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呐呐(1 / 2)

(白月光以嗩呐服人);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

以謝文瑞為首的弟子本就不是什麼精通修煉之術的修道者,頂多是有些家族裡給的保命手段,但長清門中的寶物又何止一二?更何況姬冰玉等人都是內門弟子,各峰峰主留給他們的寶物更是隻多不少。

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加入這場戰鬥。

總而言之,一個謝文瑞倒下了,他便再也站不起來了——麵對全體弟子的怒火,這些紈絝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謝文瑞:快樂都是你們的,我什麼都沒有.jpg

不過雖然所有到場弟子都很注意言行,沒有鬨出太大亂子,可這裡的動靜比之以往到底太大,惹得明悟堂中的某個教**發現,驚得趕緊將人分開,又通知了各峰長老。

樂水真人和雲瀟真君最先趕到,隨後長清子也帶著荀硯池和一些教**姍姍來遲。

看著眼前的場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半晌後,掌門長清子回過神,滿眼複雜。

在這一刻,謝文瑞根本算不上什麼,包括他身後的那些受傷的紈絝子弟——反正都是皮肉傷,死也死不了,因而長清子根本不在乎,他現在隻想知道一個問題——

“是誰,告訴你們,音修是這麼修的?”

山河浩蕩,萬古長清。作為專出音修的長清門,從來都是以弟子儒雅端方、清冷出塵而聞名於世,每每上陣時,仙音嫋嫋,總是比試不過,退場時也能迎來眾人一片喝彩。

而現在?!

饒是長清子多年佛係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爆粗。

有弟子掄琵琶如鐵錘;有弟子持長笛如打狗棒;其餘琴瑟、洞簫之類,更是握於掌中,對著那群人,直接哪裡不對打哪裡。

聽見長清子的問題後,霎時間,所有能動彈的人不約而同齊齊回首向同一個方向看去——

在這一瞬間,被眾人灼灼目光注視的姬冰玉仿佛感受到了某種鬼片裡被僵屍齊齊注視的恐怖,她抬起頭,麵對長清子痛心疾首的目光,難得有幾分心虛。

“呃、掌門,其實,這也是一條我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姬冰玉話音未落,幾乎是同時,一道清澈悅耳、又帶著絲絲笑意的男聲於眾人身後響起。

“出什麼事了?還特特將我叫了過來?”

與這道聲音同時落下的,是一道淺青色的人影。

一身青色外衫如春雨溫潤,一襲藏藍色的裡衣又顯出他幾分跳脫的疏狂,鴉青色的長發用一根木簪斜斜挽著,幾縷飄落至臉側,如枯木遇烈火,又如荒蕪逢細雨,整個人都顯出了出塵脫俗的清豔。

幾乎無需細看,光是這份獨一無二的氣質,姬冰玉便知道是自己師父出場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出現就和反派boss一樣,自帶全場寂靜的裝嗶效果。

長清子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容清垣最近格外風騷,活像是東邊那時不時就要開屏的老孔雀。

容清垣話是這麼說,可他的眼神卻直直地望向了姬冰玉,帶著笑意。

說來也是奇怪,分明這麼多弟子又摻雜著許多教**,今日一身水藍衣裙的姬冰玉也並不算衣著亮眼,可容清垣卻偏偏能在融融人海裡,第一個將她納入眼中。

姬冰玉摸了摸鼻子,上前道:“稟告師父,弟子又惹事了。”

這話一出口,包括長清子在內的所有長老嘴角俱是一抽,然而緊接著,就聽容清垣問道:“何事?”

姬冰玉老老實實道:“弟子因見不慣謝文瑞欺辱同門,故而與對方發生爭執,動了手。”

話裡話外,竟是直接將過錯攬在了自己身上。

姬冰玉確實這麼想的。

怎麼說呢?大概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她篤定依照容清垣的性格,絕不會因此事與她翻臉,最多又將她拘在山上幾日,也就罷了。

而與她將此事鬨大,說不定便能促使掌門開始思考起“客居弟子”存在的合理性來,也是是件妙事。

說白了……

姬冰玉眼神往後瞟了眼,看著扶著胡姣姣,直接將外衫都攏在她身上的鳳飛霜,輕鬆一笑。

今日沒有晚來一步,她能順利救下胡姣姣,已經是最好的收獲了。

然而姬冰玉話音剛落,原本站在姬冰玉身後的弟子已經有人麵露憤憤。

尤其是鐘子期,他向來是個暴脾氣,尤其是修了鼓樂後,更是脾性直率。如今,他心中不平甚至壓過了對清虛真人的恐懼,上前一步道:“回稟清虛真人,此時並非姬師妹之過!實乃這謝文瑞欺人太甚!若是真人要處罰,弟子願與姬冰玉共同承擔。”

裴樂夜愣了一瞬,同樣行禮道:“弟子也願!”

