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穿成末世嬌軟炮灰21(2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49896 字 3個月前

倒不是為基地未來擔憂,現在,他們自己也能掌起一片天,隻是情不自禁懷念過去。

雖然秦雋和席銳會因為爭風吃醋產生紛爭,但也給他們帶來無法比擬的安全感,以及家一樣的溫暖。如今見秦雋隻身回來,又是一片愁雲慘淡。

秦雋臨走前,沒有把房間鑰匙備份給任何人,一陣子沒回來,家具上落了層灰,煙蒂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他以離開紀喬真基地為籌碼,讓紀喬真同意他給他療傷,如今他回來了,再沒有理由去見他。那麼他應該怎麼辦,當真如紀喬真所說,帶著安全套,再帶著強烈目的性地去見他?秦雋身形僵硬地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裡麵空空如也。

這裡的安全套也已經被他們用完,一盒都沒有剩下。

刹那間,無數個日夜的溫存記憶如潮水湧來,顯得房間更加空曠寂寥。秦雋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身,當初讓黎頌去搜集安全套的畫麵卻在眼前浮現。

當時黎頌出於私心,在背地裡動了手腳,和紀喬真鬨了不愉快的經曆。想起這段經曆,秦雋煩躁更甚。

他想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搜集那種東西,就算可以得到紀喬真,卻也是最後的機會。隻要他沒有去找過紀喬真,就還有機會見他。不奢求多,至少還有一次。

隻是思緒一旦被紀喬真牽扯到這個點上,就開始無休止地發散。直到現在秦雋才意識到,不是隻有他在安全套上執著,紀喬真也一樣。

仔細回想起來,過去之所以沒有出現過疏漏,是因為紀喬真每次都提前把它們放在房間各個角落,觸手可及的位置。

就算出門在外,紀喬真也會隨身攜帶,任何時候他有需求,他都能給予滿足。如果站在床伴角度評判,紀喬真確實是無可挑剔的伴侶。

但他已經不滿足於這樣淺層的關係,紀喬真要求他必須戴。套,讓他的心臟和碾進玻璃渣一樣疼。如果紀喬真不這樣對他,他可能永遠意識不到,過去近三十年根深蒂固的觀念要求,對交付真心的人而言有多傷人。

秦雋不禁想,紀喬真以後對待每一任床伴,會不會都是這樣的態度。他會不會遇到一個人,像他對他這樣,願意破這個例。他會不會介意和他這樣,卻不介意和彆人……

這個猜測讓他難受得無以複加,心臟一陣又一陣的嫉痛。這次見到紀喬真前,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僅僅是對他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的擔憂,就已經讓他心力交瘁。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秦雋已經忘記他是如何沉入夢境,也許是長途跋涉後太過疲乏。自從紀喬真離開,他時常被夢魘纏繞,今夜更是夜長夢多。他夢見紀喬真找到新的伴侶,不經阻隔就與他發生關係。秦雋以旁觀者角度目睹這一切,瞳孔驟然收緊。他都沒有特權這樣做過,那人憑什麼這樣對他。他明明還沒有同意和他分手……秦雋眼尾猩紅,指骨捏到發青。

他發狠地扯過那人的肩,一拳砸向他的麵門。當看清那人臉孔,他的動作卻倏然頓住。觸目所及的那張臉,不是旁人,是他自己。秦雋徹底怔在原地。

紀喬真的提議表麵上給秦雋帶去希望,實際上卻他帶去更深的痛楚和悔意。不用那種東西和紀喬真完成一次,成了秦雋心中不可化解的執念。又過了幾日,席銳蓬頭垢麵地回到基地,衣衫上血團漬漬。

他平時一向注重儀容,把形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如今這副狼狽模樣,也算難得一見。他回基地後抄了近首,徑直衝向秦雋房間,砰地一聲撞開門∶“你有沒有見到紀喬真?!他……”秦雋看到席銳的狀態,微微愕然。

他一個字都還沒說,席銳卻知道這是見過的意思,一團酸氣漫上胸口。“紀喬真怎麼樣了他現在人在哪裡有沒有受傷“他不知道在和紀喬真有關的事上,為什麼秦雋運氣總比他好。秦雋也沒有和他隱瞞,低聲應道∶“嗯。”

席銳心焦如焚,差點上前一步搖晃他肩膀∶“你嗯的是哪一句???他怎麼了????”秦雋如實答道∶“手臂重傷,已經處理過了。”

席銳捋了下胸口“你他媽嚇死我了!紀喬真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秦雋盯著他明顯長出一截的劉海和胡茬∶“你找他,一直找到今天?”

