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穿成陰鷙大佬的金絲雀06(2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21873 字 3個月前

“看我哥照片做什麼。”紀子瑜用沒受傷的手攬過她的肩膀,笑著道,“他已經離家了,很少回家,我也沒有他的近照。走了,吃早餐去。”

-

經過一夜的鏖戰,紀喬真癱軟在床,臉色蒼白有種漂亮得透明感。清透的陽光從窗戶傾瀉進來,照清他明豔的五官,以及臉上細小的絨毛。

鬱斯年比他更先醒來,粗糲的指腹撫著少年眼尾,揉著他的耳垂。

視線一寸一寸地掃過他的五官,心臟以一種幾近瘋狂的頻率跳動。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血骨是冷的,現在才知道,不僅可以灼熱,還可以沸騰。

這種陌生的心緒讓他脊髓都在發麻。

紀喬真甫一睜眼,就對上了鬱斯年深沉漆黑的眼。

他敏銳地察覺到,鬱斯年看他的目光不一樣了。

除了平時喪心病狂的控製欲和占有欲……

還多了一絲偏執病態的迷戀。

紀喬真見過無數追求者的目光,本應麵不改色心不跳,此刻卻被鬱斯年看得頭皮發麻。

由於昨晚哭得厲害,他眼皮紅腫,嗓音微啞:“天氣暖了,我想去外麵看看。”

少年的音色讓鬱斯年眯起狹長的眼,手又探入了他的睡衣下擺,磨著他腰上細致的肌膚,一字一句地回答:“不行。”

若說昨天之前,他的願望僅僅是不被其他人觸碰。那麼昨天之後,他的要求更上了一層樓。

紀喬真拉著男人的袖口,眼睛彎起漂亮得弧度,打著商量道:“去踏青也不行?”

鬱斯年俯身親吻他的指尖,腹部肌肉緊繃:“我不想讓彆人看見你。”

紀喬真:“…………………”

鬱斯年嘶啞著嗓音:“以後你就待在這裡。”

“哪兒都彆去。”

-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原來出門才會被剝奪的自由就這麼毫無波折地失去了——可能是他演過頭了,一夜過後,鬱斯年的好感度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徑直衝向滿格。

自此哪怕傭人們隻是向紀喬真投去眼神,都能讓鬱斯年黑沉沉的眼眸染上慍氣,涼得瘮人。

但傭人們卻發現鬱斯年冷峻的麵龐上也難得會帶上柔和情緒,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愛意。

他們想,比起情人,紀喬真更像是鬱少的愛人。

哪怕鬱斯年尚不會表達愛,甚至不會付出愛,但他深邃眸光中的情感完全遮藏不住,充滿迷戀的炙熱,仿佛可以把人熔化。

在這過去,沒有人敢預想鬱斯年這樣陰鷙的會愛上誰。他對任何人事的態度冷漠令人發指,且不說愛人,連友人都沒有。

但在這過去,也沒有人想過,會有誰站在鬱斯年麵前毫無怯意,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坦誠地說我喜歡你。

就算鬱斯年長相俊美,一張臉放出去是可以登頂娛樂圈的水準,鬱氏也如日中天,讓人覬覦垂涎,鬱斯年的性情卻過分冷戾可怖,手腕也十分狠辣。

就算有小姑娘被他顏值或是能力折服春心蕩漾,也不敢在他麵前多說一句話。

紀喬真是唯一的例外。

他不但有驚豔的容顏,讓天地都為之失色。更有溫暖的性格,暖化著鬱斯年的冷骨,像雨夜儘頭的唯一光亮。

甚至讓人忍不住對擁有他的鬱斯年生出欽羨。

-

紀喬真一筆收尾,雨霧中綻放的薔薇躍然紙上。

他取出手機,給江昭發了條信息:“近況如何,找到新工作了嗎?”

