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2 / 2)

“你放心,我既然見到了你,就一定不會坐看你被關。小曼,你……”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商雲微的抱怨聲。

“你這兒的水可真難聞,一股消毒劑的味道,還不如商場廁所裡的自來水呢。”

兩人立刻分開,各自擦乾眼淚,佯裝聽歌。

她走進來,沒有發現異常,坐到阮蘇身邊小聲說:“回去得讓**賠我一件新衣服。”

阮蘇衝她笑了下,心中仍然因小曼所說的事百感交集。

她們陪著小曼聊了一個小時的天,先前那人果然來接她們了。

離開時阮蘇特地走在最後麵,趁人不注意悄悄握了握小曼的手,用這個動作告訴她——她一定會回來帶她走。

趙祝升一覺睡到中午才醒,看見壁鐘上的時間以為自己睡過頭,慌慌張張下樓,看到保姆才知道阮蘇臨時有事出去了。

他的工作已提前做完,便在家裡等她。等到晚上才見她回來,帶給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找到小曼了?”

阮蘇忙捂住他的嘴,聽了聽周圍的動靜,鬆開手噓了一聲。

“小聲點,被人聽到我們就完了。”

趙祝升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蘇將所見所聞簡略地告訴了他,他聽完濃眉緊皺。

“真的是這樣?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陳定山無緣無故找商雲微幫忙做什麼?該不會他們聯手給你設陷阱吧?”

阮蘇道:“我之前也這麼想過,但是一來我身上沒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二來對於陳定山來說,商雲微的確是個好人選。他要娶小曼,就必然得背著錢艾英行事,否則錢家人怎能同意?商元良與錢家關係一向算不上好,商雲微又才打破了錢三的頭,加上她不是政治中心的人物,也不做生意,沒什麼人會注意她。而她整日吃喝玩樂,是個健談的人,派去陪小曼打發時間,省得她鬨脾氣,是最合適不過了。

至於我……隻是沾商雲微的光才得以同去。陳定山都未必知道有我這號人。”

趙祝升聽完沉思了半天,問她:“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去救她嗎?”

阮蘇點頭。

“我出來時留心了周圍的環境,之前為化妝品考察市場的時候正好去過,知道大概是在哪裡。不過周圍戒備森嚴,憑你我的本領是沒辦法進去救人的,你可知道晉城有什麼身手好的人?我願意付他酬勞雇他辦事。”

趙祝升看了眼窗外,“那林清呢?暫時不管他了嗎?”

阮蘇平靜地嗯了聲,“活人的事比死人的事重要。”

無論她報不報仇,何時報仇,段瑞金都回不來了。

但是如果她此時疏忽,很可能小曼的性命也會失去。

她失去的已經太多,再也不想留下遺憾。

趙祝升起身道:“既然你堅持,那好吧,我去打電話問問看。”

他下樓打電話聯絡人去了,阮蘇站在樓梯上等他,一抬眼就能看見趴在茶幾上畫畫的兄妹倆。

看著他們可愛的臉,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一根獨木橋上。走錯了方向是懸崖,走對了是桃花源。可她並不知道哪邊是對哪邊是錯,一旦選錯方向,等待她的就是萬劫不複。

幸運的是,趙祝升始終陪著她。

打完電話,趙祝升帶來答複——他聯係上一個曾是武將,後被人誣陷下馬,改行帶徒弟跑押運的人,明天親自去見他,看看是否願意接這趟活兒。

阮蘇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

趙祝升沒有拒絕,隻是很好奇地問:“要是今天被關著的人是我,你也會這樣毫不猶豫的救我嗎?”

她皺眉反問:“難道在你心裡我是那麼忘恩負義的人?”

他苦笑了聲,“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究竟是可有可無,還是舉足輕重。

阮蘇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將來若是你遇到危險,我也會想儘辦法去救你的。”

趙祝升欣慰地說:“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兩人各自休息去,等到第二天,一起去找聯係上的那個人。

對方姓邱,道上人稱邱老大,長得就是一張橫眉怒目的臉,看起來非常凶悍。

他們找到他時,他正在一家押運公司的倉庫點貨物。剛見麵那一會兒還算熱情,等談到細節,得知要突破的警衛都是誰派去的時,立刻起身拒絕。

“請回吧,這事我做不了。”

阮蘇忙道:“你再考慮考慮,不需要你全部打敗,把人救出來就好了,開多少價都隨你。”

邱老大無奈地說:“但凡有希望,我當然想賺這筆錢,可你也不想想那些是誰的人,救出人之後我還有命活嗎?沒有命賺再多錢有什麼用?”

阮蘇想了想,“要不我為你準備幾張飛機票,讓你帶著錢出國去?”

他大手一揮,再次拒絕。

“我半句洋文都不會說,出去乾嘛?不去不去,你另請高明。”

阮蘇還想爭取,被趙祝升拉走了。

他們的車停在外麵大街上,上車後趙祝升說:“他不接就算了,我再想辦法找彆人,總有人願意為了錢賣命的。”

阮蘇憂心忡忡地望著窗外,有點懷疑這條路是否行得通。

陳定山是張王牌,彆人聽到是他關的人,誰還敢去救呢?