席銳提起這段經曆,胸口就憋著一股氣∶“彆提了,我半路遇到一個低階異能者,非得跟著我,甩了半天才把他甩掉……你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是我纏著他,我天打雷劈行不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會這麼惱人————我追了很遠,但一直沒看到真真,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大半個北邊我都已經找過了”

秦雋看了他一眼,語氣莫測∶“他在南邊。”席銳∶“……”

所以他這一趟是乾什麼去了,末世旅遊嗎好在他是個樂天派,不會因此垂頭喪腦。

這次拚儘全力去找紀喬真,還讓他生出一種詭異的自我滿足感————縱然過去是個風流浪子,現如今,也是個為愛奮不顧身的情聖了。

席銳繼續追問∶“既然找到了紀喬真,他怎麼沒和你回來,他是不是不準備原諒你了?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沒和他好好道歉嗎”

他沒等到秦雋的回答,回應他的,是一片不合時宜的沉默。席銳萬分不可思議∶“……不是吧,你還沒和他道歉??”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席銳不禁咆哮∶“不是我說,你能把實力稍微放一點在情商上嗎????”秦雋微垂著眼瞼,情緒明顯低沉。他不是沒和紀喬真道過歉,他已經道過了。

他說他不該誤會聶凜冬,不該把黎頌留在他們身邊,還錯誤地提出讓他當隊長。

但無論他說什麼,紀喬真都無動於衷。他說就算沒有那場誤會,他也依然會離開他。因為從過去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離開自己,一早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要說起來,紀喬真好像也負了他。

席銳也隱隱察覺不對。

既然是紀喬真得知秦雋想法後負氣離開,當時秦雋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他不會覺得紀喬真被他欺負成這樣,還必須毫無怨言地留在他身邊吧?要說秦雋當真渣到自己犯了錯,還要遷怨他人的程度,他瞅著也不太像。

席銳摸著下巴道∶“難道紀喬真也對你做了什麼事情……他是背叛了你,和聶凜冬在一起了,還是和你一樣,從來沒喜歡過你?”

話音落下,依舊是一片熟悉的沉默。不過這沉默中還滲著一點低氣壓。如果用死寂來形容,可能會更加恰當。

席銳從秦雋神情中判斷出事情大致始末,這回可能真的被他猜對了。

他嘖了一聲∶“那我可得給紀喬真鼓個掌,如果隻是你對不起他,我這輩子都會意難平。既然他也把你給綠了,那我心裡就平衡多了。

他好像腦補出什麼幸福美滿的事,樂出聲道∶“當然,如果他背叛的對象是我就更好了,不僅是你啊,我也有八塊腹肌……

秦雋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出聲∶“席銳———”

席銳挑釁揚眉∶“怎麼我說錯了?我想不僅僅是沒有說錯,還全都被我猜中了對不對。”

縱然他神機妙算,但仍然有很多猜不到的地方,一顆八卦之心蠢蠢欲動∶“你們到底是怎麼鬨掰的,不如和我講講……”

見秦雋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席銳循循善誘∶“你現在想告訴我也得告訴我,不想告訴我也得告訴我,因為除了我,再沒有人幫你出謀劃策。你難道準備一直卡在這個節骨點上,不上不下嗎?”

一腔心緒堵在胸口,確實很不好受。

秦雋沉默片刻,最終妥協∶“我告訴你,你彆告訴彆人。”

“放心,平時我是八卦了些,但我不會對不起你……”席銳想到什麼,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和你搶紀喬真不算,這事是你無恥在先。我倆成為情敵,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秦雋冷淡瞥他,但還是把來龍去脈陳述了遍。像是有意給席銳找不痛快,床上那點事也告訴了他。

席銳想過和秦雋好好交談,聽完他做過的那些齷齪事,情緒還是一下起來了。他指著秦雋,語無倫次∶“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了個半天也沒有下文。

秦雋早就猜到這個結果,麵若寒霜看著,

席銳發誓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心裡想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槽多無口?過了好半天,他才組織好措辭,把秦雋罪證——列舉∶

“我確實渣,但每一次和人滾上床都是你情我願,你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從始至終都沒告訴紀喬真你是怎麼想的。”

“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愛人、和他進行肉。體上的交易也就算了,如果一早和他說明白,他還可能做好心理準備。可你自己都想不清楚,還對他百般隱瞞,還想讓他誤以為是愛情,還妄想得到他的愛情——”

“紀喬真哪裡不優秀,他憑什麼喜歡你。他這麼好的人,就不配得到一份勢均力敵的愛情?”“還有那什麼黎頌……是,我承認是我耍心機把他塞到你身邊的,因為當時你一個勁兒地把我往外趕,我想著總得做些什麼把局麵翔回來。但後來我也知道錯了。勸你讓他離開也不是一天兩天,你為什麼還要把他留在身邊?”

“吳茱這事就更不用說了,你自己說離不離譜,荒不荒唐,就算你沒想著傷害她,你的手段也很不光彩,我要是紀喬真,這輩子都不願再搭理你。”

“我過去是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兒,所以我一直覺得,得不到紀喬真,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可你呢,舒舒服服享受這麼久,難道不要付出點什麼嗎”

“我以前怎麼說你也聽不進去,現在整挺好,我也不用說了……你確實驕傲太多年,是時候收斂心性了。”

秦雋和席銳都沒有把紀喬真帶回來,基地陷入到一種低沉壓抑的氛圍。

最開始他們都說紀喬真攀不上秦雋,甚至勾引他,倒貼他,那時候沒有人想到,最後是秦雋對紀喬真愛而不得。

如今紀喬真離開他們,也許是冥冥之中,上天對他們傲慢態度的一種懲戒。所有人中,隻有黎頌最若無其事。

即使他已經極力把唇線壓平,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慶幸和竊喜,還是為旁人所捕捉。

對於他,大家已經失去全部耐心和脾性,態度也變得咄咄逼人∶“黎頌,你到底在肯後做了什麼,如果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趕緊去和紀喬真道歉。”

他們想法很簡單,解鈴還須係鈴人。

如果紀喬真是因為黎頌從中作梗才離開基地,那麼勢必要黎頌親自去道歉,才能顯出誠意,紀喬真才可能回來。

黎頌抿了抿唇,對他們頤指氣使的態度感到很不爽,語氣生硬道∶“我憑什麼給他道歉,除非拿出證據,否則彆想汙蔑我。”

他隻說了一句話,不超過三十個字,卻加劇了眾人的怒火。

來自四麵八方的唾沫星子很快淹沒了他∶“證據?秦隊對你的態度就是證據,如果你什麼都沒做,秦隊為什麼要趕你出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秦隊會留你在身邊一輩子嗎?”

