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是謝文瑞!
謝永思心中極其複雜,一方麵是唾棄厭惡,一方麵隱隱對謝文瑞起了一絲敬佩。
往日裡隻知道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誰知竟敢搞到了西魔界魔尊大人的頭上!
而酈無顏也覺得這個結果還算不錯。
這流言總有平息的一日——大不了他多殺幾個,關鍵是謝家“儘可以提”的承諾,這才是酈無顏最想得到的。
反正他也沒什麼損失,在西魔界裡,名聲最是不重要了,何況是這種子虛烏有的傳聞,
“哼!既如此,本尊就先不與你們計較。”酈無顏眯起眼道,“本尊想要一個東西,給你們謝家一個月的時間,務必弄到手。”
這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意思了!
謝永思大為震撼,畢竟按照常人思路來看,被這樣侮辱後,起碼也要讓謝家脫層皮啊。
所以……
嘶,看來白骨魔將對肚子裡的這位孩子十分看中啊!
若是個男兒郎,他們謝家以後也是魔族太子的母族了!
撿回一條命的謝永思心潮澎湃,他躬身屈膝,抖著嗓子問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清輝玉筆。”
酈無顏又踹了昏睡的謝文瑞一腳,嫌棄地用鞋底在他的胸口磨了磨,毫不在意對方嘴角溢出的鮮血,側過頭看向了謝永思,勾起了半邊的唇角。
“一個月之內,為本尊奉上。”
“不然,就是和你們謝家算總賬的時候了。”
……
……
而此時,姬冰玉也和同門一起出發了。
雁家這一支屬於分支,不同於本家的顯赫威望,幾乎將偌大一個赤羽洲變成了自家城池,雁家分支隻能在小小的淮州桃城稱王稱霸。
說白了,不過是一個土皇帝而已。
原本為雁父慶生,完全用不上這麼興師動眾,不過一來,裴樂夜等人紛紛嚷著要幫姬冰玉撐場麵,二來,大師兄酈撫卿和韶陽羽受流明穀之邀,要去北洲邊境處探查一番娘子河,而娘子河位於桃城外不遠處,所以幾人一同下了山。
算起來,此番下山的弟子倒也不少。
下山後,鳳飛霜與眾人說了一聲,先去看望父母了,畢竟她在家中也算是備受寵愛,父母對她也掛念得很。
裴樂夜也是如此,謝喻安則是現他們一步下了山去了趟謝家,所以最後率先到達了客棧中的,隻有鐘子期和姬冰玉了。
哦不對,也不止是他們兩人。
姬冰玉沉默地看了眼在自己掌心中跳來跳去的白色小肥啾。
小肥啾有些像是銀喉長尾山雀,隻是尾羽上的羽毛成朱紅明金色,更加耀眼一些。
小東西長得十分彆致,想起它身體內的靈魂,姬冰玉頓時覺得更彆致了。
小肥啾與她對視,歪了歪腦袋,口吐人言:“阿玉可是嫌棄我了?”
它——或者說他低下了頭,清冽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委屈,柔柔弱弱道:“我也知道這破敗的身子,配不上阿玉,若是阿玉實在嫌棄,就把我扔在此處好了。”
小肥啾深深低下了頭幾乎要將腦袋埋在了羽毛裡:“反正我又不能配阿玉玩,又不能幫阿玉出氣,實在是個沒用的壞東西……”
開始了開始了。
姬冰玉麵無表情地看著茶香四溢的容·肥啾·清垣,惡向膽邊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往他肚子上一戳——
‘啪嘰’一下,白色小肥啾應聲而倒。
不止倒了下去,甚至海王側麵滾了一下。
化身其中的容清垣:……
罪魁禍首姬冰玉:……
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師父竟是如此柔弱啊!
原本還想看看丟了臉的容清垣會如何將這事掩飾過去,誰知這人竟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直接對著姬冰玉漲開翅膀,眨著黑色的小豆眼,歪了歪腦袋。
……淦!
他真的對自己現在的身份適應的好快啊!
姬冰玉萬萬沒想到,容清垣做人時懟天懟地,做鳥時居然也能如此厚顏無恥!
“我今日要去雁家赴宴。”
姬冰玉想了想,還是對容清垣囑咐道:“除非必要,你儘量不要出聲,免得他們為難你。”
這次來雁家,除了賀壽外,姬冰玉還想要做的,就是拿回那些本屬於姬家的財物。
畢竟其中那麼多的珍寶,放在雁家,她也實在不放心。
一聽姬冰玉有這個想法,五人組頓時興奮了起來,謀劃著要玩一場大的,可惜胡姣姣和江念波被長老派去了流明穀,兩人都遺憾得很。
幾位長老見此,正好想要磨煉他們一番,索性也就放手不管,看看這幾個弟子能折騰成什麼樣子。
這也是鳳飛霜與謝喻安率先回家的緣由。
他們兩人俱是世家大族,總是能得到點消息,提前布置一番的。
姬冰玉剛踏出客棧大門,就接到了謝喻安等人的消息,得知他們準備就緒後,姬冰玉更是放心了一點。
她掐著時間點準時來到了雁家門口赴宴。
真彆說,雁家這幾年如日中天,儘管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分支老爺過生日,但同樣是賓客雲集,來往衣香鬢影,儘顯修仙之人的闊綽不凡,就連車馬也可在空中駕駛,引起了底下百姓的陣陣驚呼。
站在姬冰玉牽頭的那人感歎道:“上頭那是馬車?!不愧是雁家老爺,過次生辰,竟是想神仙賀壽一般!”
