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 / 2)

霍總來去匆匆, 趕回側臥,同梁先生細細親足了一整顆糖。

車速飆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

梁宵徹底熟了,奄奄一息淌回床上, 捂著心臟艱難地給自己按了幾下。

霍闌耳廓也隱約泛紅, 胸口起伏, 伸手要扶他, 被梁宵及時攔住:“不能動。”

霍闌怔了下, 收回手。

“太刺激了。”梁宵命若懸絲,“讓我緩緩……”

霍闌情動時失了自控, 看著梁宵昏昏沉沉吃力移,攥緊拳垂眸:“抱――”

梁宵搶先:“抱歉就算了。”

霍闌被他打斷,張了張嘴,沉默下來。

梁宵給自己艱難翻了個麵, 咳了兩聲:“抱……抱我行。”

霍闌眸光動了下, 抬頭看過去,正迎上梁宵視線。

梁宵豁出去了, 閉著眼睛但求一死,

他們霍總天賦絕倫,直到現在他一說話, 嘴裡還沁著潤涼的清甜。

梁宵忍不住細品了品, 回過神,一不小心把自己又甜熟了。

霍闌見他心率始終降不下來,不放心,抱著梁宵稍坐起來, 低聲:“我先出去。”

“不用。”梁宵伸手拽住他, “您跟我說點正經事。”

霍闌問:“什麼正經事?”

“說點您工作上的事。”梁宵想想了想,“或者提醒我劇本背不完了。”

梁宵自己舉了兩個例子, 被劈頭澆了一盆水,瞬間冷靜清醒了不少:“我劇本可能確實背不完了……”

親昵的時間不長,他們霍總自控嚴格,倒是沒占多少時間。主要怪他一回來就犯困,倒頭睡到了現在。

古裝劇台詞不比現代戲,每個字都可能是編劇仔細斟酌過的,哪怕意思差不多,也不能隨意改動。

靳導的要求是包括標點符號,必須嚴格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梁宵抄起劇本,飛快翻了幾頁,看著浩浩蕩蕩的台詞,又有點呼吸困難。

霍闌微怔,看著梁宵顫巍巍捧著劇本含淚一段一段數有多少台詞,眸底逐漸泛起柔和暖色,輕抿起嘴角,摸摸他的頭。

梁宵控製不住,蹭了下他的掌心。

……

梁宵回神,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霍總眼底那一點笑意。

想不到他們霍總居然是這種人。

梁宵痛心疾首:“這是幸災樂禍嗎?”

“不是。”霍闌搖搖頭,“守望相助。”

梁宵正要譴責他們霍總不講義氣,聞言微怔,眨了下眼睛。

“先去洗漱。”霍闌拿過劇本,看向他的傷,“我幫你?還是――”

梁宵飛快選定:“我自己來”

霍闌垂眸,點了點頭。

梁宵今晚還想留口氣背台詞,堅決沒再心軟,讓霍總幫忙換了防水的創可貼,攢夠力氣,去浴室把自己澆在了花灑底下。

-

飛快衝了個戰鬥澡,梁宵擦乾水換上睡衣,回了臥室,霍闌正低頭看著那份劇本。

霍闌做什麼事都顯得專注,借著燈光逐頁翻閱劇本,肩背依然是軒挺板正的,睫色在燈下顯得格外濃深。

梁宵頂著毛巾過去:“霍總――”

“二十九號有個晚宴。”

霍闌放下劇本,起身過去:“有攝像,團隊會定製配套的禮服佩飾。”

梁宵記得自己要調整人設的事,心裡有數:“圈內的嗎?慈善還是沙龍……”

“沙龍。”霍闌把他頭頂的毛巾摘下來,“圈內為主,半公開性質,資源交流共享。”

梁宵嫌麻煩,頭發向來都靠甩乾,看著他手裡的吹風機,往後警惕退了退:“請柬是單人的嗎?”