“麻煩你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基地所有人都是像你這樣的素質,哪兒還能有今天,早就鬨得不可開交了。你也知道現在紀喬真有多強,隊裡很需要他,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請你趕緊去道歉!”

“黎頌,我說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不會到現在還在肖想秦隊吧,要我說,瘢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癲蛤蟆也沒你臉皮厚……”

“你說誰是——”黎擇脖子脹得通紅,羞憤地握了握拳,剛湧上來的一點竊喜全部被質詢聲澆熄。他悌然蹬視他們,“我不會去和紀喬真道歉,更不可能去求著他回來,指望我做這些,下輩子吧!”

眾人和他唇槍舌戰幾個回合,頗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雖然沒有說服黎頌去給紀喬真道歉,但至少給黎頌找了不痛快,也算沒白費口舌。如果黎頌這種居心叵測之人都能在基地逍遙自在,那也太便宜他了。而黎頌自然不覺得他們是對的,隻覺得他們以多欺少。

他可以預見自己未來在基地的日子不會好過,現如今,他隻想從秦雋那裡得到一個答案。雖然很不願去麵對,但這一天遲早要來。黎頌走到秦雋房間門口,敲響房門。秦雋在房間裡,卻沒有給他回應。他見房門虛掩,推門走了進去。

黎頌有很多話想和秦雋說,比如為什麼要辭退他,為什麼紀喬真不在了,他也不能留在他身邊。但他覺得秦雋不會有耐心聽他說太多話,最後隻是道∶“秦隊,我…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我隻想問一句,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麼?”

秦雋從思緒中回神,抬頭看見黎頌,神色驟冷。

他用著瀕臨殆儘的耐心,冰冷道“可能什麼?不要縮句。”秦雋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黎頌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抱著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希冀,遊魂般低語∶“可能……和你在一起。”秦雋眯了眯眼眸。

他著實低估了黎頌臉麵的厚度。

如果不是他在其中挑唆,他和紀喬真可能還有回旋的餘地。但一直到現在,黎頌還想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還妄想和他在一起。他過去確實鬼迷心竅,才會把黎頌留在身邊。

“沒讓你離開基地,已經很給你麵子了。現在看來,你是連最後的機會也不想要了。”聽到秦雋冰冷的話音,黎頌指尖蜷緊,像墜入無底冰窟。付出多日的感情,終還是走到儘頭。

但他也聽過食髓知味的說法,秦雋這樣的男人,哪怕看起來禁欲,在那方麵也比一般男人要狠戾。過去是他收拾的房間,他比誰都清楚秦雋每天的強度。

如今紀喬真走了,秦雋重新回到禁欲的狀態,如果他沒有經曆過也就罷了,可他經曆過,如今靠什麼排。遣寂寞,他當真一點都不想嗎?

秦雋作為比正常男人更強勢的男人,也許他是想的。

隻是作為隊長,不方便主動要求誰,隊友們忌憚秦雋,也不可能主動去提。這時候,他更應該把握機會。

黎頌咬著下唇,既然他在基地的處境已經不能更差,為什麼不能豪賭最後一次。他低低出聲“如果您有那方麵的想法,我,我……也可以……”隨著房間裡的氣壓越來越低,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最後幾個字,細弱得幾乎聽不清。秦雋卻還是聽見了,倏然抬眸。

對上黎頌殷切企盼的眼神,非但沒產生一絲欲。望,反而感到了陣吞蒼蠅般的惡心。

他的怒火燃燒上胸膛,聲線沉得極低∶“現在就收拾東西,滾出去。”隻有紀喬真會讓他生出侵。占的欲念。

至於其他人,他甚至無法忍受和他們肢體觸碰,更遑論做更進一步的事情。眼前的黎頌尤甚。

黎頌臉色黴然一白,但終究忌憚秦雋,不敢在他房間裡久留。出門的時候,雙腿虛軟,一個劃趄差點摔倒。隊伍裡很少驅逐人,除非是犯了違背底線的大錯。而違背底線的標準,和末世前觸碰法律差不多。他以為他的所作所為,離那根線還有很遠。

黎頌離開後,秦雋沉默地推開陽台門,背脊僵直,點了根煙。黎頌問他在紀喬真離開後,會不會想要。豈止是想,他已經病入膏肓。

但他需要的從來不是床伴,僅僅是紀喬真而已。

黎頌不想就此離開基地,轉頭申請加入外出隊伍。最近秦雋心情沉鬱,不會去檢查每一次出行人員。他正好借這個機會,在他麵前消失。也許秦雋冷靜下來,他還有留在基地的機會。

但他在任務中表現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好幾次命懸喪屍之口。隊友們就算厭惡黎頌,念在他是他們的隊友,也沒有真正棄他不顧。

