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2 / 2)

林扈愣了愣,隨即問道:“西兒的意思是……”

“想要了解真相,便隻能親自去看一看。”林西打定了主意。

“西兒這是何意?”

“父皇,兒臣打算親自去一趟甘肅。”

“不行,絕對不行!”林扈站起身,果斷否決了林西的決定,道:“且不說你的身子能否支撐這長途跋涉,就說你的身份,這一去豈非自投羅網?你要知道,林肆他最憎恨的是朕,其次就是你!”

“父皇,此行隻有兒臣去才最合適,不然您覺得還有誰的身份能壓得住陣腳?大皇兄是皇長子,其母後又是曾經的皇後,若非父皇廢黜,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父皇也知曉太後對兒臣的態度,若她和大皇兄聯手,我們的處境將十分艱難。”林西據理力爭。

“朕是皇帝,他們若有異動那便是造反!”無論如何林扈都不會同意林西去冒險。

“父皇,即便您是皇帝,卻也是人子,太後完全可以拿‘孝’來做文章,兒臣知曉您為何讓太後去守陵,可普通百姓不知,甚至多半的文武大臣不知。若大皇兄和太後聯手,恐會引發朝廷動蕩,所以甘肅一行,必須萬無一失。”說到這兒,林西的腦海劃過了什麼,可當他想抓住時,又什麼都想不起。

林扈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清楚林西所說沒錯,‘孝’之一字壓死人,便是他是皇帝也不例外。但他依舊不同意林西去冒險,“此事你無需操心,朕會派人前去甘肅,保證此行萬無一失。”

林西站起身,走到林扈身邊,道:“父皇,兒臣明白您在擔憂什麼,但您也清楚兒臣將來會麵對什麼,兒臣還算得上聰明,唯獨缺的就是磨礪。現在有您在,您可以護著兒臣,可將來呢,您護不了兒臣一輩子,兒臣終究要靠自己。父皇對兒臣疼到了骨子裡,兒臣心裡感激,也想替父皇完成心願,將林國更加強盛,要做到這一點,兒臣將要麵對的比這要艱難百倍千倍。”

見林扈沉默下來,林西接著說道:“父皇,我們可以兵分兩路,明麵上是您派的巡撫,大張旗鼓趕往甘肅調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兒臣則帶人暗中潛進甘肅,暗查其中真相,這樣兒臣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若大皇兄確有反叛之心,我們有了證據,便能名正言順地緝拿於他。”

“不必如此麻煩。朕隻需控製住太後即可,不讓她與任何人往來,隨後在派兵前往甘肅,朕就不信他還能反了天去。”林扈再次否定了林西的計劃。

“父皇,若真如此,林國勢必陷入內亂,您這些年修養生息的努力將會白費,甚至會引來敵國虎視眈眈。尤其安寧皇姐剛去和親,若此時生變,您費儘心機埋藏在齊國的暗線,很有可能全部暴露……”林西懇求地看著林扈,道:“父皇,您就相信兒臣一次,兒臣保證定妥善處理此事,將損失降到最低,平平安安地回來,可好?”

林西說的句句在理,林扈心知肚明,隻是……

“你可知此去有多凶險?”

“父皇,若兒臣自己去,定是不行,此行兒臣決定帶楊瀟和焦戰一起去,他們兩個都是文武全才,有他們在,兒臣的安全便多了幾分保障。還有三娘,也讓她跟著,父皇了解她的能力,毒醫雙絕,兒臣不僅不怕有人下毒,還可以發揮她的長處。父皇,能不用兵,還是不要用兵,否則又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你讓朕好好想想。”

林扈並未同意,卻也沒再否決,說明他將林西的話聽進了心裡。

“好,那兒臣待會兒回去,寫一份詳細的計劃書給父皇。”

殿中陷入沉默,直到餘慶帶著汪橋走進來,兩人行禮道:“臣汪橋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

“謝皇上。”

林西出聲說道:“汪院使,父皇方才咳了一陣,臉色有些不好,你幫父皇診診脈,看是否得了什麼病症。”

汪橋應聲,道:“是,殿下。”

餘慶給他搬了個凳子,好讓他專心給林扈診脈,不說林西,便是他也很想知道林扈到底得了什麼病。

約一盞茶的時間,汪橋收回了手。

林西見狀連忙問道:“汪院使,父皇的身子怎麼樣,可有不妥?”

“皇上隻是有些氣血上湧,應該是憤怒所致,還有些肝火,並無大礙,隻需好生調養,過兩日便沒事了。”汪橋邊說,邊收回脈枕。

林西半信半疑,“當真?”

汪橋連忙起身行禮,“臣不敢欺瞞殿下。”

林扈笑著說道:“西兒不信朕,總該信汪橋吧,朕說了無礙,隻是被氣得狠了,這才咳嗽了幾聲。”

林西點點頭,道:“父皇無事便好,是兒臣多心了。”

林扈慈愛地笑了笑,道:“你的這份孝心,朕明白,朕答應過西兒,要長命百歲,時辰還未到,朕不會離開西兒。”

林西重重地點點頭,道:“父皇,兒臣還要回去寫計劃書,就不打擾父皇了,兒臣告退。”

“去吧。”林扈無奈地揮了揮手。

待林西離開,汪橋這才變了臉色,道:“皇上,您方才是否咳血了?”

