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2 / 2)

“事關皇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便沒知會王爺。”

“那林清?”

吳淑珍點點頭,道:“清兒是我的女兒。”

“誰?”‘哢嚓’一聲輕響,驚動了在門口守著的檀香,她看向聲響傳來的方向,厲聲喝道:“出來!”

檀香抽出袖中匕首,慢慢靠近。

腳步聲響起,牆角處走出一個人影,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檀香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不禁驚訝地說道:“王爺?”

房裡的吳淑珍聽到門外的動靜,起身來到門口,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路,“路兒……”

林路直直地看著吳淑珍,道:“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吳淑珍聞言臉色頓時變了,道:“你都聽到了?”

“我不是父皇的兒子?”林路委屈地紅了眼眶。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就彆走了,檀香。”

吳淑珍冷漠地看著林路,以林路和林西的關係,若他把方才的話都聽了去,他十有**會將此事告知林西,那她和林江就徹底完了,所以絕對不能將他放走。

“你想殺我?”眼淚湧出眼眶,林路不敢置信地看著吳淑珍。

“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對你如何,你還是高高在上的慧王殿下。若你敢對我們不利,我便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看看皇上是否還如以往那般對你。”

“皇兄……”林路委屈地呢喃著。

雖然不願承認,但林路對林西的依賴,遠遠超過了她這個母妃,他們在林路心中的分量亦是,所以吳淑珍便拿住這一點,威脅林路,“沒錯,若他知道你不是先皇的兒子,你覺得他還會像以前一樣親近你嗎?”

“不,我不能欺騙皇兄,我要將你們的陰謀,全部告訴皇兄!”

“林路,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彆怪我心狠手辣。”

“皇兄……”林路轉身看向他走出的方向。

林西見狀歎了口氣,從拐角走了出來。

今日下午時分,林西便微服來到了慧王府,為的就是要林路看清吳淑珍的真麵目,卻沒想到聽到了過於震撼的消息,林路竟不是林扈的兒子,甚至連皇室血脈都不是。

隨著林西現身,楊瀟也現了身,緊接著陰影處亮起火光,一簇接著一簇,近百名錦衣衛將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上!”

在林西現身的那一刻,吳淑珍的臉色頓時變了,滿是驚駭之色,隨即反應了過來,道:“我中計了!”

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江走了出來,來到吳淑珍的身旁。

吳淑珍轉頭看了過去,隨即將他擋在身後,道:“王爺莫怕,我來保護你。”

林江突然抬手,擊在吳淑珍後腦,她兩眼一番便暈了過去。

檀香見狀一愣,拿著匕首就衝了過去,林江扼住了吳淑珍的喉嚨,開口說道:“若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捏碎她的喉嚨。”

吳淑珍被控製,檀香投鼠忌器,緊握著匕首,卻不敢上前,道:“你到底是誰?”

林江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道:“束手就擒,否則她死。”

檀香憤恨地看著林江,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四周的錦衣衛見狀連忙上前,將其拿下。

林江將吳淑珍交給錦衣衛,修長的手指摸向耳後,將臉上的□□揭了下來,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平南王!”檀香被五花大綁,看著揭下□□的焦戰,道:“這時間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

“呦,過獎了啊,不過是混口飯吃的把戲。”

花海棠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桀驁之色。

林西伸手拍了拍林路的肩膀,認真地看著他,道:“路兒,你是朕最愛的弟弟,毋庸置疑,明白嗎?”

林路惶恐地看著林西,道:“皇兄,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我母妃,她想要殺我,我……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林西將他攬進懷裡,安撫道:“路兒彆怕,隻要朕在,便不會讓旁人傷害你。”

“皇兄……”林路抱緊林西的腰,忍不住哭了出來。

林西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撫道:“彆怕,路兒還有朕,朕不會拋下路兒……”

雖然林西在極力安撫林路,可林路的情緒始終處於崩潰邊緣,不過這也難怪,突然遭遇如此重大的變故,無論換成誰一時也難以接受。

許是哭得累了,林路趴在林西身邊睡著了,安頓好林路,林西則趁夜趕回了皇宮,吳淑珍和其心腹皆被抓進錦衣衛,就關在林江囚室的隔壁。

回到宮中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又到了上早朝的時間,林西睡眼朦朧地起身,在春喜的侍候下洗漱更衣,全程都處於半睡著的狀態,直到上了車輦,他靠在車轅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徹底睡熟了。若是可以,他是真想請一天假,可想到請假帶來的後果,他便歇了這個心思。不休假,頂多是累了點,若是休假,那些言官定會摩拳擦掌,引經據典,換著花樣地說他怠政。

“皇上,到了。”

林西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卻沒有動彈的打算。

春喜等了半晌也不見林西出來,又輕輕叫了一聲。

林西倚空了腦袋,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他本能地坐了回來,雖然並沒傷到,卻還是被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過來。

“皇上,您沒事吧?”聽到裡麵的動靜,春喜關切地問道。

“無事。”林西穩了穩心神,掀開車簾走了出來。

“皇上駕到!”