反倒三番兩次,冒著生命危險救他。饒是這樣,黎頌也不能和他們默契配合。好幾回下來,差點坑了所有人。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隊友們對他耐心耗儘。

他們蹬著他,沒好氣道∶“黎頌,彆給我們拖後腿了行不行?”黎頌聞言臉色發白,唇線也微微下壓。

他記得他剛進基地的時候,實力就算排不上前列,也在中上遊,吊打眼前這些人綽綽有餘。但現在,他卻成了隊伍裡拖後腿的人,所有人嗤笑的對象。

但他的實力到底不如人,如今又失去秦雋助理的身份,確實說不過他們。說不過也躲得過,黎頌趁著大家都在休息,獨自離開隊伍。他想去周邊看看,有沒有可以檢漏的晶核。黎頌沒有看到晶核,倒是看到一群人。他們背著行囊,行色匆匆向南趕去。

他不由詫異,現在除了去南邊搜集物資,還有什麼理由南下?看他們大包小包,像是在搬遷。現在這環境,總不能是去南邊建設基地的。難不成是去赴死的

黎頌走得更近了些,發現他們的狀態都不怎麼好。事實上,在喪屍叢生的末世跋涉,沒有人可能會狀態好。黎頌認定南下是他們隊長拍屁股做出來的決定,沒準備搭理。出行一趟,他儲備的乾糧本來就不多,沒有多餘的可以分給他們。

他轉身就要離開,這時他聽見那群人說,他們是要去南方一個還在招人的基地。隻要到達那裡,就有生還希望。

黎頌不由咋舌,現在居然還有隊伍在招收幸存者

虧他們一直誇紀喬真人美心善,如今看來,願意招收幸存者的隊伍明明不少。隻是他們都不如紀喬真高調,默默無聞罷了。他的心裡突然起了幾分癢意,腳步也被釘在原地。

既然秦雋對他下了逐客令,隊友們對他又是這般態度,他為什麼要繼續待在隊伍,而不去找尋新的天地

他的實力在秦雋隊伍裡不夠看,在那支隊伍裡就不一定了。畢竟實力強一點的異能者,早就加入了秦雋的隊伍。剩下的那些,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說不定,還有一些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他要是過去,不說拔得頭籌,也肯定不會墊底。

現在,沒有人知道秦雋對他下了逐客令,正是體麵離開的大好時機。縱然有再多不舍,他也該和過去道個彆了。

黎頌回到大部隊,隊友們對他的奚落聲依舊不絕於耳。

這回他有了底氣,下巴微抬,打斷他們道∶“說夠了嗎?既然你們都看不慣我,我離開你們就是了。和你們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隊友,我也沒什麼想說的。我知道我在你們心裡沒有存在感,但你們在我心裡也一樣,除了秦雋,我誰也看不上。”

黎頌這段話說得自信滿滿,一氣嗬成。隊友們看了看彼此,目瞪口呆。

他們總覺得黎頌這個決定做得太過草率,但他這麼自負輕狂,他們也不好攔著。唯一讓人拿不準的,是現在秦雋和黎頌的關係。不知道黎頌就此離開,秦雋會不會怪罪他們。回到基地,通過擲骰子才決定誰去告訴秦雋這則消息。

誰知道,當轉達者把這一切告訴秦雋,秦雋隻說了句“我讓他走的”,就是一副閉門謝客的態度了。好像對他們的打攪感到很不耐煩。

眾人虛驚一場∶“早就說了,秦雋根本不在意黎頌。留他在基地,隻是顧忌最後的顏麵。現在黎頌自己要作死,我們為什麼要攔著他啊?”

黎頌加入那支隊伍,跟隨他們一路南下。距離目的地越近,關於幸存者基地的傳聞越多。他聽得越多,心裡也就越慌亂。

他發現他們隊長的作風和紀喬真很相似,那裡的規矩也和秦雋基地差不多。不論現有水平如何,都要完成符合當前能力水平的任務。可以沒有天賦,但不能怠惰。

黎頌驀地意識到一個荒誕的可能,自覺退到隊伍最後。

等到所有人都通過丁暉測試,他忐忑不安地問∶“請問你們隊長是誰?”

丁暉見黎頌神色驚惶,對他第一印象很不好,也就沒把話說得太清楚∶“我們隊長沒想著宣揚自己,基地裡不少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你連我們隊友都還不是,就不要問得那麼仔細了,隻需要知道我們都喊他紀隊就行。”

紀、紀隊?

黎頌仿佛被一道雷電劈中,喃喃著問,“他是什麼係異能者?”

