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1 / 2)

“奴才不知。”

衛平隻聽說過零一這個名字,卻從未見過此人。

“零七出來!”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單膝跪倒在地,道:“零七參見主子。”

“零一可曾回來?”

“回王爺,零一自傍晚出去後,便不曾回來。”

“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林肆說得咬牙切齒。

“是,主子。”零七一縱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林肆轉頭看向衛平,道:“隨我去布政使府。”

“是,王爺。”

林肆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道:“吩咐下去,讓曲義帶一百護衛前往西山,搜索高真兒下落,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回來。”

“是,王爺。”

衛平吩咐人,去傳達林肆的命令,自己則跟著林肆一起前往布政使府。

林肆費儘心思弄這麼一出戲,就是為了籠絡住高鑒,讓他仇視朝廷,為自己賣命,哪曾想竟然弄巧成拙,高鑒現今對他不滿,甚至要與他決裂,這是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林肆匆匆忙忙地來到布政使府,衛平連忙上前敲門,可敲了半晌,卻沒人應門。倒不是裡麵沒人,隻是高鑒叮囑過,今晚無論誰敲門都不開。門房一聽,反正誰來也不開門,索性直接回房睡覺。

衛平敲了半晌,手都敲麻了,也不見有人開門,道:“王爺,高大人應是不想見您,您看……”

林肆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道:“沒用的東西!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及時回稟?”

衛平被打得很怨,他分明已經及時回報,可林肆沉迷女色,正和周梅兒打得火熱,根本就沒心思應付。隻是這些話若說出口,那他離死也不遠了,隻能忍著,道:“是,王爺教訓的是,都是奴才的錯。”

林肆冷漠地說道:“接著敲,今日若敲不開,你也不用活了。”

衛平心裡一緊,連忙上前敲門,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與這點小傷小痛相比,命更重要。

門房的人被巨大的敲門聲吵得根本睡不著,罵罵咧咧地起身,悄悄來到大門前,透著門縫往外看,一看是林肆,心中一緊,不敢耽擱,連忙去稟告高興。

高鑒躺在床上剛剛睡著,就聽門外傳來高興的通秉聲,“老爺,肖王殿下已在門外半個時辰,您看……”

高鑒冷哼一聲,道:“讓他敲,何時到了一個時辰,就告訴他今日天色已晚,有何事明日再說。”

高興有些為難地說道:“老爺,您也知道,肖王殿下的暗衛來無影去無蹤,萬一他惱怒之下,對老爺動手,那……”

高興的話倒是提醒了高鑒,道:“你去小姐的院子,派人將她安置在密室當中,留春兒和花兒照看,讓其他人都閉緊了嘴巴,若有誰敢泄露有關小姐的任何消息,罪及全家。”

“是,老爺,奴才馬上去辦。”

高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招來心腹,道:“你從後門悄悄出去,前往都指揮使府,求見牛大人。將今日之事告知與他,讓他小心各方的動靜,以免肖王狗急跳牆。”

“是,大人,奴才馬上去辦。”

門房的人聽著震耳欲聾的敲門聲,掰著手指頭數著時辰,終於挨到了一個時辰,他連忙門上的小窗,道:“彆敲了,彆敲了。”

衛平聽到聲音,連忙停了手,悄悄揉了揉,手都給敲腫了,甚至出了血,鑽心的疼,卻不敢表現出來,忙說道:“還請稟告高大人,肖王殿下來訪。”

“原來是肖王殿下,奴才這廂有禮了。”門房的人隔著門行了一禮,道:“我家大人說今日太晚,有話明日再說。”

林肆心中氣悶,這還是他來甘南以來,第一次吃閉門羹,但此事確實是他理虧,不得不忍氣吞聲,“你去回稟你家大人,就說這一切都是誤會,本王拿的是真正的銀票,那些白紙是被人掉了包。本王已命令暗衛全力在西山搜索,不找到真兒誓不罷休。”

“王爺的話,奴才定會轉達。”

林肆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本王明日再來。”

“多謝王爺體諒。”

林肆轉身上馬,回了王府。

門房看著遠去的人影,不禁鬆了口氣,若林肆非要硬闖,那他這個看門的將會第一個倒黴,還好走了,待會兒回去得上柱香。

牛力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心中滿是不悅,一聽是布政使府的人,連忙叫人帶了進來,聽完那人的傳信兒,牛力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等會兒,我來捋一捋。”牛力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的意思是肖王派去送錢的人,送去的是一遝白紙,然後被你們家老爺發現,你們家老爺去肖王府質問,結果被晾了一個時辰,肖王正與肖王妃在院子裡逍遙快活?”

那人思考了一瞬,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肖王現在正在敲布政使府的門?”

