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固定時間門?”

吳妙兒和吳方對視一眼,道:“爹爹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去城外的普濟寺上香。”

皇城外有座山,叫藏龍山,將整座皇城包裹,隻留南麵為出口。這座大山又分為東西兩山,東山是龍頭的位置,上有皇家寺廟廣恩寺,西山是龍尾的位置,其上也有座寺廟叫普濟寺。皇室成員、達官貴人都去廣恩寺燒香拜服,而西城的貧民百姓則去普濟寺祈福還願。

聽到這兒,林西剛想開口,就聽焦戰說道:“來人。”

“屬下在。”

“去問問那三家,是否也有每月十五去普濟寺上香的習慣。”

“是,大人。”

林西愣了愣,隨即說道:“指揮使與我真是心有靈犀啊。”

僅是一句話,便讓焦戰之前積攢的怒氣莫名消散,緊緊抿著的嘴角也放鬆了下來。

沒一會兒,出去的錦衣衛便回來了,包括那個拿著畫像的,兩人依次回稟道:

“回稟大人,許夫人說常大人確有上香的習慣,並非十五,而是初一,去的也並非普濟寺,而是廣恩寺。胡大人也是,每月初一都會去廣恩寺上香。”

“回稟大人,許夫人說這畫像中的人正是劉崇。”

林西小聲分析道:“不是十五,而是初一,看來城東的兩個每月初一見一次,城西的兩個每月十五見一次,他們始終保持著聯絡。”

焦戰點點頭,道:“把畫像拿過來。”

“是,大人。”

“把他們送出宮。”

“等等。”林西連忙阻止焦戰,道:“指揮使讓人去知會花姨娘,讓她在眾人之間門走一遭,看看是否能聞到美人醉的味道。”

焦戰聞言連忙叫住正往外走的錦衣衛,招手讓他來到近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錦衣衛領命,帶著眾人退出正殿。

見林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焦戰出聲說道:“殿下是想用這種方式,將刺客找出來?”

林西笑了笑,道:“看來我和指揮使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指揮使不是一直都懷疑花海棠嗎,若是她能將刺客找出來,是否就能消除對她的懷疑,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那若她並未找出刺客,殿下依舊相信她?”

“若不是慶公公極力阻攔,要引出刺客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我為誘餌。現今我們將他們過了一輪,卻並未發現不妥,隻有兩種可能,一刺客並未出現,一刺客隱藏極深。我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既然隱藏極深,那便說明他是一步極為重要的暗棋,若無完全把握,他不會暴露自己,所以我們隻能另辟蹊徑找到他。”

“殿下言之有理,卻為何答非所問?”

林西聞言不禁苦笑出聲,道:“若我說憑直覺,指揮使是否會嗤之以鼻?”

焦戰沉默地看著林西,並未做出回應。

林西見狀挑了挑眉,道:“指揮使這是默認?”

“臣隻是覺得殿下並不在乎自身之安危。”

林西看著焦戰微微一愣,腦海裡重複著他的話,沒錯,他確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畢竟他死了也沒關係,還能重新回到現實世界,隻是林扈呢,他的承諾呢,難道就因為原身死了,便不用再信守承諾了麼?

深刻地反省後,林西垂下眼簾,深吸一口氣,道:“或許是因為與我來說,死亡是種解脫吧。”

焦戰的眉頭皺緊,道:“殿下怎會如此想?”

“不說這個,指揮使還是出去看看吧,萬一真有刺客,單憑那些錦衣衛,必然會有傷亡,還得靠指揮使出手。”

焦戰清楚林西在轉移話題,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西,焦戰轉身離開了大殿。

看他走遠,林西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小聲吐槽道:“我滴個乖乖,不愧是做過攝政王的男人,這眼神的威懾力簡直太嚇人了!不對啊,我現在是太子,父皇還活得好好的,我怕他作甚?”

想到這兒,林西挺了挺腰杆,揚聲說道:“來人,上茶。”

焦戰走出大殿,腦袋裡回響著林西的話,平靜的心突然有些煩躁,在外征戰多年,見過最多的就是死人,他們躺在血泊中,瞪大雙眼,死不瞑目,他們哪個不想好好活下去,隻是命運不給他們機會,而他憑什麼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眾人被集中在院子裡,正發還之前沒收的物品,花海棠就在其中,她若無其事地在人群中穿梭,仔細地嗅著他們身上的香氣,並未聞到美人醉的味道。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錦衣衛架過來兩個人,正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張水蓮和胡秀秀,她們虛弱地哼哼著,臉上塗得脂粉被汗水打濕,花成了一塊一塊的,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花海棠走進兩人,刺鼻的香粉味、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臭汗味,差點把她熏暈過去。

向來對香料極度挑剔的花海棠一下子就炸毛了,她蹲下身看向張水蓮,道:“這位夫人,請問你是在哪裡買的香粉?”

