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當焦戰叫人將張水蓮架到林西麵前時,難得的在他臉上看到了驚訝,這讓焦戰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自覺地抿唇微笑,心中暗想:“原來他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焦戰完全沒意識到,經過短短時間的相處,他對林西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而他的情緒也會隨林西的喜怒發生變化。

“竟是她?”林西確實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最紮眼、最讓人瞧不上的潑婦,竟然會是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隻能說她的演技是真的好,甚至被毒打了一頓,也沒有暴露身份,成功將他們所有人都蒙蔽了過去。

焦戰點點頭,將方才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花海棠大大咧咧地進了殿門,瞥了一眼焦戰,道:“殿下,幸不辱命,是否該有些獎賞?”

“確實該賞,花姨娘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花海棠四下打量了打量,道:“我現在還沒想好,待想好了再稟告殿下。”

自從被扔進大殿,張水蓮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林西,眼底的憤恨不見絲毫遮掩。

在她的注視下,林西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兩位坐吧,辛苦了一日,也該歇歇了。”

焦戰和花海棠各自落了座,春壽分彆給他們上了茶,隨後便退至一旁。

“花姨娘可曾檢查她嘴裡有無毒藥?”

花海棠一怔,隨即起身說道:“殿下要不說,我還真忘了。”

花海棠來到張水蓮身前,蹲下身卸掉了她的下巴,手法乾淨利落,看得出來她會武功,且身手不錯。隨後她將張水蓮嘴裡堵著的布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從她缺了半顆地後槽牙裡,找到了被做成蠟丸封住的毒藥。

花海棠一係列的動作,引起了焦戰的關注,更加懷疑其身份。

花海棠將毒藥取出,看向旁邊的春壽,道:“去取杯熱水來。”

春壽看向林西,見他點頭,倒了杯熱水給她。

花海棠提醒道:“以防萬一,你們還是用帕子遮住口鼻為好。”

有了方才的經驗,眾人哪敢怠慢,連忙掏出帕子遮住了口鼻。

花海棠掃了眾人一眼,屏住呼吸將毒藥扔進水杯中,很快在高溫的作用下慢慢融化,毒藥開始融入水中,杯中的水也隨之發生變化,竟由透明色變成藍色,隨之而來的便是刺鼻的味道。

“藍色妖姬?”

見花海棠神色古怪,林西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毒藥可有不妥?”

“這毒藥隻要沾上一點,當即便會喪命,用來自殺或者毒殺,並無不妥。”花海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不妥的是這毒藥是我無意間配置而出,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出現。”

不說花海棠,林西也不禁怔了怔,臉色也變得古怪,問道:“這毒也是花姨娘在鬼市賣的?”

“沒錯。我雖做了常偉誌的小妾,每月的銀錢卻都是有定額的,根本不夠花,於是便時常配製些藥,或者調製些香,拿去鬼市賣。真沒想到這麼巧,美人醉和藍色妖姬竟然是同一人所買。”

“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言之尚早。”焦戰淡淡地開口。

“大人這話是何意,懷疑我?”花海棠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道:“若我和她是一夥兒的,又怎會將她揪出來,還說出藍色妖姬是我配製的毒藥,大人覺得我傻?”

“犧牲一個小嘍囉,換取殿下的信任,很值得,不是嗎?”

“你!”花海棠被氣得不輕,道:“大人應該還未娶妻吧,倒也難怪,就大人這榆木腦袋,倔驢一樣的脾氣,沒人願意嫁給你!”

“我平生最厭惡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焦戰毫不相讓。

“你說誰呢……”花海棠被氣得臉色漲紅,往上挽了挽袖子一副一言不合要開打的模樣。

林西見狀頓覺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不對付?

“夠了!”林西板起臉,道:“你們可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兩人見林西變了臉色,在瞪了對方一眼後,識趣地閉了嘴。

林西心道:“果然有些人就是不能給他好顏色,不然他能開起大染坊。”

“去把她的下巴歸位,本宮有話要問。”

花海棠重新回到張水蓮身前,一拉一推,將她的下巴歸了位。

下巴一歸位,張水蓮便想咬舌自儘,卻聽到林西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宮是怎麼找出你的?”

“是她找到我,跟你有何關係?你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若不是皇上昏庸,又怎能讓你做太子?”張水蓮一臉不屑。

春壽聞言疾言厲色道:“放肆!竟敢辱罵太子,罪該萬死!”

林西擺擺手,示意春壽退下,淡淡地笑了笑,道:“一無是處的病秧子,描述的倒是挺貼切。既如此,為何你會栽在本宮手裡,那豈不是在說,你連本宮這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都比不上?”

張水蓮變了臉色,隨即說道:“你能抓到我全靠他們,卻在這裡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恥!”

“那又如何?這隻能說明本宮知人善任,否則為何刑部查了月餘的案子,到本宮手裡就能輕易突破,還抓到了你這顆埋的這麼深的釘子。成王敗寇,說到底還是本宮贏了。”

“是,那些人都是我殺的,你殺了我吧。”張水蓮說話時,眼底帶著濃濃地嘲諷。

“既然你招都招了,不妨跟本宮說說,為何要殺他們,為何偏偏是他們?隻要你答了,本宮便給你個痛快。”

“若真讓你這個病秧子當了皇帝,那林國的將來隻能是亡國的下場,我這麼做就是要趕你下台,讓真正有能力的人做太子,護佑林國百姓。就算今日我死了,但在他們心裡,我是為國為民的英雄,我將會名留青史,而你注定遺臭萬年。”

“為國為民的英雄?”林西嗤笑一聲,道:“若你真是為國為民,又怎會濫殺無辜?難道你殺的那些不是林國人?”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他們到底犯了何罪,竟成了你口中的該死之人?”

