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這一日,林西藥癮發作了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中間皆在昏睡,在場眾人皆是心疼無比,奈何除了花海棠,他們什麼都幫不了他。

深夜,林西從昏睡中醒來,原本明亮的眼眸失去了色彩,怔怔地看著頭頂的床帳。

他聽到了床邊的呼吸聲,明白有人守在床邊累得睡著了。隻是他不想動,一天兩次的折磨,儘管時間不長,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這不禁讓他問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為什麼不離開這兒呢?你到底在留戀什麼?

“啪。”

扔過來的油紙包吸引了他的注意,也驚擾了睡著的餘慶,他警惕地睜開雙眼,四下查看了一遍,確定殿內沒人後,才發現林西醒了,連忙關切地說道:“殿下,您醒了,感覺如何?”

林西張了張嘴,有些無力地說道:“沒事了,你也熬了一日,回去歇著吧,今日應不會再發作。”

“奴才不累,奴才在旁邊守著才放心。”餘慶頓了頓,問道:“殿下一日未曾用膳,想吃什麼,奴才去給您做。”

林西剛想搖頭,突然想起扔進來的油紙包,道:“一直在睡,一點不餓,你去給我熬碗粥吧。”

“好,殿下稍候,奴才這就去。”

“讓他們在外麵守著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餘慶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多說什麼,應聲後離開了寢殿。

林西撐起身子,拿起那顆油紙包,拆開看了看,上寫著:“殿下打開窗子。”

同樣的筆跡,同樣的話語,林西想起昨天的香辣蜂蜜烤雞,突然有了力量,撐起身子下了床。來到床前,他徑直打開了窗子,果然發現了窗台上的油紙包。

林西拿起油紙包,隔著油紙聞了聞,突然有種拆盲盒的既視感,在這個時代這樣的環境下十分新奇,可以讓他暫時忘掉之前經曆的痛苦。

“烤魚嗎?”

林西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打開了油紙包,果然是烤魚,他掃了一眼房間,並沒有發現餐具,索性直接下手,揭下一塊魚肉嘗了嘗,若有似無的辣味,比昨天稍稍淡了些,不過配上魚本身的鮮味剛剛好,吃起來不會傷身體,還能解饞,足以說明這個送外賣的很用心。

“送外賣……”想到這兒林西愣了愣,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

林西十分好奇,這個外賣盲盒到底是誰送的,他一邊吃,一邊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那雙眼睛再度恢複明亮,不再死氣沉沉,讓人看著不由鬆了口氣,這才是他該有的模樣。

這魚不大,也就一斤左右,加上味道不重,就算他吃完,對他的身體來說,也不會造成負擔,所以外麵那人並未阻止他。

吃飽的林西心滿意足地喝了杯茶,看著隻剩魚骨頭的油紙包,想著怎麼毀屍滅跡。這裡是東宮,防衛嚴密,一次還行,若每晚都有人來送盲盒,難保不會惹人懷疑。若因此攪了好事,那林西哭都沒地方哭去。

“啪。”

又是一顆包著油紙的石頭被扔了進來,林西連忙撿起來,駕輕就熟地打開紙包,找到了裡麵的紙條,上寫著“放回窗台即可。”

林西愣了愣,這人是打算幫他毀屍滅跡,不僅給免費送外賣,還帶回收垃圾?這未免太貼心了點,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彆有目的。

“管他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現在死亡對我來說是解脫。”

林西將油紙包包好,放在了窗台上,隨後關上了窗戶。他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想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是誰,可轉念一想,既然對方不想露麵,定有不露麵的理由,況且若真的知道了,就少了幾分新鮮感和神秘感,還不如維持現在的狀態。

想到這兒,林西轉身回到了床前,拿出帕子擦擦嘴,又擦了擦手上的油,既然已經毀屍滅跡了,當然要做的徹底,揚聲叫道:“來人。”

春喜聽到林西的呼喚,連忙走了進來,道:“主子,奴才在。”

“去給我打點水,我要清洗一下。”

“是,主子。”

春喜見林西的精神不錯,頓時放心不少,轉身去打水。

林西將所有紙條都拿了出來,仔細看著上麵的字,最後一張還未乾透,一看就是隨寫隨扔的。想到這兒,林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小聲嘟囔道:“這人不會還隨身帶著紙筆吧,這筆還好說,但墨該放在哪兒?字寫的很好看,應該是楷書的一種,武功又好,字寫得也好,還是文武全才啊。”

林西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原書中那些算得上文武全才的人,為數不多,與他有過交集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若真要猜,也不難猜,可以鎖定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太子護衛隊的統領錦衣衛指揮使楊瀟,一個是廣寧衛指揮使以後的攝政王焦戰。

至於他們倆到底是誰,這個林西還真拿不準,楊瀟是他的護衛隊統領,做起這件事要方便許多,隻是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至於焦戰嘛,原書中的他不苟言笑、性格陰沉,是絕對的高冷範,應該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想了半晌,林西也沒確定到底是誰,決定不再浪費腦細胞,畢竟有些事還是保持那份神秘感,才更加有趣。他現在的日子是熬一日是一日,外賣員的出現給了他繼續下去的理由。

腳步聲響起,春喜端著水盆走了進來,道:“主子,水來了。”

林西不慌不忙的將紙條夾進書裡,隨後走了過去,用皂角仔細洗了洗手,隨口問道:“今日焦指揮使和楊指揮使可曾來過?”