林扈看了一眼餘慶,道:“嗯,就是咳了兩聲,無需大驚小怪。”

汪橋眉頭緊鎖,道:“皇上,您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還請皇上切勿動怒,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林扈不耐煩地揮揮手,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們兩個記住,不能讓西兒知道此事,否則朕定不輕饒。”

兩人對視一眼,應聲道:“是,皇上。”

“退下吧。”

汪橋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是,臣告退。”

汪橋拎著藥箱出了禦書房,行至一處偏僻的宮牆前,春喜突然走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奴才參見汪院使。”

汪橋心裡‘咯噔’一聲,勉強地笑了笑,道:“春喜公公免禮。”

“汪院使,我家主子便在拐角處等著您,還請汪院使隨奴才走一趟。”

汪橋在心裡歎了口氣,道:“勞煩公公帶路。”

腳步聲響起,林西轉身看了過去。

汪橋行禮道:“臣參見殿下。”

“汪院使不必多禮。”

“謝殿下。”

“汪院使,父皇的身子到底如何?”林西直接發問。

汪橋的手本能地握緊了醫藥箱上的袋子,道:“回殿下,皇上就是有點肝火,身子並無大礙。”

“汪院使,我以為你我的情分,你不會瞞我。”

汪橋驀然抬頭,看向林西的眼睛,果不其然在他眼底看到了失望,不由心裡一揪,很快便又移開了視線,“殿下,臣不明白您此話何意。”

“我清楚定是父皇不想讓我知道,才命令你們守口如瓶,我不為難你,你走吧。”

汪橋抬頭看向林西,道:“臣有罪。”

“我可以不問,但求汪院使儘力救治父皇,我將感激不儘。”

林西說完,朝著汪橋深深鞠了一躬。

汪橋被嚇了一跳,連忙側過了身子,道:“殿下折煞微臣了!”

林西直起身,深深看了汪橋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汪橋看著林西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禁有些心酸。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方才發生的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可懂?”

春喜點點頭,道:“主子放心,便是死,奴才也不會泄露一個字。”

來到東宮門前,林西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春喜,道:“你出宮把三娘接來,我有事找她。”

“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林西用完晚膳,便直接去了書房,能否如願出行,就看他寫的這份計劃書是否足夠詳細和完善。

林西把寫好的計劃書重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可修改的,便打算親自送去給林扈,剛巧碰上進宮的花海棠。

“三娘參見殿下。”

“三娘不必多禮。”

“殿下,您這般晚了召三娘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確實有,從今日起,你便在東宮住下吧。”

“在東宮住下?那調香館的生意?”

“我會派人看著作坊,最近不出新品便是。”

“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現在要去麵見父皇,你隨我過去一趟。”

“是,殿下,三娘遵命。”

林西腳步匆匆地走向禦書房,來到門前卻被告知林扈已經回了乾坤殿,他猶豫片刻,道:“既如此,那明日再說吧。”

林西重新回了東宮,將他的打算如實告知花海棠。

花海棠聽後麵色變得嚴肅,道:“殿下,您當真打算親自去甘肅?”

林西鄭重地點點頭,道:“是,甘肅之行勢在必行。”

花海棠忍不住出聲提醒,“殿下可知此行凶險?”

“自然知曉。三娘可願隨行,不願的話,我不會勉強。”

花海棠看著林西,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殿下,三娘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將您拉回來,您就不能好好愛惜這得來不易的性命?”

“此行雖然凶險,卻並非毫無生機,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定能保我無憂,你們也要相信我,我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原書中林肆也曾起兵造反,不過是在林扈病重之後,起兵的口號便是太子無德,平叛的人正是焦戰。雖然結果以叛軍失敗而告終,但雙方對峙一年之久,死傷慘重,大軍所過之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林國的財政也受到巨大衝擊,林扈這三十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這也是林西不想興兵的根本原因。

林肆之所以戰敗,全賴於一個人,此人便是之前林西提過的甘肅布政使高鑒,高鑒雖然妻妾不少,卻隻有一女名叫高真兒,因為她是高鑒唯一的骨血,從小就備受寵愛。林肆在就藩甘南後,便對高真兒刻意引誘。高真兒被寵得太真無知,很快便對林肆情根深種,誓要嫁給他,甚至不要名分。

林肆和高真兒偷食禁果,故意讓高鑒發現,高鑒大怒,林肆不惜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對高真兒的深情,並發誓一定不辜負高真兒。在高真兒的以死相逼下,高鑒終於鬆了口,還主動為林肆謀劃,成了林肆的一大臂助。

可林肆本就在利用高真兒,對她根本是虛情假意,他真正心愛的人是個名叫秋葉的侍女。焦戰不知在何處得到了這個消息,便將此事偷偷透露給高真兒,高真兒很快便發現了秋葉,並聽到了林肆與她的對話,高真兒傷心至極,衝進去就要打秋葉,被林肆抓住手腕甩到了一邊,好巧不巧地撞在了桌角上,然後高真兒就死了。

林肆為了穩住高鑒,便撒謊說高真兒在王府小住幾日,高鑒也沒放在心上。林肆以為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卻被焦戰安插的細作看在眼裡,於是便將高真兒已死的事,告知了高鑒。

高鑒雖然不信,卻也去了王府,以夫人生病為由,想接高真兒回府。林肆自然找各種借口阻止,高鑒便起了疑心,雖然回了府,卻派人暗中監視林肆的王府。

焦戰得知消息後,便又讓細作傳消息給高鑒,將高真兒的埋屍地告知於他。高鑒趁夜帶人去挖屍,找到了高真兒的屍體,不禁悲痛欲絕,決定與焦戰聯手,置林肆於死地。有了高鑒的配合和策應,焦戰終於結束了對峙,平定了叛亂。林西此行的目標便是甘肅布政使高鑒,而突破口就是他的女兒高真兒。

“殿下已經把話說到這般地步,三娘還能說什麼,隻能舍命陪君子。”

花海棠的話打斷了林西的思緒,笑著說道:“有三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對了,前幾日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三娘向殿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