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1 / 2)

“來人,點火!”

唯恐有什麼變故,黑衣人首領連忙下了命令。

“咻咻咻!”

一陣破空聲響起,無數長箭劃破夜空,如雨般落下,院牆外的黑衣人來不及反應,眨眼間的功夫便有近三分之一的傷亡,慘叫聲隨之響起。

那首領連忙喊道:“有埋伏,快撤!”

黑衣人得到命令,連忙撤離院牆的附近,那首領和客棧掌櫃也不例外,他一把拉住掌櫃的手,道:“火折子,快!”

掌櫃說道:“他們早有防備,恐怕人早就不在客棧裡,就算你燒了這裡又有何用?”

黑衣人聞言頓時氣急敗壞,道:“你還有臉說!明明是個陷阱,你竟沒有絲毫察覺,置我們於如此境地,就算今日逃了出去,主子也絕對不會饒了你!”

掌櫃變了臉色,道:“我隻負責確認目標,外圍的事由你負責,你在附近潛藏多時,都未能察覺有變,怎能將責任推到我身上?便是主子要降罪,你也逃不了。”

首領神情一滯,道:“此時不是爭辯的時候,趕緊拿火折子出來!”

掌櫃沒再多說什麼,將火折子遞給首領。

首領連忙接了過來,剛把火折子點燃,緊接著便有幾隻長箭射來,直衝他的麵門。

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往一旁撲去,堪堪躲過那幾隻長箭。他心有餘悸地靠在牆邊,看向手中已經滅了的火折子,不禁暗罵自己蠢。今晚沒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他們又刻意躲在陰影裡,他點燃火折子,可不就成了活靶子,人家不射他射誰。

首領一咬牙,小聲說道:“撤!”

首領扭頭就走,卻未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奇怪地看了過去,隻見牆邊上有個黑影蹲著,一動不動。

“快走啊!”

首領又小聲招呼了一聲,可那黑影依舊一動不動,他猶豫片刻,便走了過去,一靠近就聞到了血腥味,伸手推了推掌櫃的身子,誰知他的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首領明白他死了,不再耽擱轉身離開,剛剛離開客棧所在的巷子,突然眼前一亮,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隨即反應過來,慌忙睜開眼睛看了過去,隻見麵前站著許多身穿盔甲的士兵,他們手中拿著火把和兵刃,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身穿盔甲的李昊大聲喝道:“殺!”

話音落在,他身先士卒,朝著首領就衝了過來,而其他人也不例外,如餓狼般朝著其他黑衣人撲了過去。

兩方人馬短兵相接,喊殺聲打破夜的靜謐,周圍的百姓急忙用桌椅擋住門戶,忐忑地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半個時辰後,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

楊瀟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走到李昊身邊,道:“可有漏網之魚?”

李昊眉頭微蹙,直言道:“黑燈瞎火的,難免有漏網之魚。”

“讓人把院牆外的柴火收拾了吧,以免走水,殃及周圍的百姓。”

李昊點點頭,隨即下達了命令,感慨道:“太子殿下才智過人,真是讓人佩服!”

從蘭州出來後,他們便兵分兩路,一路是楊瀟和三名錦衣衛,分彆做林西等人的打扮,一路慢悠悠地走著。

一路是林西、焦戰和花海棠,他們喬裝改扮,以最快的速度回京都。

楊瀟等人是靶子,吸引著那些人的注意力,林西他們就能順順利利地回京。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林西還故意繞了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到達京都。

待回宮後,林西便讓人盯著西城的宅子,一旦有動靜,立即回報,而焦戰回府後,也對影衛下達了同樣的命令。所以在這些人出動後不久,李昊也接到了出兵的命令,於是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這些人與殿下為敵,注定是命喪黃泉的下場。”楊瀟頓了頓,接著說道:“楊某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都,以便殿下召喚,就不與侯爺一起了,告辭。”

“楊指揮使請自便,待處理好自己的事,李某再回去。”

楊瀟朝李昊抱了抱拳,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上午,林西一覺睡到自然醒,接連一個月的趕路,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又掉了下去,連精神也感覺有些透支,昨日回宮連澡都沒洗,便上床睡了過去,直接睡飽了才起。

聽到殿內的動靜,春喜走了進來,道:“主子,您醒了。”

林西伸了個懶腰,道:“在外呆了四個多月,最想念的是父皇,然後就是這張床,睡起來就是比彆的床舒服。”

春喜聞言癟了癟嘴,道:“主子一出去就是四個月,奴才日日想,夜夜想,想的茶飯不思,可您怕是連奴才都給忘了。”

林西看他一副幽怨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道:“我這才出去多久,你怎麼變得如此油嘴滑舌?”

春喜忙說道:“奴才說的可都是實話,主子出去多久,奴才這提心吊膽多久,尤其是聽說肖王舉旗造反的時候,奴才恨不能立刻趕去甘肅。”

“行行行,我知道你一片忠心。”林西連忙打斷春喜的滔滔不絕,道:“不說這個,去讓人準備水,我要泡澡。”

“是,奴才這就去。”

林西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換上乾乾淨淨的衣服,這才清清爽爽地坐下用膳。

“這四個月我不在宮中,都有誰來過,你們如何應對,宮中可太平?”