“是啊。”姬冰玉點點頭,無比深情道,“這靈車漂移的場麵也是不多見呐!”
站在姬冰玉前頭的人,頓了一下,匪夷所思地回過頭:“道友怎可如此言語?”
姬冰玉反問:“難道不是嗎?”
她指了指地上:“修仙之人種下的草是靈草。”她指了指遠方:“修仙之人所用的藥是靈丹。”她又指了指天上,“那麼既然如此,修仙之人所駕駛的馬車難道不是靈車嗎?”
這人顯然是第一次和姬冰玉的邏輯搏鬥,他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指著姬冰玉“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完一句話。
真是無趣得很啊。
姬冰玉歎了口氣,頗感惆悵。
她知道定是這具身體的好姐姐、此方世界的原女主雁流蘇又試圖給她挖坑,若是她接口了,大概明天就會有什麼“姬冰玉小家子氣”“長清門的弟子毫無眼界”之類的傳言出來。
都修仙了還搞宅鬥這套,也怪沒意思的。
恐怕雁流蘇也沒想到,姬冰玉全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堵住了這人的話口後,姬冰玉不再管這人,大步流星地往室內走去,沒走幾步,她又被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攔下。
“原來是姬小姐回來啦!”管事臉上堆著喜氣洋洋的笑意,可眼中的輕蔑幾乎要透出來,“不知姬小姐給老爺的生辰賀禮是什麼呢?”
又來了又來了。
姬冰玉深深歎了口氣,決定以暴製暴。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誰?”
管事愣了愣:“姬小姐。”
“很好。”姬冰玉道,“我是這個府裡的小姐,那麼府裡的一部分以後都是要由我來繼承的,所以我送或不送禮並不重要,況且,我的父親、繼母、姐姐、弟弟都那麼愛我,他們一定舍不得收我禮物,隻要我來了,他們就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姬冰玉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上頭,她不禁感慨道:“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啊!”
管事被這一套話繞得頭暈,他完全記不得夫人的囑咐,隻抓住了最後一句,愣愣問道:“那鵝毛呢?”
姬冰玉頓時露出了‘你怎麼這麼沒見識’的表情,嫌棄道:“你不知道鵝是一毛不拔的嗎?”
管事愣住:“鵝為什麼是一毛不拔?”
姬冰玉攤攤手:“那你去拔拔看?”
“……”
四目相對,終於理清思路的管事假笑了一下:“所以姬小姐是沒準備禮物吧?”
管事冷笑道:“這可不好啊,畢竟來賓賀禮是要在前廳唱名的,姬小姐起碼拿出個東西,小人才好去唱名啊。”
他攔住姬冰玉身前,顯然是不想讓她過去,姬冰玉想起今日要做的事情,也懶得與小小管事大動乾戈。
於是她想了想,拿出了一塊留音石:“古人都說一字千金,那麼我今日便金口玉言,送我父親一句話吧!”
……
……
片刻後,雁府前廳
雁府貫來維持著一些老家族的做派,後頭都是些年輕的修士們,而前廳則是老一輩比較有權有勢的人物。
此時賓客雲集,眾人笑語晏晏,彼此推杯換盞地說這些漂亮話,這個恭維一句“修為精進”,那個回應一句“閣下必能突破”,一派和諧。
隨著唱名的奴仆不斷唱著各個家族送上的精品生辰賀禮,雁父自覺頗有麵子,整個人容光煥發,好似又年輕了幾歲。
直到有個管事帶著一個留音石來到了雁父麵前。
“大人,這是姬小姐送您的生辰賀禮。”
姬冰玉當時開了隔音陣,故而管事也不知姬冰玉具體說了什麼。
雁父嫌棄地看了眼這塊留音石,可此時唱名的仆從已經唱到:“姬小姐,留音石一塊——”
“哈哈,姬小姐真有創意。”
“是啊,聽說姬小姐同樣拜在四大門派之下,說不定此番是有什麼玄妙之言呢!”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將雁父架在了高位上,不得不一邊嫌棄,一邊硬著頭皮在留音石內注入靈力——
“在下金口玉言,祝雁老爺長命百歲,歲歲如今朝!”
姬冰玉本想是諷刺一番,畢竟她之後要搞個大場麵,到時候等事情結束,雁父一定越想這句話越心塞。
不過姬冰玉萬萬沒想到,如今的雁父聽見這話,已經十分憋氣了,整個人怒火上頭,恨不得當場將她拎出來暴打一頓。
畢竟——
“我記得,”一片議論聲中,一位賓客小聲與身邊人咬耳朵,“這次好像是雁大人的九十八歲生辰?”
作者有話要說: 姬小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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