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失足,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太厚道。
她想了想道:“既然你也沒想好要去哪兒,我們這裡有一單尋人買賣,你想不想賺點外快?”
她雖然仍舊不喜歡這個人,但不得不承認,柳素卿很能打,他的綜合實力甚至超過了白姨娘。
眾人心裡直呼好家夥,小師妹的腦子果然轉得快,他們這次去西海黑市,賺錢多,風險也大,有柳素卿加入的話,成算就高多了,五十萬就算分成八份,也有不少賺。
正想著,就聽戚靈靈道:“本來尋人任務也沒多少錢,不過我們和柳道長共患難一場,也算有了過命的交情,就給你個友情價,一萬靈石。”
眾人:“……”不愧是小師妹,活該她發財。
這報酬已經大大超過柳素卿的心理價位,他甚至連任務地點、內容都沒問,直接點頭:“好。”
……
一行人日夜兼程,終於在兩天一夜後來到了西海沙洲。
西海並非真正的海,而是西域邊陲沙漠中的一片浩瀚無垠的湖泊。
這裡是修仙界和魔域的交界處,又靠近鬼門,是名副其實的三不管地帶。
黑市位於湖下的一個秘境中,每個月通往秘境的“鑰匙”符咒都會改變,一行人跳入湖心,找到門石,按照聯絡人給的方法施咒,片刻後,湖心出現一個旋渦,將幾人吸了進去。
眾人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雙腳已經站在了一條石板路上。
今天他們所在的地方並非湖底,而是另一方天地。
夜空晴朗,沒有片雲,隻有一輪血紅的月亮高懸樹梢。
四周的空氣陰冷、潮濕,彌漫著一股甜膩的氣味,像是開始凋零的薔薇混合了香料和血液,讓人有些窒息,又忍不住想探究。
街道縱橫交錯,兩旁店鋪鱗次櫛比,但沒有一家鋪子外懸掛招牌,也沒有人吆喝叫賣。
買賣雙方都壓低聲音,交易靠著手勢、眼神和各種暗號、切口達成,堪比特務接頭。雖然集市上熙來攘往,卻並不顯得喧囂,四處彌漫著詭異又隱秘的氣氛。
戚靈靈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忍不住好奇地四處張望,她看到一家鋪子門口掛著一溜白布樣的東西,喲店主正給其中一張畫上五官,客人是個爛了半邊臉的僵屍,一邊看店主畫,一邊指指點點:“眼睛再大點,嘴巴小一點……哎!兩條眉毛怎麼一高一低……”
店主把筆一撂:“你那麼能,你自己畫!”
僵屍刷刷幾筆畫完,把那東西往身上一批,化作個杏眼桃腮櫻桃小口的美人,扭著腰肢走開了。
旁邊的攤子上則擺了一條條胳膊和大腿,一個不知名的怪物正把胳膊往自己肋骨上接。
也有一些店鋪賣刀劍法器和法衣甲胄,看著和修真界的一般店鋪沒什麼兩樣,但想也知道賣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還有很多鋪子賣的是活物,有奇形怪狀的禽獸,也有妖和僵屍,甚至還有裝在琉璃瓶子裡的魂魄,更多的是人和半妖,有醜有美,有老有少,隻有想不到,絕沒有這裡找不到的。
戚靈靈正看著,忽然有人在她頭頂上輕拍了下:“彆瞎看,小心被歹人抓了去。”
戚靈靈一個激靈抬頭,看見一把毛茸茸的胡子。
她鬆了一口氣:“福瑞叔。”
張福瑞咧嘴一笑,對眾人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跟我來。”
他輕車熟路地帶著他們穿街過巷,不知轉了多少個彎,來到一座偏僻的小樓前。
張福瑞道:“這地方僻靜,咱們先進去歇歇腳,我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你們。”
他說著叩了幾下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卻是個做工粗糙的紙人。
幾人進了門,裡麵卻是個酒樓。紙人帶著他們進了包廂,幾人落了座,紙人很快端來了酒菜。
張福瑞呷了一口酒道:“來這黑市的沒有善茬,千萬多加小心。”
舒靜嫻道:“福瑞叔,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張福瑞:“我昨天夜裡就到了,來了之後就四處打聽消息。”
秦芝:“有那狐妖的消息麼?”
張福瑞苦笑:“狐妖不是沒有,是太多了,鬥妖場每三天開一次,每次少則三場,多則七八場,每一場下來都要折損十來個妖獸,所以這裡的妖奴商長年往裡麵送妖奴,最多的就是狐妖、兔精之類,就最近送進去的狐妖少說有幾十個了,天曉得哪個是雇主要找的。”
秦巍不解:“狐妖之類又不擅長搏鬥,這有什麼好看的?”
張福瑞道:“這你就不懂了,這類戰力低下的妖怪都是用來熱場的,每場正戲開演前,先讓猛禽猛獸撕兩個貌美而力弱的小妖,場子就熱起來了。”
秦巍吃驚地張了張嘴,實在沒法理解這種變態的癖好。
“雇主丟失的狐妖有什麼特征嗎?”戚靈靈問。
張福瑞歎了口氣:“左腚上有顆痣。”
眾人:“……”難道要讓他們把所有狐妖的褲子都扒一遍嗎?
張福瑞:“五十萬靈石哪有那麼容易賺的,總之我們先裝作普通客人,混進去再說。”
正商量著,隻聽一屏之隔的包廂裡傳來兩個男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聽說了嗎?今晚鬥場裡有好戲看……”
“哦?”
“前日不是有條鐵尾鮫出人意料地鬥死了一隻獅妖麼?那隻獅妖是杜三郎花重金從獅子洲買來的,卻被個低等鮫人給弄死了,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杜三郎肯定氣瘋了。”
“可不是,他這次不知從哪裡尋摸了一條魔蛟來,據說在魔域鬥了數百場,從來沒有輸過。杜三郎現在四處放話,要把那條鐵尾扒皮抽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