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兩人一起去了舒穆祿氏所在的青鬆苑。
青鬆苑特彆熱鬨,來往的丫頭臉上皆帶著喜氣。看到雲柔,有個身穿淺粉色夾襖的丫頭快步上前,她屈身行禮,“給五少夫人請安,給小姐請安。剛才夫人還念叨小姐呢。”
“瑪姆可起來了?”雲柔有些懊惱,原以為自己起得早,卻不想居然落後了。
那日與五福晉爭鬥到底是受了傷,這幾日修養外加消化五福晉帶來的記憶,難免睡的昏沉些。
丫頭笑意盈盈,“夫人已經起來了,正念叨著小姐呢,不曾想小姐就過來了。這是不是就叫心意相通?”
作為當家夫人身邊得用的大丫頭,東溪曾有幸跟著學過兩年字。丫頭識字難免會忍不住炫耀。
不過她極有分寸,到不讓人反感。
喜塔臘氏指著她笑:“瞧瞧到底是額娘親自教導出來的,這小嘴抹了蜜,也難怪額娘喜歡。”
她是個明白人,知道怎樣對自己和女兒更好,是以看到女兒跟婆婆親近從不拈酸吃醋,反倒因此對舒穆祿氏更加恭敬。
張保曾說過,彆看老太太識字不多,她見識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若是能學到三分就夠他們用一輩子。
喜塔臘氏深以為然。
說笑間,兩人就到了正院門前,東溪快速上前打簾子。
此時青鬆苑裡人不少,布雅努、舒穆祿氏以及所有的兒子、兒媳、孫輩兒、重孫輩都在。包括住在他們隔壁的那一家人。
想想也是,不管他們心裡如何,這樣的大日子,定是不會缺席的。
如此,她反倒成了最後到的一個。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雲柔臉色微變,依舊掛著笑。
她生的好看,嘴角輕輕勾起就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浮現,在彎了眉眼,讓人看著都覺得甜。
跟在喜塔臘氏身後行禮,“給瑪法、瑪姆請安,見過阿瑪”
禮還未完,就被舒穆祿氏拉了起來,“這身衣裳選的好,喜慶。”說完她瞥了站在另一側的雲宛一眼,心裡暗道東施效顰。
雲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雲宛臉色難看,她內心愉悅,麵上卻帶著愧疚說著:“呀,沒想到宛妹妹今日也穿了紅色旗裝,可見咱們姐妹心有靈犀,想到一處去了。”
她走過去忍著惡心拉扯雲宛的手臂,故作天真,“瑪姆你看,我們像不像親姐妹。”
雲宛渾身僵硬,她想要破口大罵,神特麼親姐妹,誰要跟你做姐妹。
這幾天雲柔養病日子過得好,她簡直是度日如年。
她都不顧風雨前來探望了,侍郎府的狗奴才居然不讓她進來。任她磨破了嘴皮子都沒用,問就是‘小姐在昏睡不見客’。
想到此處,她暗暗握緊了手裡的帕子。都是侍郎府的孫小姐,憑什麼雲柔的待遇比她好?就因為她是嫡出?
雲宛從小就嫉妒她,恨不得讓她立刻死了才好。
那樣自己就是侍郎府唯一的孫小姐,她就不信布雅努會不喜歡她。
最可氣的是雲柔的好運,從小到大,她用了多少法子,放在彆人身上早死百八十回了,雲柔依舊好端端的活著。
她唯一成功的大概就是‘降智’了。
用了十年的時間刷好感、心理暗示,總算讓雲柔對她深信不疑。
原本她對自己是極有信心的,可看著雲柔一身紅色旗裝,她又不確定起來。
難不成這個也要‘失敗’了?
再看對方臉色紅潤完全不像是久病的樣子,她心裡又把半雪罵個半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就她這樣的活該一輩子給人當奴才。
雲柔嘴角一直掛著笑,麵上與往常無異。
說起來雲宛也虛歲也才十一,偽裝的並不完美,她上輩子到底是多蠢才看不出對方虛情假意。
瞧瞧現在,她不過是學著對方先發製人,雲宛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
“雲丫頭你莫不是睡糊塗眼神不好使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哪裡相像。要我說這就那西施和東施,乍一看都是美女,實際上。嗬嗬。”
他塔喇景琿吊兒郎當的坐在那兒,雖未言明誰是東施與西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
他這話說的雲宛臉色蒼白,她張嘴就想要頂過去,卻被身邊的索綽羅氏拉住手臂。
索綽羅氏長了一副刻薄像,耷拉著臉的時候,一雙三角眼尤其難看。“宛兒也是四弟的侄女,四弟不覺得說這話太過分了?”
她沒讀過書都知道東施與西施,都說女兒長的像她,老四這是間接罵她醜呢。
若能好好說話,他就不是景琿了。他斜了索綽羅氏一眼,雙手一攤,麵帶嫌棄,“少跟我攀親戚,我隻有一個侄女。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