丁暉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是水係異能者,不要覺得水係異能者就很弱,我們基地的防禦措施都是他建的,中階喪屍都無法攻破。”

黎頌軍身一涼,兜曳轉轉,這個基地竟然是紀喬真建的,那個願意收容幸存者的隊長,竟然是紀喬真。

他想起他之前對那位隊長默默無聞的誇讚,臉頰像是被扇了巴掌,火辣辣地疼。既然是紀喬真的基地,他當然不可能進去報道。黎頌腳步踉蹌、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黎頌沒走多遠,就看到了當初同樣離開基地的周力帆。

周力帆一眼認出黎頌是秦雋身邊的助理,嘖了一聲,對黎頌發出邀請∶“不如到我的隊伍裡來?”他熱衷於和秦雋爭奪,他用過的東西總是不一般。黎頌心中驚喜,現在的周力帆於他就像是救命稻草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準備點頭的時候,周力帆卻碾了碾煙屁股,慢悠悠道∶“不過有個條件。”黎頌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連帶著眼皮重重一跳“什麼條件”周力帆笑得誌得意滿“那還用問,當然是跟在我的身邊。”

黎頌愣了一下,但沒讓慌亂在他臉上停留太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好啊。”一直以來,他都是為了秦雋才守身如玉,既然無論如何都得不到他,又為什麼要堅守下去?周力帆怎麼說也是一隊之長,在離開秦雋隊伍前,也是基地裡排名前三的高級異能者,就算比不上秦雋,也不會差到哪去。

黎頌雖然沒有得到過秦雋的青睞,但當過他一段時間的助理,並因此產生了股莫須有的自信。他覺得自己配得上非常優秀的伴侶,周力帆配他更是綽綽有餘。

所以他沒有想過其他的可能性,隻覺得周力帆讓他跟著,就是想讓他成為他男朋友的意思,就像紀喬真之於秦雋。

黎頌立刻端出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跟上周力帆的步伐。

等到了周力帆基地,他才知道這裡的條件多惡劣,和秦雋基地根本就不能比。

其他人見黎頌麵部表情發僵,眼神一言難儘,瞬間讀懂他經受的落差,也從側麵明白過來,秦雋基地條件有多好了。

這些日子一直盤桓在他們心頭的悔意,又加重了幾分。饒是黎頌去找周力帆前做好了準備,走進他房間,臉色還是一白。這裡不僅有他,還有很多人。

他這才明白,他連周力帆正兒八經的床伴都算不上。

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以隨意被替代的泄欲對象。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周力帆享用完他,還像評價貨物一樣點評了一句∶“一般殷吧。”

他打量著黎頌的臉,腦海中又浮現出另一張比他更純,更漂亮的麵孔∶“也不知道紀喬真上起來會是什麼感覺,應該比你要舒服很多吧……”

黎頌手指緊蜷,床單被捏得死皺。

席銳和秦雋說的一番話,讓秦雋有所醒悟。他意識到,他道歉沒有道在重點上。

他真正的錯誤在於,沒有尊重紀喬真,沒有告訴過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暫且不論紀喬真怎樣對他,憑他對他的態度,也值得他去重新道歉。但他不想用紀喬真提出的那種方式見他,現在就麵臨一個嚴峻的問題。紀喬真不見他,他就無從和紀喬真道歉。

席銳對秦雋的處境表示同情,但又覺得這於他應該算不上大事∶“……如果我是他,我現在也不想見你。但既然你知道他的地點,你完全可以隱身進去。”

秦雋掀眸看他“你有辦法?”

他不想和丁暉動手,如果引起基地恐慌,勢必給紀喬真帶去麻煩。隱身進去雖不道義,卻是現如今唯一可行的方法。

席銳聳了聳肩∶“…我沒有,我之前以為你有,誰讓你的異能總開掛。比如你的空間,我以為可以從一個地方進去,再從一個地方出來。再比如空間折疊,科幻片裡都這麼寫。”

秦雋眉間一沉“想多了。”

空間的進出並非隨心所欲,從哪裡進去,就必須從哪裡出來。

利用空間異能進行瞬移的範圍也很小,最多從一個房間到隔壁房間,不足以支撐他進入基地。“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幫你去找他”席銳明著幫秦雋出謀劃策,暗中幫自己籌劃。秦雋一眼識破他的想法,冷冷道∶“不必了。”

席銳卻熱絡攬過他的肩,“哎呀,我說我們都什麼交情了,你什麼事兒我不知道,就彆和我客氣了。”秦雋掰開他的手,眸中冷銳∶“他連我都不想見。”席銳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必然的聯係∶“所以”秦雋直截了當“所以他也不會見你。”席銳嘴角抽了抽。

雖然不想打擊秦雋,但還是告訴他大實話∶“誰說的,這可不一定,我覺得他肯定會見我……”那邊秦雋已經不再理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也許他要再一次違背承諾,但有些話,他必須說給他聽。

席銳趕緊收拾東西,跟了上去∶“那什麼……我想你在路上一定很孤單……”秦雋冷眼瞥他“你可以跟著,但彆後悔。”這是胸有成竹要讓他後悔的意思了。

不管他們有多少年的交情,秦雋還是一如既往地絕情。不巧,他就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人。

秦雋這麼說了,他更好奇,秦雋會用什麼方式讓他後悔。

席銳當即拍板,這趟他非去不可。

結果走在路上,席銳發現孤單的人不是秦雋,是他自己。

秦雋本來就是一個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人,這會兒更是一個字都不說了。席銳感到空前的無聊,心想難道秦雋讓他後悔的方式,就是讓他無聊死?憋死?他偏不中他的套!不就是自娛自樂?他最會了!