鳳飛霜和謝喻安一個扶著人,一個被謝文瑞用令牌操控,身體極為不適,故而稍晚了兩步,此刻不悅極了。

鳳飛霜\\謝喻安:可惡,無論是被救還是被懟,明明是我先!好你個鐘子期,居然故意出風頭!

無辜被人怒視的鐘子期:???

沒有給鳳飛霜和謝喻安發揮的機會,在裴樂夜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容清垣輕輕抬手,青衫如柳,製止了他們的發言。

他和長清子彼此對視一眼,又看向姬冰玉淺笑道:

“不錯,殺了幾個?”

姬冰玉:?

參與打架的弟子:??

前來的一眾長老和教**們:???

躺在地上看似**其實倒也沒死的謝文瑞等人:?????

且不說這句話前後的矛盾之處——容清垣,你心中的“惹事”到底是什麼樣的啊?!

“原來沒死啊。”

容清垣歎了口氣,又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遺憾道:“算了,看來今日阿玉你的運氣不好,罷了,便隨我回峰去吧。”

“回去後多看看梧桐居裡的瑞獸圖樣,說不準下次運氣就好了。”

眼見容清垣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要將徒弟帶走,教**中的某位胡姓教**頓時憋不住了。

他與謝家有舊,又收人錢財,答應要替他們照顧大公子,如今被人在眼前將人打了,胡教**頓時覺得沒了麵子。

“清虛真人這就將人帶走了?”胡教**道,“她聚眾打人,難不成清虛真人一點不想管教?”

容清垣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撂下了一句話:“**嗎?”

胡教**被問得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容清垣的意思,下意識看了眼地上的人:“沒死……?”

“嗯。”容清垣側過臉,在長清子警告的眼神下微微一笑,“你若再多說一字,他便要**。”

隨著這句話一起的,是鋪天蓋地的上階者威壓,直直將胡教**直接壓在了地上,眼神驚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然而出乎意料的,對於胡教**的慘狀,即便是最溫柔好性的雲瀟真君也視若無睹,並未流露出半點憐憫。

而樂水真人更是冷哼一聲:“人在做天在看,胡教**日後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誰不知這胡教**與謝家頗有淵源?這謝文瑞幾人若是沒他庇護,說不準根本鬨不出今日之事!

幾次三番皆不收斂,這胡教**日後,恐怕也要呆不下去了。

“好了。”長清子端起架子,自己的大弟子荀硯池看顧好那些小弟子們,“今日事出有因,雖是動手重了些,不過也是見義勇為,功過相抵,無獎無罰,你們便各自回去,寫一篇心得吧。”

這件事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典範。

尤其是姬冰玉得知長清子以“需要修養”為由,將謝文瑞等人圈在了縹緲峰的某處閣樓後,更是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也許,長清子掌門,同樣看不慣這些紈絝許久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姬冰玉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多方位的詢問後,這才有了明悟堂故意挑釁一事。

……

……

當然,關於乾明真人的那神來一筆,純粹是姬冰玉突然加戲。

按照姬冰玉和沈和歌、裴樂夜等人共同的計劃,就是由姬冰玉出頭,挑起謝文瑞的怒火,再次鬨到掌門麵前,順便讓他說些不良言語,最好給掌門以深刻印象。

若是處理得當,能將他趕出長清門最好;若是他們理解錯了掌門的意思,那姬冰玉大不了與他打一場,能拿回謝喻安的令牌也是好的。

總之,將此事繞開那些無辜弟子,他們本就修行不易,若是因此惹上了這些世家大族,反而更麻煩了。

但胡姣姣顯然不是這麼認為。

她方才的眼神,便是再告訴姬冰玉一件事。

彆怕,既然你幫我們出頭,我們也會是你最牢固的後盾。

“掌門在上!弟子胡姣姣願以道心起誓,沈師兄案冊所言句句為真,絕無半點虛假。弟子家人俱是心狠,當初為了讓我那癡傻的弟弟娶妻,便要將我賣與那四五十的鰥夫,弟子、弟子……”

胡姣姣有些哽咽,她抬手抹了把淚,看見姬冰玉的眼神時,卻又倔強地將淚拭去,對著她露出了個淺淺的笑。

“弟子逃啦,逃得遠遠的,還有幸入了這長清門。”

有幸,遇到了你們。

胡姣姣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下頭,對著長清子道:“弟子自踏入長清門始,便與家中人斷絕往來,自此之後無論生老病死,皆兩不相乾,可恨那謝文瑞!竟是強行買通了我的家人,與他們沆瀣一氣,試圖、試圖令弟子重蹈覆轍!”

胡姣姣說得話有幾分混亂,甚至顛三倒四,但殿內沒有一人開口。

——謝文瑞倒是想打斷,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容清垣輕輕動了下指尖,垂下眼眸。

“……弟子以道心起誓,絕無半點虛言!懇請掌門依照門規將謝文瑞等人驅逐出長清門!”

未及胡姣姣的話音落下,就一道嬌俏的聲音又於殿內響起——

“掌門在上!弟子鳳飛霜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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