他們之前約定,十分鐘內沒有回複,則不用再回複。

但江昭每次回得很快,一次都沒有缺席。

“找到了,我現在在宋家。”江昭說。

紀喬真揚眉道了聲恭喜,江昭介紹起情況:“在這裡挺好的。我有了很多自由時間,周末還可以去醫院照顧家人。隻是家人快要動手術了,我還沒有攢夠錢,計劃再去外麵做一做兼職。”

紀喬真聽後,給江昭轉了一筆錢。

是他從上個世界積累下的財富,存在係統的小金庫裡,跟隨他來到這個世界。

這樣的打款,鬱斯年再怎麼權力滔天也查不到。

隻是沒想到,江昭剛好去了宋氏。

原劇情中在畫展上向原主告白的總裁,就是宋氏長孫宋硯——他對原主一見鐘情。

宋硯模樣生得出眾,清風霽月青年才俊,隻可惜畫展後不久雙目失明,從此拱手讓賢,無緣繼承人的位置。

可能是鬱斯年的報複,也可能是宋家奪權的紛爭。

目前不得而知,但直覺告訴他,他們的命運可能捆綁在一起。

所以紀喬真在諸多炮灰中鎖定了宋硯,他需要宋硯的幫助,他也會幫助宋硯扭轉他的命運。

紀喬真下了某個決定,對1551道:“就今晚吧。”

上次離開世界的時候,1551幫他完成了托夢的心願。

如今他聯係不上外界,江昭無法幫他太多,所以大膽地向1551提出了預想。

1551表示可以做到,隻是能量受限,能夠傳遞的信息量和次數也十分有限,同時要扣除積分。

紀喬真通過資料卡確定了宋硯心理素質優異,不怎麼會被靈異神怪事件嚇出心理問題,其他則沒有過多考慮,果決地進行了嘗試。

-

當夜,宋硯夢見了喧囂雨夜中的薔薇花叢。暗沉天色中,一簇簇白薔薇在淒風冷雨中開得妖冶。而花叢中放置著一隻金色的囚籠,流光溢彩,隱隱閃爍著光亮。籠中的雀兒被打濕了羽翼,淒切哀鳴。

是極美的畫麵,卻給人窒息之感,仿佛一種迫切的求救信號。

宋硯深陷在夢魘中,胸口沉重,被壓得透不過氣。醒時陣陣心悸,額角綴著薄汗。

宋硯坐在床沿緩了一會兒,隻當近來壓力太大所以做了這樣的夢,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夢裡的窒息感卻若有若無地伴隨了他整天。

宋硯不僅在健身鍛煉上從不懈怠,也時常關注自己的心理狀態,這是身為宋氏繼承人的必備素養——強健的體魄和心臟,缺一不可。

第二天晚上,他在睡前做好了充足的安神準備,卻非常詭異地夢見了昨天一樣的場景,而他在夢裡近乎怔忪。

宋硯是被鬨鈴從睡夢中拉醒的,即使他信仰科學,也無法說服自己這隻是巧合。

因為玄而又玄的是,他感受到了強烈的來自未來命運的指引和召喚。

清晨時間緊迫,宋硯沒有停留太久,起身吃早餐。

-

宋硯不是宋家獨子,他還有兩個弟弟。

二少宋樅出國深造,與宋家人交流甚少,關係也不親密。

而三少宋潯一直在他身邊。

宋潯雖然隻比宋硯小三歲,但自小生活在宋硯的光芒下,自卑敏感,謹慎怯懦,同他說話時聲音也是輕細的。

他從房間走出來,看見宋硯時和他打招呼:“哥,早上好。”

宋硯對他點頭,和往常一樣在餐廳落座。

吃早餐的時候,夢中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回。宋硯不經意問出口:“你有沒有在什麼地方……看見過大片的薔薇?”

薔薇多見,大片的薔薇卻不多見。宋潯想了想:“植物園?”

宋硯沉思了片刻,放下刀叉,隨後起身。

宋潯愣了愣:“哥,你不吃了嗎?”