“是,老爺吩咐,待他敲夠了一個時辰,再對他說今日太晚,有事明日再說。”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訴你家老爺,我會命令下去,嚴加監控甘南來人。”

“是,牛大人,奴才告退。”

牛力招來兩名心腹,一名前去甘南,一名前去和錦衣衛接頭。安排好後,牛力再度躺上了床,心裡怎麼琢磨,怎麼不是那麼回事,以往的林肆雖然有些剛愎自用,卻不好女色,接近高真兒,也是為了拉高鑒上他的賊船。可現在怎麼聽著,這人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竟然在自導自演的戲碼中,扮演了一次一傻子的角色,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牛力不知花海棠的存在,也不知這是林西留的後手,不解也在情理之中。

收到牛力的傳信,錦衣衛連忙向楊瀟稟告,楊瀟聽後,也有些瞠目結舌,正猶豫要不要稟告林西時,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進來。”

能無聲無息來到門前,而不被察覺的,院子裡隻有焦戰而已。

房門被推開,焦戰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看房間裡的錦衣衛,道:“發生了何事?”

“你回去吧,注意隱藏身份。”

“是,指揮使。”錦衣衛朝焦戰微微躬身後,轉身出了房間。

楊瀟沒有隱瞞,將方才收到的消息詳細地轉述了一遍,道:“我在猶豫是否將此事告知主子。”

“主子正在熟睡,不便打擾。”

楊瀟眉頭微皺,道:“若肖王狗急跳牆,派暗衛殺了高鑒,豈不是破壞了主子的計劃?”

焦戰淡淡地笑了笑,道:“肖王若想造反,高鑒和牛力是關鍵,高鑒管一省政事,是肖王的錢袋子,牛力管一省軍事,是肖王的馬前卒,少一個都成不了,彆說是他理虧,隻是吃了個閉門羹,便是高鑒做的再過分些,他也隻能忍氣吞聲。”

楊瀟點了點頭,道:“那名送錢的暗衛是怎麼回事?”

“高鑒在西山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才騎馬跑去王府,而林肆卻在王妃院子裡玩樂,說明銀票被掉包的事,他並不知情。一個時辰的時間,足夠那名身手不錯的暗衛逃出蘭州城。”

“你是說那名暗衛在發現銀票被掉包後,直接潛逃了?”

焦戰點點頭,道:“你應該清楚林肆的性情,他剛愎自用又多疑,若暗衛回去,定會被猜疑是監守自盜,即便當時不會把他怎樣,林肆也會找由頭秋後算賬。”

“他為何不說是胡宗憲……”

說到這兒,楊瀟停了下來,隨即說道:“就算他說了街上發生的事,林肆也不會相信,畢竟胡憲宗隻是一介書生,怎麼可能掉包暗衛手裡的東西,所以那暗衛便趁所有人都未察覺時,逃離蘭州城。”

“沒錯。他這一走,林肆便會認定是他監守自盜,攜銀票潛逃,那我們聯手掉包銀票的事,便不會有人知道,挺好。”

楊瀟麵色古怪,道:“這也太順利了些。”

“隻能說這是天意,就連老天也在幫我們。”

“那你說接下來林肆會怎麼做?”

“事已至此,戲定會繼續唱下去,高真兒必須死。至於高鑒那邊,沒了高真兒,他大抵會利誘高鑒,破財是免不了的。”

“高鑒在甘肅根深蒂固,能量不似彆人能比,林肆確實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他隻能破財免災。”

“若無他事,便接著睡吧。”焦戰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楊瀟總覺得這人深不可測,就好似什麼都知道,什麼都難不倒他,這種感覺他隻在兩個人身上感受過,一是林扈,一是林西。

林扈是帝王,帝王心難測,出於畏懼,他也不敢去揣測。林西雖然年幼,許多時候不按套路出牌,讓他摸不著頭腦。而對焦戰,他總有種這人非常危險的感覺,所以和焦戰相處,他總會帶著幾分防備。

第一天清早,林西和往常一樣,睡到自然醒,也就隻有他有這種待遇,無論是肖王府,還是布政使府,包括都指揮使府,以及楊瀟都失眠了,他們輾轉反側之際,林西好夢正酣,還真是天差地彆。

聽完楊瀟的回報,林西的臉色有些古怪,轉頭看向焦戰,道:“那暗衛是你的人?”

焦戰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好笑地搖搖頭。

林西見狀無語半晌,小聲嘀咕了一句,“果然再強大的對手,也抵不過一個豬隊友。”

“豬隊友?”焦戰疑惑地看著林西。

林西怔了怔,沒想到這人的耳朵這麼靈,道:“就是蠢笨的意思。”

焦戰重複了一邊林西的話,忍不住點頭說道:“主子所言極是。”

“三娘呢?去胭脂鋪了嗎?”

楊瀟答道:“沒,還在房間休息,主子要叫她嗎?”

“把她叫來吧,我有事問她。”

楊瀟去叫花海棠,房間裡隻剩下林西和焦戰。

林西眉頭微皺,道:“你說那名暗衛會去哪兒?”

“亡命天涯,或者去陝西。”

林西的眼睛一亮,道:“英雄所見略同。他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定然會遭到肖王的追殺,與其一輩子逃亡,還不如為自己謀個前途。他是肖王的暗衛,掌握了肖王很多秘密,用這些秘密可以換一個不錯的將來,何樂而不為。”

焦戰眼底漾起笑意,道:“主子打算怎麼做?”