既然她已經認了罪,就沒什麼好隱瞞的,索性把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十五年前,他們合謀殺了吉祥客棧的掌櫃和他的發妻,以及年僅五歲的女兒,所以他們該死,統統該死!”

“他們是指?”

“光祿寺少卿常偉誌、督察院經曆胡輝民、吉祥客棧掌櫃高淳,還有藥材鋪掌櫃吳德明,就是他們在十七年前,合謀殺害了吉祥掌櫃張有才,和他的發妻高氏、女兒張玉兒……”

十五年前,也就是朝暉元年,常偉誌、胡輝民、高淳、吳德明先後來到城西的吉祥客棧,他們都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因為在客棧呆的時日不短,不久便熟識了起來,也因家境相同,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還曾發誓若有人能高中進士,定要幫扶其他人。

臨近大考,卻出了考題被盜一事,皇上下旨大考推遲一月,讓本就捉襟見肘的幾人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銀兩東拚西湊,也就隻夠半月的房錢,若是交了房錢,那他們的吃喝就成了問題。不得已之下,他們便想和客棧掌櫃商量商量,希望他能通融通融,待大考以後,再想辦法將房錢補上。

張有才不是不想通融,隻是店中這麼多舉人,他通融誰,不通融誰,這都是問題,更何況他們一家老小還靠著客棧的營收活命,日子也不好過,所以就委婉地拒絕了四人。

張有才的高氏長得很漂亮,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美人,平日裡很少出家門,這日張玉兒突發急症,又是在夜裡,高氏急得不行,便抱著女兒來了客棧,被剛好出門的常偉誌碰上。

常偉誌一見高氏便怦然心動,打聽之下竟是張有才的妻子,雖覺得有些掃興,卻賊心不死,一路尾隨高氏回了家。待確定家門後,便又回轉客棧,隻待合適的時機,一嘗美人滋味。

這日夜間,客棧內有人打架鬥毆,差役將人帶走,張有才也跟著去了衙門。常偉誌自覺時機來了,徑直去了張有才家,欲對高氏不軌。不料張有才很快便回了家,正巧撞上他欲行不軌,便拿起擋門的木棍,一下子將其打暈。

張有才安頓好高氏後,便想將暈死過去的常偉誌送至官府,誰知被胡輝民攔了下來。

常偉誌半夜起床,驚動了住在隔壁的胡輝民,胡輝民見他鬼鬼祟祟,便一路尾隨,來到了一處院落中。

常偉誌翻牆而入,胡輝民本想跟隨,奈何他個子不高,又力氣不夠,隻能在外麵等著。後來他又發現張有才進了院子,便明白了這是張有才的家,等了沒一會兒,張有才家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他推著一個板車走了出來,車上竟是先前進了院子的常偉誌。

胡輝民以為常偉誌因付不起房錢而盜竊,結果被回家的張有才撞上,兩人爭執下,張有才失手殺了常偉誌。他自覺想通了此事的前因後果,便動起了心思,連忙上前攔住了張有才,想要借此事勒索錢財。張有才聽他說完,便知胡輝民也不是好東西,很有可能是同夥,揪住他的衣領就要去報官,爭執間張有才被推到,腦袋嗑在了石頭上,鮮血隨之流出,很快便沒了氣息。

胡輝民慌了神,拔腿就想跑,突然聽到常偉誌發出一聲呻/吟,他這才明白常偉誌並未死,方才隻是暈了過去。

胡輝民上前,將常偉誌叫醒,便謊稱張有才想謀害他,自己這才失手殺了人。常偉誌見張有才已死,再看四周沒人,便和胡輝民一起將張有才的屍體裝進了麻袋,拉到亂葬崗埋了起來。

兩人回到客棧一合計,光是他們倆人攤上事怎麼行,師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隨後便把這事告知了高淳和吳德明,試圖將兩人也拉下水。

高淳和吳德明本不願摻和,常偉誌便說客棧裡定有不少錢財,還說高氏如何如何美麗。經受不住蠱惑的兩人,和他們一起拿了客棧的錢財,還到張有才家中輪/奸了高氏,後又把高氏和張玉兒掐死,同樣埋在了亂葬崗。

聽完張水蓮的述說,林西不禁有些唏噓,不得不說這四個人渣確實該死,枉他們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竟乾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你怎會知道這些?你與張有才有何關係?”

“我是張有才的妹妹張水蓮。我們自小父母雙亡,是兄長一手將我拉扯大,那日他們來時,我正好去如廁,才僥幸躲了過去。那些人渣、畜生,他們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他們該死!”

林西點點頭,認同她的說法,道:“他們確實該死,不過他們的罪該有林國律法懲治,而不是你動用私刑。你為何不報官?”

“報官?若是被他們發現張有才的妹妹是我,定不擇手段地謀害,我怎能自投羅網。更何況官府有何用,官官相護,官商勾結,製造了多少冤假錯案,我要親手為兄嫂報仇!”

“劉崇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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