宋硯嗯了一聲,延後了當天的事務,換了身休閒服便出門。

彆墅門口停著輛蘭博基尼,司機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見他今日裝束微微驚異。

宋硯吩咐道:“今天去植物園。”

一個多小時後,宋硯抵達。

植物園的薔薇生長在溫室之中,沒有風吹雨打,從各個角度看都是一番歲月靜好的模樣,和夢境中的淒清迥然不同。

宋硯斂了斂眸。

即使有大片的薔薇,能開出驚心動魄氣勢的也並不多見。

……

當日中午宋硯小憩的時候,夢中的場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仍舊是黑沉沉的雨夜,怒放的薔薇,卻聽不見畫麵中任何聲音,場景靜如默片。

囚籠已經生鏽,金絲雀奄奄一息。

宋硯驚醒,一個念頭突兀地劃過腦海——整幅畫麵都在向他傳達沉默二字。

他從此沒有再過問任何人,包括心理醫生,而埋藏在心底。

調查卻沒有停止。

-

自從那夜過後,鬱斯年待在彆墅裡的時間越來越長,能在家解決的事情絕不出門,宴席能推則推。

鬱斯年逐漸離不開紀喬真一分一秒,甚至會抱著他去書房。

書房是鬱宅最私密的場所,存放很多重要文件。除了鬱斯年自己,沒有人可以踏進一步,連傭人都沒有資格進去打掃。

但鬱斯年會沉默地抱著紀喬真坐在西褲上辦公,隨心情在他後頸種上草莓。

興致上來,把少年壓趴在桌上或者抱在書桌上,與他沉淪,任由重要文件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他的所有潔癖都為紀喬真讓步。

鬱斯年行事依舊淩厲,紀喬真會喊停,但他的任何反應於他都是極佳的催化劑。

有時候電話打進來,鬱斯年用寬大的手掌捂住少年的唇,堵住含混著哭腔的低嗚,卻不停下動作,不厭其煩地重複。

情到濃時,鬱斯年隻是輕蹙了一下眉,腦海中卻炸過數不清的絢爛煙花。

少年徹底成為了他的所有物。

-

紀子瑜以前也脫臼過,但得益於鬱斯年非凡的手法,這次愈合得極其緩慢。

不僅臨近一周的考試趕不上,下下周,下個月的很多門都趕不上。

不能和班裡同學參加統一考試,就隻能參加緩考。緩考門數過多,會影響評優評先,影響保研。

由於手頭資金緊張,紀子瑜擔心溫瑤再讓他買什麼東西,最近也在有意地避開見麵。

在過去,他有兼職,有獎學金,有父母給他錢。而現在,兼職被迫終止,獎學金因為緩考無望,父母……不讓他還錢都不錯了。

紀子瑜事事不順,躁意自心底席卷。路過學校薔薇叢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鬱氏的花園。

沒有鬱氏,沒有紀喬真,他就不會走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紀子瑜隨手撿了個石子,狠狠地砸了過去。一朵薔薇被砸偏,花叢發出窸窣的聲響。

溫瑤來找紀子瑜,正好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

她及時收住了腳步,打消了同他約會的念頭。

紀子瑜再見到溫瑤的時候,發現她的態度也冷淡了不少。

紀子瑜問原因溫瑤不說,這才有些慌了,意識到感情需要維係,開始後悔他刻意的疏遠。

紀子瑜放不下麵子,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繼續送溫瑤價值不菲的奢侈品,隻能向親朋好友借錢,窟窿越來越大。