窗外突然走過一隊人,打扮各不相同,為首的那個最是醒目,身材高大挺拔,氣場冷冽強大,長相看起來還有點像……

阮蘇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降下車窗仔細看,正好與對方打了個照麵,相隔不到一米遠。

“顧千秋?!”

對方朝她斜來一眼,愣了幾秒,恢複麵無表情的冷漠姿態,加快腳步朝附近的汽車走去,很快就上車離開。

趙祝升湊頭過來,“你看見誰了?”

阮蘇來不及回答,奪過方向盤便追,誰知追到最後,眼睜睜地看見那輛車停在自家門口。

顧千秋與跟隨他的那些人下了車,走進部長家中,關上大門。

她把著方向盤,徹底蒙了。

顧千秋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現了?自己親眼看著他斷氣,安排人埋掉他的啊!

還有他是個瞎子,剛才是怎麼回事?不瞎了?

一個長著顧千秋的臉卻不瞎的男人,那不就是……

“那是段瑞金?”坐在旁邊的趙祝升搶先說了出來。

她僵硬地轉過頭,“你也看見了嗎?我沒有看錯對不對?”

趙祝升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無法回答,自言自語似的說:

“怎麼可能,他明明早就死了,他為什麼去部長家裡?”

阮蘇看著幾米之外的汽車,想到部長家中的林太太和她兒子,冒出一個令自己頭皮發麻的猜測,壓根不敢說出口。

難道段瑞金就是……林清?

兩人沒心思再管找人救小曼的事,回到家裡躲在窗簾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門。

音音抱著金發碧眼的洋娃娃跑過來,軟綿綿地問:“娘,爸爸,你們在乾嘛呀?”

阮蘇看著她那張與段瑞金有幾分相似的臉,再看看不遠處更像段瑞金的安安,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去找保姆阿姨玩吧,乖。”

音音不肯走,想知道他們的秘密,安安放下積木走過來,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後院。

趙祝升大概感覺到她的情緒,握了握她的手。

“無論他死沒死,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很願意當兄妹倆的爸爸。”

阮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抽出手繼續觀察窗外,隻是對方進去後似乎就沒打算再出來,大門始終緊閉著。

趙祝升決定找個借口上門去看,想起部長是個懂茶之人,就從櫃子裡拿出一盒普洱,帶著阮蘇走向對門。

按下門鈴,傭人跑出來詢問,得知他們的目的後進去稟報,很快把他們請進去。

走進客廳,阮蘇聽見交談聲……不,準確的來說是部長在講話,而那個跟段瑞金與顧千秋長得極像的男人坐在他對麵,一言不發地抽著煙。

她看著他高挺的鼻梁,看著他狹長的眼角,看著他尖翹的下巴……她尚未跟他說話,就已經瘋狂的想哭,不得不使勁掐自己的掌心,靠疼痛把眼淚憋回去。

他到底是誰?

趙祝升沒有那麼多糾結的情緒,倒是偽裝得很自然,衝部長笑道:“今天可得麻煩您了,有人欠我一筆錢,用茶葉抵給我,說是頂級普洱,價格不菲。可我對茶葉一竅不通啊,還勞煩部長幫我把把關,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部長果然是愛茶之人,馬上讓傭人將他的珍藏茶具拿出來,好好品鑒這極品茶葉。

趙祝升與阮蘇被邀請落座,離那個男人近在咫尺。

白煙嫋嫋,他的存在如夢似幻,那麼的不真實,仿佛一眨眼就會消失。

阮蘇用最大的努力克製自己不盯著他看,佯裝隨意地說:“請問這位是……”

埋頭看茶葉的部長回過神,“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就是林清林大將軍,為百姓駐守西北,勞苦功高啊。”

他果然是林清!

阮蘇渾身僵硬,幾乎無法呼吸,痛苦的意識到一件事——她誤以為死去的愛人很可能並沒死,而是拋棄她改名換姓,跟彆人結婚生子去了!

之後他們再說什麼她已沒心思聽,再也不是那個跟誰都能談笑風生的阮經理,呆坐在原地宛如一根木頭。

趙祝升用一杯茶的功夫,從部長那兒得知了這塊普洱的品級,拉著阮蘇的手起身道謝告辭。

部長與他相談甚歡,送他們出門,而“林清”全程坐在沙發上抽煙,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

回到家中,趙祝升把茶葉往桌上一扔,篤定地說:

“他肯定是段瑞金!”

阮蘇蜷縮著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膝蓋裡。

趙祝升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我們都被這個混蛋給騙了,他根本沒有死,躲到西北過好日子去了,還生兒育女。可憐你當初懷著孕到處找他,九死一生為他生下孩子,到頭來呢?他當做看不見你!”

說到氣頭上他錘了沙發一拳,“王八蛋,他還不如死了!”

阮蘇一直沒聲音,他不禁擔心起來,晃了晃她問:“你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做個預告,誤會不會太久,男主是堅定的愛女主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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