“派人去陝西盯著,一旦那人現身,馬上與之接觸。”

“好,我現在就去辦。”

焦戰出去時,正巧碰上走進來的楊瀟和花海棠,楊瀟疑惑地看了看他,卻也沒多問。

“三娘見過主子。”

“免禮。”

“主子喚三娘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林西直接問道:“三娘給周梅兒的藥,用多久會出現精神不濟的狀態?”

花海棠答道:“若是日日用,不出一月,肖王的身子就會垮,輕則不舉,重則殞命。”

林西一驚,隨即問道:“這藥這麼霸道?”

“自然。正常男子行房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有能力者也就一炷香,若是用了那藥,便會亢奮一整晚,對身體損害極大。”

林西聽得一陣尷尬,想想花海棠醫者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那為何有些人時常用此類藥,卻無性命之憂?”

“藥不同,效果便不同,三娘調配的□□,又豈是那些蒙古大夫的藥能比的。”

林西尷尬地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再過十日,林肆的身體就會出現不好的症狀。”

花海棠算了算日子,道:“差不多吧。不過症狀不會立即被察覺,一開始隻會覺得精神有些不濟,差不多十日後,才會出現精神萎靡,再過十日會發覺□□下降,再過十日才會不舉。”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道:“那我們就還有月餘的時間,還算充足。”

“主子放心,待周梅兒再來時,三娘會仔細詢問,並勸她少用一些,給我們更多時間,而不被察覺。”

“那就再好不過。”

說到這兒,林西突然想起焦戰,猶豫了一瞬,道:“若傷了命根子,還能治嗎?”

花海棠被問得一怔,隨即說道:“主子是說肖王?”

林西搖搖頭,道:“不是,我是說若外力導致的受傷,導致不舉,能不能治?”

花海棠眉頭一皺,關切地問道:“主子受傷了?何時傷的,讓三娘給您看看。”

林西聞言臉上一熱,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哭笑不得地說道:“不是我,是彆人。”

“是否能治,要看過才知道,他若想治,便讓他來找我。”

“這個……”林西腦海裡浮現焦戰的臉,道:“還是算了吧,他應該不會去找你。”

花海棠聞言有些不悅,道:“主子,他是諱疾忌醫?還是信不過三娘的醫術?”

“都不是,他看過很多大夫,都說治不了,已經不想治了。”

“他們治不了,又不代表三娘治不了,主子說是誰,待這裡事情解決,三娘去找他。”

說到這兒,花海棠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楊瀟,視線慢慢下移,道:“楊指揮使?”

楊瀟見狀連忙側了側身子,道:“不是我!”

花海棠懷疑地看著他,道:“若三娘沒記錯,楊指揮使今年一十有四了,為何至今未成婚?”

“我沒成婚,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因為這個?那就是說真的有這個問題?”花海棠眼睛一亮,道:“彆怕,不用擔心,隻要不是太監,我就有辦法幫你治好。”

“不是,我沒病,你彆胡說八道。”楊瀟求救地看向林西,道:“主子,你快幫屬下解釋一下。”

見楊瀟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林西不禁有些好笑,道:“不是他。三娘,此事先作罷,待回到京都再說。”

花海棠看著楊瀟的眼神有些失望,道:“那好吧。”

楊瀟被她看得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地隻想逃跑,道:“主子,屬下去看看早膳做好了沒。”

“好。”林西也沒為難他。

花海棠看著楊瀟離開,隨即轉頭看向林西,道:“主子,昨晚聽到動靜,可是發生了何事?”

“我那大皇兄自導自演的那場戲演砸了……”

林西沒有隱瞞,將他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花海棠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道:“主子,是否覺得林肆色迷心竅?”

林西見狀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我們清楚是藥物所致。”

“三娘覺得肖王的意誌力很強,若換成普通人,彆說一個時辰,一整晚也彆想下床。”

林西的眉頭皺起,道:“三娘的意思是我們輕敵了?”

花海棠沉吟了一會兒,道:“也有可能是周梅兒減少了藥量。”

林西深吸一口氣,道:“三娘,你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這段日子事情進展太順利,讓我們對肖王升起了輕視之心,這是大忌!”

花海棠笑了笑,道:“三娘這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不值一提。”

“這段時日還要辛苦三娘去胭脂鋪,從周梅兒口中了解肖王的動向。”

“主子放心,三娘明白。時辰不早了,胭脂鋪也該開張了,三娘該走了。”

“好,去吧。”

肖王府內,都日上三竿了,周梅兒才懶洋洋地起了身,縱欲傷的可不止林肆的身子,還有她自己的,很明顯感覺這幾日精神不濟,身上酸痛的厲害,尤其是下半身,幾乎是麻木的。

沐浴更衣,半個時辰後,她才來到飯廳用膳,看著麵前的飯菜,突然覺得有些惡心,捂住嘴巴乾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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