而紀家的生活平靜地持續了一段時間,終於向他們展露了凶狠的爪牙。

某天紀長峰和馮萍突然被公司辭退,雙雙成為待業狀態。

他們無法探查這是不是鬱斯年的手筆,在同天遭到變故,實在巧合得讓人毛骨悚然。可若說這是鬱斯年的操作,中間又確實隔了一段時間。

他們失去了所有的收入來源,不得已賣房,雖然地段偏僻不是小區房,值不了多少錢,但不賣,真的會有討債者會找上門來。

不是馮萍口中紀喬真招上來的,是紀子瑜。

他為了給溫瑤買單,借空親戚後,他開始網貸,沒過多久就負債累累。

隻是他們離開的時候,附近的人都以為是紀喬真賭博成癮才造成了這一切,無不對紀家經曆的一切表示惋惜。

這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馮萍的心理負擔。

紀長峰帶著紀子瑜和馮萍搬進了潮濕昏暗的一居室。房屋漏水,半麵牆都發黴了,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酸氣。

三人擠在狹小的室內,大眼瞪小眼,氣氛無比沉悶。

紀長峰用命令的口吻道:“紀子瑜,你讓溫瑤把東西都還給你,能退多少是多少,退不掉就當掉。再不行掛二手平台賣了。

紀子瑜本是要開口拒絕,忽然吃到一口發酸的肉,反胃到嘔吐,眼眶裡湧出生理性淚水。

紀長峰看向他的目光毫無憐惜,嚴厲得不容拒絕。

紀子瑜被迫妥協,但想到要向溫瑤開口,臉頰火辣辣地疼。

-

宋硯時不時夢見相同的畫麵,胸口墜著塊巨石,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下意識覺得這場夢與金絲雀、甚至於自己的命運線息息相關,不能放任不管。

紀喬真原計劃在畫展上公開那副畫作,如今江昭正好在宋家,便想托江昭把那副畫給宋硯過目,如此看到的人更少,會更為穩妥。

鬱斯年好感度的進展快出預期,計劃也隨之可以提前。

紀喬真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第一天夢見一個意象未必會引起宋昭的注意,持續一段時間則不同。如果宋硯沒有懷疑自己精神分裂……應該已經領悟到了夢境的特殊之處。

他對著那張畫拍了下來,準備通過彩信發送給江昭。

他在第二晚過後就修改了一些內容,讓宋硯對夢境內容保密。

倘若不出意外,宋硯的夢境會成為傳達信息最私密的場所。

“江昭,能不能幫我個忙?”

如今的江昭對紀喬真感激涕零。他更換了工作,得以在家人險些發生意外的時候及時按下呼叫鈴。紀喬真又救急了他家人的醫藥費,從生死線上挽救回來。麵對紀喬真需要的幫助,江昭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

紀喬真和他囑咐:“給宋硯看完就可以把這條信息刪掉了,不要和彆人說。”

其實不止這條,所有信息江昭都會隨手刪掉,以防萬一。這點在他們起初通過信息聯係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紀喬真仍特意強調了一次,可見這條信息的重要。

最後江昭自己都沒看,拿著手機來到宋硯書房門口,動作極輕地敲了敲門。

宋硯正在走神,無意識地應了一聲“請進”。話音落下才想起,他還沒有問對方是誰,眉間習慣性蹙起。來不及重新拒絕,對方已經推門而入,宋硯隻好將筆記本熄了屏。

江昭鞠了一躬,小心開口:“我有個朋友,托我把一樣東西拿給您看。”

“我很忙。”宋硯下了逐客令。他看起來性情溫和,實則骨子裡冷清。除了生活中的瑣事,一向不和傭人過多交流。

如果每個傭人都有這樣的朋友,他不會擁有任何個人時間。事實上他也很忙,連朋友都不一定能見得上麵。

江昭卻冒著被辭退的風險,執意把短信給宋家大少看。足見那個朋友於他的重要。

宋硯斂著眉隨意瞥了一眼,目光卻驀然被畫麵內容抓住,瞳孔收緊。

雨夜,薔薇,金絲雀。這副畫,同他的夢境一模一樣。

宛如光芒破開迷霧,讓他心臟加速跳動,一聲一聲,仿佛要衝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