於是,席銳唱了一路貴妃醉酒,有沒有把秦雋唱醉不知道,他的喉嚨確實渴得不行。

而秦雋還是一如既往沉得住氣。

席銳鬱悶地想,難道秦雋都不焦慮一下,怎樣才能進入紀喬真基地?但跟著秦雋走,靠譜還是靠譜的。

有了他上次探路,知道哪條路線方便,出行的安全性大大提高。一路上除了舟車勞頓累了些,他們都沒有受傷。席銳覺得他除了嗓子,就沒有哪裡是不舒服的。

等到了紀喬真基地,席銳終於知道秦雋,為什麼會沉得住氣了。也終於知道,秦雋為什麼說他會後悔了。

雖然秦雋沒有隱身異能,做不到真正的隱身,但他可以控製彆人精神,在彆人意識中隱身。也就是說,雖然他是在光天化日下走進去的,但彆人意識不到自己看到了他。

於是,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秦雋旁若無人地進去了,也沒有捎上他。席銳原地作毛“是我給你出的主意,你就不能把我也帶進去嗎?”而秦雋從始至終沒有回頭,隻給他留下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答案顯而易見,是不能。

席銳表示他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他拿秦雋當戰友,秦雋拿他當敵人。但他彆無他法,隻能指望紀喬真讓他進去了。

席銳駕輕就熟地抓了抓頭發,露出英俊的眉眼,使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正派人士———而且是實力強悍、任何基地都會因為錯過他而惋惜的正派人士。

席銳清了清嗓子,對駐守在基地門口的丁暉道∶“咳咳咳、你能不能讓我進去?”丁暉譬覺地打量他,神色複雜∶“你這身高……”

“怎麼樣???”席銳對自己的身高最是自信,末世以前,走到哪裡都要提一嘴,“是不是很標準?”

丁暉卻搖了搖頭,亳不留情地潑他冷水,“不是,是我們隊長有吩咐,對身高高的都應該警惕一些……”席銳啊了一聲∶“為什麼怕打不過雖然你們確實可能打不過我,但招攬人才對基地來說應該是好事……難不成你們是怕有人把你們的妹子搶走了?那我說,根本就不用擔心!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他就這樣把有心上人一事說了出來,好像比身高更讓他自豪。丁暉揉了揉額角,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你是什麼係異能者”席銳以為終於進入調查來訪者信息環節,興致勃勃地回答∶“木係!”丁暉眉梢一跳,問道“你是席銳”席銳拍了拍胸口“算你見多識廣”

丁暉眼神有幾分同情“……那很抱歉,你不能進去。”席銳神色當即一垮“WTF”

丁暉一板一眼,聲音是絕對的公事公辦∶“你在我們隊長給出的禁行名單裡,我是不會放你進去的。我勸你從哪裡來就會哪裡去,不然就算你被風乾在這裡,也沒有人給你收屍。”

席銳兩眼一黑,禁行名單是什麼東西?紀喬真當真對他這麼絕情?

他沒有任何異能能瞞天過海,難道真就打道回府嗎???要打道回府也要秦雋和他一起!!既然秦雋對他不仁,就彆怪他對他不義!

席銳義憤填膺地揭發秦雋的罪行∶“但我是和我的同伴一起來的,他剛剛已經進去了!他用了異能你們才沒看見他的!”

丁暉∶“你彆以為你用這種方法就可以進去,我不會上你的當的。”席銳∶“……”

幾分鐘後,丁暉目送席銳走遠,按了按太陽穴,神色中多了幾分困頓迷茫。紀喬真說,如果席銳來了,就去通知他,他會給出特殊的處理辦法。他還沒來得及去通知紀喬真,席銳怎麼自己就走了

他覺得他思維好像有幾秒不受控,但如果去回憶那幾秒經過,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好像失憶了一樣,一片空白。

這件事雖然匪夷所思,但憑他有限的認知,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因此,很快被他揭過了。

而那邊,罪魁禍首秦雋已經順利進入地下基地。

他不知道紀喬真會不會同意席銳進入基地,他甚至有些不敢去麵對這個結果。所以他用精神係異能乾擾了丁暉意識,替他做出這個決定。

基地占地麵積很大,人口數量遠超預計。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紀喬真把老弱病殘也收容了進來。秦雋猜測過這種可能,但沒想到紀喬真會落到實處。

畢竟這個做法太理想,當人員質量良莠不齊,基地很難運轉下去。

但紀喬真總是締造奇跡,這裡秩序絲毫沒有混亂,大家在各自崗位上各司其責。秦雋以一個透明人的狀態,觀察他生活環境的點點滴。

仿佛能把紀喬真的身影安插在眼前的場景中,想象出他生活起居的畫。

然而,他走遍基地可以到達的地方,也沒有看見紀喬真的身影。

就在他以為紀喬真外出了的時候,那邊剛好有幾個報道不久的新人,問向基地裡的老人∶“那裡麵是什麼地方”

他們得到了友情告誡∶“不知道,隻知道是很重要的地方。說不定物資就存放在那裡,不要靠近就對了。

秦雋決定進去看看。

也就是這時候,秦雋才意識到,這裡不僅是收容幸存者的基地,還是科研設備齊全的科研所。末世降臨以來,很多科研人員在這裡聚集,進行著某項科研活動。他利用空間異能在不同的房間裡穿移,很快找到了紀喬真所在的實驗室。

