭上,而後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朝著東南西北各自旋轉三百六十度後,又發出了一聲土撥鼠式的長鳴,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姬冰玉麵前。
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座小山,無比震撼。
天、降、正、義。
姬冰玉:“……”
啊,自己的法器,也許、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暴躁。
但是第一次的,姬冰玉覺得‘呐’這麼可愛。
所謂的心意相通,她似乎有些懂了。
附近一個弟子目睹全程後驚懼地咽了口唾沫,他哆嗦著手指,半晌後問道:“姬、姬師妹是如何將法器變成此等模樣的?可是有何訣竅?”
平地起空城也不過如此啊!!!
姬冰玉轉向他,言簡意賅地說出了自己的規律。
“變變變,跳跳跳,扣扣扣。”
弟子:“???”
見對方將信將疑,姬冰玉轉向了嗩呐,集中精神,回憶方才謝文瑞的‘霸道語錄’,充分調動起了自己的怒意。
“呐!變大——!跳起來——呐!扣死他——!對,沒錯,好球!——啊,不好意思,順口了。”
嗩呐隨著姬冰玉的話語再次旋轉跳躍,姬冰玉在心裡笑得越歡,嗩呐似乎也就越興奮,動作幅度更加起勁了。
伴隨著地動山搖,裡麵傳出了謝文瑞的陣陣尖叫。
姬冰玉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誠懇地看向了那個弟子:“啊對了,最後那句話不用。”
弟子恍恍惚惚:“就這麼簡單?”
“是的。”
姬冰玉沉吟片刻,試圖開個玩笑:“這可能就是最美味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她本意是想活躍一下氣氛,然而她和對方大眼瞪小眼彼此對視了三秒,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要笑的意思???
反而眼神越發驚恐,仿佛在害怕自己吃了他???
等等……?!
姬冰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問題,她抬頭就見不遠處的江念波也是一臉複雜中帶著驚恐,立即試圖開口解釋:“不是,我不是——”
“發生了何事?”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樂水真人不可能視而不見,他掐著點趕到了姬冰玉的身旁,隻見這邊已經圍了一圈弟子,他挑了挑眉。
“你的飛舟練習出了什麼岔子了?”
半個字沒提謝文瑞。
姬冰玉立即心領神會,她露出了完美又害羞的笑意:“是謝師兄,他想要與弟子交個朋友。”
“而弟子恰好在練習將嗩呐馴服成飛舟的獨門絕技。”
“謝師兄可能是看著有趣吧?總之,他就自己鑽進嗩呐裡啦!”
樂水真人聽得眼皮直抽,他讓姬冰玉先將人放出來,姬冰玉眨了眨眼,還不等她開口,就聽一聲暴喝:“姬冰玉!!!!!”
乾明真人乘著他的長笛從天而降,一向恪守禮儀的他這一次甚至沒有和樂水真人打招呼,直接落在了姬冰玉麵前對她狂噴——
“姬!冰!玉!”乾明真人咆哮道,“你在錄入浮葉令牌的名字時做了什麼?!”
被噴得一臉懵逼的姬冰玉:“我什麼也沒做啊。”
乾明真人氣得周身黑霧幾乎要凝聚成實體。
“不可能!你若是沒做,怎麼會導致將你的代稱錄入弟子名冊時,直接毀了整個名冊?!”
浮葉令牌是每個參與門內比武的弟子都有的東西。
在這個令牌上記錄了每個弟子的真實姓名,還需要他們給自己取一個代號。
在擂台場上,模糊麵容,隻用代號,這樣也能減少擂台輸掉後,私下尋仇之事。
除非弟子本人願意,否則任何人都看不到弟子取得代稱。
這也就是乾明真人發怒的理由,即便是懸光名冊卡頓,他都不知到底是姬冰玉取了什麼樣的奇葩代號。
三百多年了!從懸光名冊出現到現在,從未出現過問題!
帶入了一下乾明真人,姬冰玉也覺得挺慘的。
這就相當於你的企劃書寫到了最後一行、論文降重到了最後一個字時——哢嚓,斷電了,文件還沒保存。
光是想想,姬冰玉都已經窒息了。
不過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姬冰玉堅持道:“我沒有!乾明師叔,這一次真的不是我!”
在乾明真人眼中,這完全是姬冰玉在垂死掙紮。
乾明真人道:“這令牌是依靠食指與中指捏住頂端,並將靈氣灌入,你確定你沒有?”
姬冰玉斬釘截鐵:“沒有!”
樂水真人道:“咳,乾明啊……”
乾明真人一揮衣袖,沒好氣道:“樂水,你還當我是師兄就彆幫她求情!”
他轉向姬冰玉道:“那你可敢交出你的令牌?”
姬冰玉道:“有何不敢!”
她將浮葉令牌從儲物戒中取出,遞到了乾明真人手裡。
乾明真人在墨綠色的石頭上點了點,飛速輸入了一絲靈力後,冷笑道:“你還不認?非要老夫將你的代號公之於眾?”
姬冰玉梗著脖子道:“公布就公布!弟子真的沒做過。”
不見棺材不掉淚。
乾明真人冷哼一聲,正好他也想看看姬冰玉究竟做了什麼,才能讓幾百年都沒有出過意外的懸光名冊突然卡頓。
沒有弟子本人的允許,任何人無法得知他的代號,因而之前即便乾明真人再氣,也沒能知道姬冰玉的代號。
如今得了本人首肯,乾明真人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姬冰玉,食指向下重重一摁。
電光火石之間,姬冰玉猛然想起,在酈撫卿將浮葉令牌遞給她時,上麵似乎劃過了一道詭異的綠光?
如果是那時大師兄不小心開啟了浮葉令牌……?!
“等——”
姬冰玉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墨綠色的令牌傳出了自己的聲音。
那時她當時親口說的代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哈鵝鵝鵝哈哈鵝鵝鵝鵝鵝鵝鵝哈鵝哈鵝哈鵝哈鵝哈鵝鵝鵝——”
姬冰玉:“……”
乾明真人:“……”
樂水真人&眾弟子們:“……”
好了,現在誰都知道為什麼懸光名冊會卡頓了。
鵝叫聲響徹天地,直叫烏雲散去,狂風大作,帶起了一片鳥獸驚鳴。
半晌後,姬冰玉試圖為自己挽尊:“乾明師叔,想開點。”她猶豫道,“呃、最起碼,不是在擂台當日才發現?”
“……姬冰玉!!!!!!!!!”
作者有話要說:謝文瑞:你們知不知道在嗩呐聽到主人的笑聲會忽然顫抖地動山搖而我身處其中仿佛一場永不停歇的大擺錘蹦極搖滾椅一樣,你們不知道,你們不在乎,你們隻關注鵝與呐qaq
感謝在2021-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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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月光以嗩呐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