張水蓮虛弱地瞥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剛想說話,猛然想起焦戰的命令,連忙閉了嘴。

“夫人,麻煩下次換種香粉吧,不要再荼毒彆人的鼻子了。”

張水蓮不能說話,隻能用眼神瞪她,試圖將罵人的話,用這種方式傳達給花海棠。

花海棠最會察言觀色,自然讀懂了張水蓮的意思,道:“還是算了,像你這種人也就隻配這種廉價又低級的香粉。”

花海棠剛要起身,突然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她果斷回頭,又靠近了幾分,仔細嗅著張水蓮身上的味道。

焦戰將這一幕看在眼底,來到一名錦衣衛身前,將他的佩刀拿了過來。

張水蓮看著花海棠翻了個白眼,暗暗將她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她擦什麼香粉,關她什麼事,簡直是有病!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後,花海棠利落地起身,四下看了看,見焦戰就在不遠處,連忙走了過去,看著張水蓮道:“她身上有美人醉的味道。”

“你確定?”

“確定,她企圖用香粉刺鼻的味道掩蓋,再加上血腥味,以及臭汗味,就連我都差點忽略過去。”

張水蓮見焦戰和花海棠看著她在低聲說著什麼,神情頓時警惕起來,佯裝無事地移開目光。

得到花海棠肯定地答複後,焦戰命令道:“把她們帶過來。”

焦戰的話音未落,剛剛還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突然暴起,將架著她的錦衣衛拽開,終身一躍,來到許雲身邊,扼住了她的喉嚨。

“都彆動,否則我殺了她!”

“母親!”常鶯鶯臉色一變,道:“你是誰,快放了我母親!”

焦戰抽出手中兵刃,冷聲說道:“既現了原形,你以為還能逃得出去?”

“她不止是光祿寺少卿的夫人,還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她夫君死了,還有父親,若今日她死在這裡,就算是太子也不好交代。”

張水蓮自然知道身份暴露的後果,隻是她還不想死,要努力為自己搏一把,而許雲便是她的生機所在。

“胡夫人,我們向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們是無冤無仇,不過為了保命,我也隻能這麼做,許夫人見諒。”

“隻要你俯首認罪,供出幕後主使,本官可以向皇上求情,饒你不死。”

張水蓮嘲諷地笑了笑,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無知潑婦的模樣,道:“既然你們能找到我,便已經猜到我進宮的目的,刺殺太子乃是重罪,皇上豈會輕易放過我,你們這不過是緩兵之計。”

“就算你能逃出皇宮,那你的女兒呢?”

“女兒?”張水蓮看向胡秀秀。

胡秀秀像是終於回了神,虛弱地叫道:“母親,不要扔下我!”

張水蓮臉色變了變,狠心說道:“她不是我女兒,你們要殺要剮,與我無關。”

“你以為本官會信?”

“若當真是我女兒,又怎會把她教養成這副模樣,還讓她和男人廝混,她不過是我掩藏身份的工具罷了,信不信由你。”

“母親!”胡秀秀蒙了,不敢置信地說道:“母親,我是秀秀啊,您的親生女兒,您怎能為了自己逃生,狠心拋棄我?”

“你隻是我偷來的孩子,並非我親生。”

“不是,你騙我!”

“事到如今,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那你說我親生父母是誰?”

“你是城郊農戶的女兒,你父母已經被我殺了。”

“你……”信息量太大,胡秀秀的腦袋成功宕機了。

張水蓮不再搭理她,轉頭看向焦戰,道:“放我走,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焦戰沉默地看著張水蓮,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既然你已經暴露,不妨讓我多問一個問題,若你實話實說,我便做主放你離開。”

張水蓮看看四周虎視眈眈的錦衣衛,道:“你問。”

“光祿寺少卿常偉誌、督察院經曆胡輝民、吉祥客棧掌櫃高淳、藥材鋪掌櫃吳德明,是否為你所殺?”

“沒錯,正是為我所殺。我已回答你的問題,現在該你信守承諾。”

“好。所有人放下兵刃,放她離開。”

錦衣衛相互看了看,隨即慢慢放下手裡的兵刃。

而就在張水蓮的注意力被吸引時,胡忠書悄悄靠近,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大聲說道:“許夫人快跑!”

許雲見狀狠狠朝後仰頭,直接撞在了張水蓮的鼻子上。張水蓮鼻子一酸,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鬆了手,許雲趁機連忙跑開。

錦衣衛一擁而上,將本就受了傷的張水蓮壓製住,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被他們五花大綁,像隻待宰的豬一樣,動都動不了。

焦戰將佩刀還給錦衣衛,看向花海棠,道:“你去看看她把美人醉藏在了何處。”

花海棠雖然不滿他命令的口吻,卻也明白事情的輕重,轉身朝著張水蓮走了過去,蹲下身在她身上一頓摸索,找到了盤在頭發裡的美人醉。

焦戰看著麵前的紅色頭繩,道:“美人醉便藏在這裡麵?”

“錯不了。”

花海棠和錦衣衛要了把匕首,將頭繩輕輕割開,裡麵頓時流出白色粉末,隨著粉末地流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傳來,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