聽林西這麼問,春喜微微一愣,隨即說道:“今早主子藥癮發作時,焦指揮使就在,還說是您讓他進來的,您不知道此事?”

林西聞言有一瞬間的怔忪,腦海中隨即有畫麵閃過,在他失去意識前,看到了焦戰,隻是他並未召見他,而且那時的焦戰格外溫柔,讓林西有些恍惚,不過為了能促成雙方的合作,他決定替他圓謊,“確實是我召見的焦指揮使,隻是當時藥癮發作,記憶有些混亂,一時忘了。”

春喜不疑有他地點點頭,道:“說來也巧,主子兩次藥癮發作,剛好焦指揮使都在。”

林西微微蹙眉,道:“兩次他都在?”

“是,兩次焦指揮使都在。”

林西若有所思,心中有些懷疑,道:“他來找我可說有何事?”

春喜搖搖頭,道:“焦大人沒說,隻是在主子睡過去以後,便會起身離開。”

“他在打什麼主意?”林西小聲嘟囔著,他不太相信有這麼巧的事。

“主子,您說什麼,奴才沒聽清。”

林西想了想,道:“這兩日焦指揮使和五皇弟是否有過接觸?”

該不會是這兩天他被藥癮折磨,沒空搭理他們,他們兩個又暗中勾搭上了吧。林西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對林西的問題,春喜是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確定地搖搖頭,道:“奴才不知。五殿下此時應該焦頭爛額,哪有功夫和前朝的官員接觸,若是被皇上知道,一定又是一頓訓斥。”

“倒也是,林玖現在沒這功夫,那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主子再說誰?”春喜眉頭微皺,疑惑地看著林西。

一不留神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林西連忙搖搖頭,轉移話題道:“沒說誰。昨日楊指揮使抓了高德,父皇打算如何處理?”

提起這事,春喜就來氣,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憤憤地說道:“皇上把他關進了密牢,說留著還有用。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他是細作,奴才定饒不了他!”

“留著還有用……”

林西琢磨著這句話,心裡想著:“林扈大概想用高德混淆對方的視聽,讓他們掉以輕心,然後一網打儘,看來劉嬌母子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要奴才說,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就該五馬分屍!”

春喜對林西忠心耿耿,滿心滿眼裡全是林西,就覺得彆人也應該和他一樣,所以高德是細作的消息一出,春喜格外的憤怒。

林西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放心,父皇絕對饒不了他。”

春喜點點頭,道:“倒也是。以皇上對主子的寵愛,他敢背叛主子,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今夜可是楊指揮使值夜?”

“是,剛剛奴才去打水,還碰上了楊指揮使。”

“你碰上他了?在何處?”

“就在寢殿門口。”

林西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窗子,隨即走了過去,打開窗子一看,外麵的油紙包已經不在了,小聲嘀咕道:“難道真是楊瀟?”

春喜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道:“主子,夜裡涼,不能開窗。”

林西關上窗子,“春喜,你去把楊指揮使叫來,我有事找他。”

“是,奴才這就去。”

春喜剛走,餘慶便回來了,手裡端著托盤。

“殿下,粥好了,您趁熱喝點。”

“百合瘦肉粥?”林西看了看,拿起勺子嘗了嘗,笑著說道:“公公的手藝真好,父皇真是有口福的人。”

見林西喜歡,餘慶鬆了口氣,道:“殿下喜歡就好。”

剛剛吃了烤魚,再喝上一碗美味的粥,林西感覺分外滿足,不禁感歎:“這就是美食給人帶來的力量。”

林西一碗粥還沒喝完,春喜便帶著楊瀟走了進來。

楊瀟來到近前,行禮道:“楊瀟參見殿下。”

林西揮揮手,“楊指揮使不必多禮。”

“謝殿下。”楊瀟起身道:“不知殿下召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有外人在,外賣的事不好開口問,林西想了想,道:“想問問楊指揮使,狼妖案可有進展。”

楊瀟如實答道:“回殿下,今日夜間,屬下和焦指揮使又去了鬼市,因為皇上出麵召見了信王,這次他們倒是十分配合,將買賣美人醉和藍色妖姬的交易單,交給了我們。隻是鬼市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買賣雙方都不會留下姓名,隻要銀貨兩訖便可,故而屬下隻知藥物何時買賣,以及買賣的數量,不能確定買藥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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