無論在什麼場合中,紀喬真總能最快地吸引他的注意,但今天,他的目光卻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因為紀喬真身邊,還站著另一個男人。

沈遇舟的背影秦雋並不陌生,他曾經陪同紀喬真進過基地。當時他以為是他看錯了,現在才知道沒有。他穿著和紀喬真相同的白色實驗服,身形高挑挺拔。紀喬真正輕仰著臉,小心翼翼地幫他整理衣襟。

脖頸到下頜的線條優美好看,漂亮的眉眼間,是對他都不曾有的溫柔。秦雋凝視著他們,胸口無可抑製地酸漲起來。

如果在以前,他可能會重重扳過紀喬真肩膀,質詢他和那個人的關係。現在他雖然也很想這麼做,但沒有任何身份理由。他極力維持著理智,才沒有做出不可挽回的舉措。

秦雋發出的響動讓紀喬真抬頭,看見來者是秦雋,眼底劃過一絲錯愕。

丁暉不可能會放秦雋進來,如果秦雋強闖,勢必會引起基地騷動,但到現在,也沒有人進來通風報信,他可以推斷出,秦雋是用非常手段進來的。

想到這裡,紀喬真麵容中的溫和蕩然無存“你怎麼進來了”秦雋見他擋在沈遇舟麵前,胸口堵上一股難捱的妒意。他沉聲問“紀喬真,他是誰”

紀喬真嘲諷地翹了翹唇角“如果你是走常規路線進來的,我想很多人會告訴你答案。”這昭示著眼前的男人不僅容貌出眾,在科研所的地位也同樣不容小覷。秦雋心中警鈴大作,問聲在喉嚨滾了兩圈,又沒有底氣地咽了回去。最後隻是道“你沒有告訴過我,在哪裡可以找到你。

紀喬真神色這才微有些波瀾∶“這麼看來,你是已經做好準備了”他以為秦雋不會帶安全套來找他,就算下定決心這麼做,時間上也不會這麼快。秦雋知道紀喬真誤會了他的意圖,但他不知道怎樣和他解釋,最後依然隻是沉默。就算是誤會,也比紀喬真謝絕見他要好。

紀喬真點了點頭“我們馬上要做實驗了,不便待客,你在門口等我。”秦雋目光在他身上停頓片刻,應聲“好。”

秦雋佇立在實驗室門口,看基地人來人往。

紀喬真收容人員沒有禁忌,隻要主觀上願意,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裡自在生活。而他是唯一例外。時間流速緩慢,度秒如年。六個小時後,紀喬真才從實驗室出來。

他徑直走到他的麵前,視線淡淡掃過他∶“東西帶來了?”

秦雋身形微僵,沒有拿著任何東西的雙手無意識往背後藏了一下∶“……帶了,但路上不見了。”紀喬真盯著他倉促後移的手,神色間泛起明顯的冷意。

“這就沒意思了,秦隊,我是不是和你說過,除了這種情況,其他情況下都不要來找我。你為什麼出爾反爾,還是說,你又有話和我說。’

他刻意放緩語調,一字一句,充滿諷意∶“上次費儘心思才見上一麵,那時候怎麼不把話都說完,還得麻煩您————再跑這一趟。

秦雋眸光晦暗,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下。

片刻後,才滯聲道“……紀喬真,再給我一分鐘。”紀喬真盯了他片刻,說道“我不相信你。轉身離開的瞬間,他的肩膀卻被秦雋摁住了。

“紀喬真。”秦雋極力克製著不將他摁疼,語氣低沉生硬地開口,”……我沒有喜歡過誰,那時候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

如果後來紀喬真沒有以牙還牙,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他,他可能一輩子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會給他帶去多少傷害。

無論是換位思考當時的紀喬真,還是現如今紀喬真對他的態度,都讓他心裡泛起一陣綿密的,無法忽視的痛意。

“今天,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紀喬真,對不起。”

“就算秦雋長得很好看,身材也極品,但我還是覺得隊長和博士最般配……”秦雋離開的時候,正好聽見科研所八卦,麵上瞬時覆上一層冷色。他收住腳步,問說話的女生道“在你們眼裡,紀喬真和沈博士是一對”

“沒有,我亂說的。”女生見她的話被路過的人聽見,擔心造成不好的影響,倉促地擺了擺手,“八個卦而已,彆較真,這隻是選項之一。

秦雋聽到前半句,唇角稍微一鬆,聽到後半句,臉色又重新黑了下來。什麼叫做選項之一,還有選項?

“我們隊長和誰關係都很好,他最開始和聶隊一起出現,我們以為他們是一對,後來又發現沈博士也不錯……等等,你是?”