“回主子,這四個月每隔幾日汪院正都會來東宮看診,還有皇上和師父,也隔三差五來一次,對外宣稱是探病。除此之外,二殿下和四公主來過兩回,七殿下和三公主也來過。淑妃娘娘並未親自來,卻也派了侍女過來,送了些珍貴的藥材。”

“四皇妹大婚那日,春祿可曾露麵?”

就在兩個月前,雲南王世子沐盛奉命來了京都,和林琳大婚,兩人在京都住了一個月,上個月便一起回了雲南。隨行的還有林耀,他原本年後就要去就藩封地的,因為林琳的婚事拖了下來。

“是,皇上親自過來,和春祿一起參加了四公主的大婚。”

林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二皇兄臨走之前,可曾說過什麼?”

“二殿下說他答應主子的,永遠作數,除非他死。”

林西一怔,隨即歎了口氣,道:“可惜了,未能與他見上一麵。”

“以後日子還長,主子與二殿下總有機會再相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通秉聲,“主子,錦衣衛指揮使楊瀟求見。”

“讓他進來。”

腳步聲響起,楊瀟從門外走了進來,行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免禮。”林西打量著楊瀟,關切地問道:“楊指揮使可曾受傷?”

“多謝殿下關心,屬下並未受傷。”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道:“平安歸來就好。”

楊瀟神色嚴肅,道:“殿下,這次我們總共遭遇刺殺十餘次,很明顯那些人對我們的行蹤十分清楚,而知曉您去甘肅的人不多,定是其中出了叛徒,走漏了風聲。”

林西點點頭,道:“你說是甘肅那邊的人,還是皇宮這邊的人?”

楊瀟想了想,道:“屬下覺得都有可能,一時無法斷定。”

“肖王雖然被擒,其手下的餘黨並未全部誅滅,尤其是他的隨身暗衛,他們隱藏在暗中,很少出現在人前,除了內部人員和肖王,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儘管他們不能把我如何,卻能藏在暗中,緊盯我的行蹤,為京都的人通風報信。”

“殿下是傾向甘肅那邊的人?”

林西搖搖頭,道:“兩月前,春祿曾以我的身份,跟隨父皇出席四皇妹的大婚,普通人或許看不出破綻,但能參加婚禮並能接近父皇的,都不是普通人,難保他們不會發現,所以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楊瀟眉頭皺緊,道:“那我們該從何查起?”

“你可還記得肖王說過的話?”

“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肖王說宮中和錦衣衛中皆有林玖的人。”林西頓了頓,接著說道:“甘肅那邊的人可以先放一放,我現下已經回宮,即便他們再有本事,也進不來。而能對我,甚至能對父皇產生威脅的,是宮中和錦衣衛中的這些人,務必要儘早揪出他們。”

“是,屬下一定嚴查,務必找出這些細作。”

“有關肖王暗衛的抓捕,就交給零一去做,他曾是他們中的一員,又是首領,對那些人相當熟悉,交給他去做能事半功倍。”

“是,殿下。”

“至於宮中人的調查,先從東宮和父皇身邊的人開始查起。尤其是父皇那邊,能悄無聲息給父皇下毒的人,定是他身邊信重之人,就由你配合餘慶進行調查,務必將那個人給我揪出來。”

林扈給了林西所有的寵愛,是林西在這個世界上最看重的人,無論是誰動他,林西都不會放過。

“是,殿下。”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現在差不多午時了。”

“父皇應該下朝了,指揮使同我一起去見父皇吧。”

“是,殿下。”

兩人剛來到宮門口,就碰到了過來的林扈,連忙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西兒免禮。”林扈上下打量林西,不禁皺緊了眉頭,道:“西兒怎的瘦了這麼多?可是病了?”

昨日林西回來的晚,便沒去見林扈,今早林扈才得知他回來的消息,這不剛下朝就急急忙忙地來了東宮。

“父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事咱們進去再說。”

“好,進去說。”

兩父子來到正廳,各自落了座,春喜連忙吩咐人上茶。

林扈心疼道:“西兒瘦了,也黑了,看來甘肅一行受了不少苦。”

“兒臣這一路除了待在馬車裡,就是待在宅子裡,好吃好喝好伺候,連門都沒出過,真是一點苦都沒吃。就是來的路上日夜兼程,整日睡在馬車裡,所以才消瘦了些許。”

“這次甘肅能平定,全靠西兒,否則恐動搖國本。”

“父皇,兒臣也就動動腦子,真正以身犯險的是楊瀟,當然還有焦戰和三娘,您可要好好獎賞。”

“西兒放心,朕定論功行賞。”

“父皇,甘肅那邊的事,兒臣寫了折子,上麵詳細地寫了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您過目。”

林西說著,拿出寫好的折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