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 / 2)

梁宵有點發熱,喉嚨動了下:“霍總?”

霍闌把他端起來,自己坐在床頭,叫梁宵靠坐在身上。

梁宵發情期的時候體力不足,沒少被他這麼揣進懷裡,多少適應得差不多,咳了一聲:“霍闌。”

“受了傷――”霍闌沉默了下,“也該聯係我。”

他們霍總掌握的句式很固定,梁宵對這一個已經很熟,哄著他應了一聲,忍不住想了想隔著一道門怎麼聯係。

畢竟不像之前分隔兩地,打電話發短信……好像都有點多此一舉。

隔著門敲三下當暗號,又不合適。

梁宵沒忍住,喃喃:“傳紙條嗎……”

受了傷,蘸著血寫張字條,給霍總從門縫裡塞進去。

霍闌蹙眉:“什麼?”

梁宵緩過神:“沒事。”

他是真沒把這幾個小傷當回事,覺得實在犯不上大驚小怪,笑著攔了下霍闌的手:“總共破了層皮,再晚點兒看,可能就――”

霍闌側過頭,在他鬢角輕輕親了下。

梁宵:“……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見不著的緣故,他們霍總最近每晚都像是打開了什麼新的開關。

覆落的吻格外輕,能察覺到霍闌呼出的氣流,和明淨新雪的氣息混在一塊兒,混混沌沌裹著他。

梁宵張了下嘴,沒出聲,任霍闌解開了自己的襯衫。

霍闌摘下創可貼,露出被冷汗沁得泛白的傷口。

梁宵身上畢竟還虛,自己不察覺,累得狠了,身體的反應卻免不了。

霍闌闔眸,將他往懷裡攬進來。

梁宵還沒來得及塑型練肌肉,莫名有些惋惜,儘力掩了掩衣擺:“這個進度――可以往後推一推……”

等專業團隊過來,營養訓練一起跟上,起碼練出些薄層的肌肉線,從視覺效果到手感肯定都比現在好。

梁宵把自己想燙了,咳了兩聲:“霍闌――”

霍闌:“我在。”

霍闌攬著梁宵肩背,叫他徹底放鬆下來,仰在自己胸腹間。

梁宵枕在他臂彎,心率壓不住地往上竄,下意識攥住霍闌衣擺,屏息抬頭。

霍闌摸摸他的頭發,俯身攏著梁宵,輕輕在他傷口上吹了吹。

霍闌:“不疼了。”

梁宵怔住,亂七八糟旖旎念頭忽然散儘。

梁宵閉了下眼睛,扯扯嘴角:“本來就不疼啊,您不用這麼……”

梁宵說不下去了,深吸口氣,側過臉,埋進霍闌睡衣的柔軟布料裡。

霍闌認認真真替他處理著傷口,用棉簽蘸了碘酒,一點一點由內向外消毒,重新敷上藥。

每處理幾個步驟,就格外仔細地停下,小心吹兩口氣。

梁宵閉著眼睛,身上有點發抖,被霍闌圈著手腕握住:“疼?”

“疼。”梁宵啞著嗓子笑了笑,“疼死我了。”

霍闌靜了片刻,攬著他枕在胸肩,低頭輕輕親他的眼睛。

霍闌向來不通□□,對這些全無經驗,親吻摩挲依然都近乎稚拙,卻又認真鄭重得一絲不苟。

輕緩得近於安靜的吻,隔著滾燙的眼皮落下來。

梁宵緊閉著眼睛,等到眼底熱意在涼潤氣息裡漸漸平複,終於舒了口氣,扯扯嘴角:“我小時候……可羨慕這個了。”

霍闌闔上眼,將他護進懷裡。

“真的神奇。”梁宵埋進他衣料裡,笑了笑,“我還不信,原來真一吹就不疼了,以後我哪兒傷著了肯定第一時間找您吹……”

霍闌:“好。”

梁宵嗓子啞得厲害,說不出話了。

梁宵往他們霍總的睡衣上胡亂蹭了蹭,深吸口氣,攥著霍闌衣擺往下拽。

霍闌正要繼續替他處理傷口,察覺到力道,順著俯身:“要什麼?”

梁宵一門心思往下拽,手裡攢了大半片睡衣,等到高度合適,仰頭親了上去。

霍闌氣息微滯。

梁宵胸口止不住起伏,在他唇上碰了碰,試著分開霍闌唇縫。

雖然一樣沒有實踐經驗,但梁宵畢竟有一個G的理論知識庫存,自覺有義務擔負起兩個人的引導地位,教他們霍總在這個時候張嘴。

梁宵合了合眼,喘口氣,在霍闌肘後麻筋上一掐。

霍闌吃痛,下意識出聲:“梁――”

梁宵趁機跟進去,碰了碰霍闌的舌尖。

霍闌從沒了解過這個,被陡然衝起來的情動激得無措,肩背猛然悸了下,睜開眼看著他。

梁宵哪敢看,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顫巍巍舔了下他的唇。

……

霍總情動時,其實並不會把omega凍死在床上。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並不攝人,更像是雪後初晨,映著明亮天光開門時,被風迎麵和陽光一並卷起的清涼雪粒。