春喜的話音落下,林西走進奉天殿,殿中大臣紛紛跪倒在地,揚聲唱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西經過跪拜的眾人,步上禦階,來到龍椅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殿下的眾人,不禁有些出神,他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心中卻沒有半分快慰,也沒有書中說的那種權勢帶來的掌控欲,隻覺得這個位置壓在身上,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這是百姓寄予他身上的殷殷期望,他必須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關乎地是整個林國,是萬千林國百姓。

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揚聲說道:“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一眾大臣相繼起身。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啟奏皇上,臣有奏。”

春喜的話音落下,刑部給事中萬餘出列,揚聲說道。

“所奏何事,說來聽聽。”

“近幾日京都流言四起,有損皇上聲譽,臣以為是有心懷不軌之人,在行不軌之事,未免動搖國本,望皇上明查。”

“那流言,朕早有耳聞,正如你所言,確有人在行不軌之事,此事朕已交給錦衣衛處理,現已查出散播流言之人,也已將人抓獲,諸位愛卿不必擔憂。”

“皇上,不知這散播流言之人是誰?”

“此事不必多問。”

“是,皇上。”萬餘退回原來的位置。

“啟奏皇上,臣有事啟奏。”刑部侍郎閻良出列。

林西挑了挑眉,道:“講。”

“臣參奏原都察院左都禦史楊勉,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且與肖王多有勾結,意圖不軌,望皇上嚴查!”

“將折子呈上來。”

林扈在離世之前,已經處理了楊勉,連降三級,發配到偏遠的雲南地區,發展當地的教育事業。

春喜得了命令,走下禦階將折子拿了過來,呈給林西禦覽。

林西仔細看了看,道:“你參奏的罪名可有證據?”

“回皇上,臣有實證。”閻良從袖子裡又掏出一份奏折,雙手呈到頭頂。

春喜見狀連忙來到近前,將奏折拿了過來,呈到林西麵前。

林西看後,道:“既然證據確鑿,那便著人捉拿歸案,按律法處置。”

“是,皇上。”閻良領命,重新入列。

林西掃了一眼眾人,道:“還有誰有奏?”

喬呈從人群中走出,道:“啟稟皇上,臣有奏。”

“講。”林西看向喬呈,自林肆落馬,不少官員受到牽連,唯有他未被林扈發落,依舊做著禮部尚書的位置。

“臣最近身體多有不適,不能勝任尚書一職,特請致仕。”

“喬愛卿患了何疾,有何症狀,是否請了大夫?”

“回稟皇上,臣患有痼疾,體力不支,精力衰退,未免耽誤家國大事,懇請皇上允準臣致仕之請求。”

林西自然明白他為何如此,無外乎是因他與林肆多有交集,與其讓人揭了老底,還不如自己請辭,多少能保住一家老小性命。

林西見他去意已決,道:“好,朕準了。”

喬呈一怔,沒想到事情進展這般順利,不由鬆了口氣,跪倒在地,道:“臣謝皇上隆恩!”

林扈在時,早朝基本要兩個時辰打底,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樣,往往很多時候是在磨洋工,沒事找事做,林西登基後,還是原定時間上朝,卻沒了固定的下班時間,什麼時候辦完了事,什麼時候下班。

一個時辰後,林西宣布散朝,留下了攝政王焦戰和內閣的三位大學士,去禦書房議事,商定禮部尚書、督察院左都禦史,及其他幾個空缺的補位人選。(繼任左都禦史的邱明在不久前致仕。)

四人每個位置舉薦三人,最後的決定權在林西,林西雖剛剛執政,卻暗中隨朝聽政一年之久,再加上楊瀟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補充,對朝中的大臣可以說是了若指掌,稍作猶豫後,便指定了繼位人選。

徐臻微微皺眉,道:“皇上,您確定要讓閻良繼任督察院左都禦史之職?”

“這幾年閻良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由他繼任有何不可?”

林西對閻良可謂是老熟人,雖然之前他的工作態度確實存在問題,但自那之後,他的工作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勤勉工作,偵辦了許多積存已久的案件,還帶動了刑部的辦事效率。

主要原因是閻良太過積極,每每有人擊鼓鳴冤,他都是第一個上堂,若手頭上實在沒案子可辦,就去彆人的手底下劃拉。一開始那些人還暗喜,都覺著閻良的腦袋被門夾了,竟搶著乾活。可時間一久,他們便心生警惕,尤其是京察前一年,他們終於回過味來,原來是閻良這般勤勉,是心懷叵測。

於是刑部所有高官都開始忙碌起來,手頭上沒有新案子,就開始過那些陳年舊案,甚至屈尊去牢房,問問有沒有犯人喊冤。頂頭上司都忙起來了,手底下的人不可能再閒著,整個刑部衙門的人就像上了發條一般,忙得連軸轉,大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徐臻想了想,道:“是,皇上聖明。”

“既然閻良補缺督察院左都禦史,那刑部右侍郎的位置便空了出來,幾位愛卿可有合心意的人選?”

四人相互看了看,甄禮出聲說道:“臣覺得刑部郎中孫瑞可勝任。”

“孫瑞……”林西沉思了片刻,道:“攝政王以為如何?”

焦戰躬身說道:“臣以為孫瑞無法勝任刑部侍郎一職。”

林西看了一眼甄禮,問道:“為何?”

焦戰直言道:“孫瑞是信王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