女生科普到一半,才發現插話的人是秦雋,後半句猛地刹住。她呆滯地看著秦雋,又呆滯地眨了眨眼。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們基地,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想起秦雋傳說中的實力,她猜測他是應用了超出她認知範疇的異能,心中驟然泛起一股涼意。但想到紀喬真對秦雋的態度,聶寨冬和秦雋交鋒的經曆,她又覺得,自己不是完全沒有底氣女生把心裡話一口氣說了出來“我們隊長配得上最好的,你就彆想了,他那麼討厭你。”秦雋眼神一黯,痛楚和無望從內心深處蔓延上來。他曾經被稱作末世最強者,是所有人仰慕的對象。但現在,沈遇舟出現了。

他不僅容色出眾,能力卓絕,身上更凝聚著人類的希望。他不是因為失去焦點而黯然神傷,而是頭一回感到迷茫無措。

他不知道拿什麼去和沈遇舟比,又該憑借什麼資本,把紀喬真從他手裡搶回來。這是第一次,他身上的全部倨傲,都被粉碎徹底。

道歉也道了,秦雋知道他現在應該離開,女生的話卻在他心裡揮之不去。放任紀喬真和沈遇舟在這裡獨處,他覺得心煩不安。“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徘徊在科研所長廊上,忽然間,耳邊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即使隻聽過一次,秦雋也已經爛熟於心。

沈遇舟道“何必纏著一個不喜歡的人,你應該知道,他不想見你。”秦雋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他可以接受來自紀喬真的指責,卻不能接受一個外人。沈遇舟應該有他該有的邊界感,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和你有什麼關係。”秦雋眼底冷光一閃,在某些方麵,他總是分外敏銳,“難道說,你也喜歡他?”沈遇舟眼神輕眯,單薄的鏡片折射出冷芒。

和在紀喬真麵前的溫柔不同,此刻他氣場冷峻,甚至能與秦雋抗衡。

“是,我喜歡他。”他直言不諱,“他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會找機會告訴他的。”

即使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秦雋心臟依舊一沉∶“你以為你費儘心思蟄伏在他身邊,在他用最純粹的感情對待你的時候,你卻對他起了其他心思,他知道以後,有多少可能會接受你。”

沈遇舟卻微微一笑,他身上總有種讓人看不穿猜不透的自信力。

“他會不會接受我,和你沒關係,和我怎麼看他也沒有關係。感情世界裡,隻有喜歡和不喜歡。”

“我知道你現在看我不爽,但很可惜,你沒有辦法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所以隻好繼續麻煩你不爽一些時間了。”

“這個一段時間可能會有點長。說不好,就是一輩子。”

“你說什麼!我又多了一號情敵?”

席銳再次見到秦雋的時候,怒氣衝衝,本來想質問他為什麼把自己拋下,聽秦雋講起沈遇舟,注意力被瞬間轉移。

“他長得帥不帥哪裡人有我好看嗎家裡有錢嗎末世前做什麼……”席銳抓了抓腦袋,頭發間好像又冒出幾根青年白。

見秦雋沒有繼續回答的打算,他道∶“算了,能引起你敵意的,肯定不太差。”但他對自己依舊自信。

在他的觀念裡,除了秦雋,沒有人比他更具有競爭力。

畢竟排開他可以繞地球零點零幾圈的前任這一劣勢不算,他優點成群。現在他和秦雋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應該說,他現在比秦雋的位置還前。………秦雋作為紀喬真的前男友,勢必是減分項。

而那什麼博士,和紀喬真建立交情的時間不長,勝算不一定有他大。現在處在重要關竅,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席銳當即製備一大把珍惜藥材,包裝成裝束。

他是末世裡的草藥大戶,變異植株的品種都不一定有他豐富。在這方麵,秦雋確實落於下風。他預感不妙“你這是在做什麼“席銳故作神秘∶“你猜。”秦雋神色冷然∶“不說算了。”

等秦雋放棄追問,席銳頓時又沒了興致,主動道∶“藏頭詩,怎麼樣,有創意嗎?”

秦雋沉默地盯了草藥片刻,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當然知道藏頭詩是什麼意思,但不知道它們和藏頭詩有什麼關係,首字甚至拚不起任何字句。

席銳滔滔不絕地科普∶“七種草本藥材,拚音首字母WYYXHJQZ,你猜是什麼意思?……”秦雋徹底陷入沉默。

姑且不論正常人能否認全這些藥材,就算認全了,也很難想到這種拚湊模式。紀喬真要是能看懂,那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我這麼做,當然是要追他,難不成坐以待斃,被那什麼博士搶先?抱歉,我不能忍。”

席銳見秦雋神色有些莫名,嫌棄道∶“嘖,你這什麼表情。你說你是想去和他道歉……我看不僅僅是這樣。”

秦雋為自己正名∶“我是想和他道歉。”

席銳戳穿他“我看你還有一層目的在下麵。你想去見他。”

他想了想,覺得沒有秦雋,他可能見不到紀喬真,既然如此,不如讓秦雋和他一起去。反正目前來看,紀喬真不可能原諒秦雋,有了秦雋襯托,紀喬真說不定會發現他很不錯。“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你都快寫在臉上了,我看你在這裡也是坐不住了,想追就去追。”

秦雋下頜依舊緊繃∶“他說了,不想見我。”

“你得拿出點誠意來,不能停留在口頭上。有句俗語叫做追妻火葬場,就挺符合你現在的狀態。”

席銳說,“不過我也得提醒你,還有個詞咄追妻黃泉路。你去追也不一定追得到。但你要是不去見他,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自己看著辦。

秦雋陷入沉思,片刻後道“我沒追過人。”

席銳“我當然知道你沒追過人……”

秦雋道“所以,怎麼追?”

席銳嘴角抽了抽∶“首先我很肯定你對我經驗的認可,但你確定,找我出謀劃策是合理的?”

他是秦雋的情敵,哪有讓情敵來出謀劃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