冷意被體溫牢牢隔絕,心跳隔著胸腔,印落在緊貼著的另一個胸口。

霍闌手臂墊在梁宵腦後,牢牢護著梁宵,沒叫他扯動傷口,將他輕放在床上,深吻下來。

頂尖Alpha的天賦確實強得可怕。

梁宵隻磕磕絆絆教了一次,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導,被霍闌親得昏昏沉沉,眼前幾乎有些泛黑。

梁宵恍惚睜眼,又隱約看見風雪初霽後的透亮日光。

信息素爆發的後果格外麻煩,梁宵心肺還有暗傷,沒多久就撐不住,呼吸徹底亂了規律,眼前徹底變成了一片雪花點。

霍闌始終握著他手腕,察覺到梁宵心率不對,及時後撤,蹙緊眉看著他。

“沒事。”梁宵察覺到他們霍總氣場裡的不安,咳了兩聲,側身吃力喘了幾口氣,“我特彆健康。”

他對健康的標準實在過於寬泛,霍闌不放心,眉峰依然緊鎖著,小心將梁宵扶起來,替他慢慢順著氣。

梁宵靠在他胸口,等著眼前的雪花點一點點恢複成畫麵。

……

雖然不合時宜,但在這種彌足珍貴的場合下,他冒出來的第一個衝動竟然是向經紀人證明他們能行。

梁宵忍不住自責,剛要把念頭壓下去,抬頭要說話,發現他們霍總正在給管家發短信。

梁宵:“……”

梁宵飛快摸出手機,給段明發了張金蛇狂舞的表情包。

霍闌不放心梁宵的身體,讓管家同醫生確認過沒問題才放下手機,扶著梁宵坐起來,替他在身後墊了幾個枕頭。

梁宵擔心他們霍總又親了就要跑,眼疾手快,扔下手機拽住他:“霍總――”

霍闌不敢跟他較勁,被拽回來,迎上梁宵不無質疑的視線:“……”

霍闌攬著他,小心放回床頭,輕聲:“我去用抑製劑。”

梁宵愣住:“咬我不行嗎?”

……莫非他們霍總在這種事上也有獨特而倔強的克製。

每天每次隻能用嘴碰他的一個地方。

一旦他們親了,就把今天的份額用完了,就不能咬他的脖子了。

梁宵有些犯愁:“倒也不必……”

霍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闔上眼,胸口起伏了下:“你會承受不住。”

梁宵現在的心率還沒降下來,腺體又已經被他的信息素浸泡得格外敏感,如果這種時候臨時標記,很可能會應激出類發情期的敏感性。

按照梁宵發情期的狀態,說不定真要他在屋裡臨時標記,醫生在外麵扛著CPR儀器準備搶救。

霍闌儘力才將情動壓製下去,被信息素衝得有些頭疼,擔心梁宵誤會,低聲解釋:“至少……要調理半年。”

霍闌保證:“好好調養,一定會好。”

梁宵後知後覺想起來,有點遺憾:“那您記得吃藥。”

抑製劑的副作用對他來說已經早成了習慣,哪天醒來了沒有不舒服,反而要覺得不對勁。

霍闌用抑製劑的次數不多,受副作用的影響相對要大出不少。

飛揚藥業一直在根據他的狀態調整用藥,到現在為止,已經整理出了一組針對減輕副作用格外有效的輔助藥物,配合使用效果確實斐然。

霍闌視線落在他身上,眸底暖了暖:“好。”

梁宵操心:“記得吃糖。”

霍闌抿了下唇角,輕聲:“好。”

梁宵耳朵熱了熱:“吃完糖記得親――”

梁宵咳了一聲,壓壓心跳,磕磕絆絆說完:“親,我。”

霍闌肩背微凝,靜靜看他半晌,沒出聲。

難得有一次這種機會,梁宵決心把他們霍總的觀念多少扳過來些,橫橫心一鼓作氣:“這種……不算輕薄。”

梁宵燙得快熟了,順著枕頭往下淌:“我們――我們不隻是家人,還是互相喜歡的……”

梁宵今天份的浪用完了,滑進枕頭堆裡,乾咽了下:“喜歡的家人,是不是?”

霍闌垂眸,靜靜聽著,抿了抿唇角:“是。”

梁宵:“您知道互相喜歡的家人該怎麼做嗎?”

霍闌輕聲:“不知道。”

梁宵怔了下,心口忽然疼了疼。

霍闌……的確不知道。

梁宵看著他靜靜站在光線末端,忍不住,撲騰下了床。

他腿上還軟得站不穩,沒頭沒腦踉了幾步,也不抬頭看,毫不意外一頭撞在了霍闌胸膛上。

梁宵被霍闌穩穩接住,借著力道手腳並用抱住他,按著霍闌低頭,照著腦門上叨了一口:“會這樣。”

霍闌怔怔看著他,手臂回護在梁宵背後。

他站得格外久,久到梁宵幾乎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手,終於回神,迎著梁宵的視線點了下頭。

霍闌攬著他,輕聲:“好……”

霍闌眸底安靜,像是雪水化成的清透深潭:“等我,不要亂跑。”

梁宵原本也沒打算亂跑,舒舒服服卸了力,被他放回床上:“您要去哪兒?”

團隊準備給梁先生定製禮服,霍闌除了用抑製劑,還準備去拿那幾份行程單,勸梁宵讓設計師們幫忙測量需要的尺寸。

但現在忽然不很想說了。

霍闌認真回憶,一點點學著梁宵的樣子,朝他好好地笑了一下。

霍闌俯身,吻了吻他眉心:“我去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