霍闌搖搖頭:“可以帶團隊去,不超過三個人。”

梁宵的團隊總共就兩個人,聞言點點頭,準備趁機繞過霍闌,才一邁步,就被穩穩撈了回來。

梁宵:“……”

霍闌握著他的手臂,引他坐好。

霍闌垂眸,猶豫了下:“過兩天……要采集禮服的尺寸。”

梁宵正專心躲吹風機:“需要我調時間配合嗎?”

霍闌稍一沉默,視線頓了頓,搖頭:“不必。”

梁宵沒想通這種事有為什麼要拿出來特意說:“那――”

吹風機溫熱的氣流掃過後頸,梁宵沒忍住打了個激靈,徹底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很快。”霍闌抬手,替他遮住露出的後頸,“需要你放鬆。”

梁宵倒不是不放鬆,隻是從小覺得這東西吹得人癢,始終不大願意用。儘力撐了幾秒,還是忍不住躲了下。

霍闌叫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指攏進短發,輕輕揉了揉。

掌心乾燥溫暖,覆在頭頂,力道溫存穩定。

連吹風機的狂躁氣流都跟著溫柔了不少。

梁宵眯了下眼睛,舒服得歎了口氣:“您去嗎?”

霍闌微怔。

梁宵就是隨口一問,出口也反應過來,想了想:“不對……不合適。”

既然是圈內資源交流的晚宴,霍闌不論是作為星冠總裁出席,還是跟他一起去,都多少有些不便。

霍闌靜了靜:“嗯。”

梁宵想得很開:“那我順兩顆糖回來。”

霍闌摸了下他的頭發。

梁宵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奔忙掙命,想想也知道,分不出過生日的閒心。

霍闌不意外他自己都不記得,斂下念頭並沒多說,點點頭:“好。”

梁宵被他胡嚕得有點兒困,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往後靠了兩秒,忽然回神:“不對,劇本――”

“去床上。”霍闌說,“我念給你聽。”

梁宵覺得霍闌很可能並不清楚自己的影響力:“恐怕不行,您念我背不下來。”

梁宵咳了一聲,耳廓微燙:“我……聽都聽不進去。”

注意力光在他們霍總說話的嗓音和喉結上了。

梁宵深吸口氣,清心寡欲起身:“不要緊,我多念幾遍,念熟了就背下來了。”

大不了念個通宵。

文字是有感情的,看在他通宵的份上,說不定就會自覺跑進他腦子裡。

霍闌搖搖頭,握住他的手腕:“不抱著。”

梁宵控製不住惋惜:“不,不抱嗎。”

霍闌抿了下嘴角,將梁宵引到床邊,打開台燈,拿過紙筆遞給他。

梁宵忽然騰起不祥預感:“……乾什麼?”

“我念一句,你背一句。”

霍闌說:“三次背不下來,就把這句抄一遍。”

梁宵:“……”

梁宵眼前一黑,拔腿要跑,被霍闌單手往背後輕輕一按,條件反射盤腿坐直。

梁宵自己都記不起這個要命的反射究竟是哪兒來的了,肩背筆挺坐在床頭,痛不欲生:“霍總……”

霍總拿過熒光筆,續著他畫的接上:“開始。”

-

接連幾天,梁先生都完美地背下了全部台詞。

段明拿著劇本,忍不住感慨:“聽人說字裡行間充滿了血淚,原來還能是真的……”

梁宵崩潰:“段哥。”

段明觀摩著他那份字裡行間寫滿了QAQ的劇本,拍拍他肩:“你是能背下來的,就是缺少壓力。”

光有動力是不夠的,比如霍總承諾背下來一頁親一次,梁先生會心猿意馬靜不下心,但如果背不下來抄一遍,梁先生就能突飛猛進。

段明感慨:“霍總深諳人性……”

梁宵惱羞成怒,搶過劇本合上。

段明好奇:“你當年是怎麼背書的?”

當年更慘些,梁宵打了個激靈,回憶:“一次背不下來,就把這句抄三遍。”

段明:“……”

梁宵歎了口氣:“再分心,就要頭頂著一本書,罰站背。”

小梁宵當初底子太薄,又散漫慣了靜不下心,不用這這雷霆手段根本一個字都背不下去。

用了這種雷霆手段,小梁宵甚至都在高壓下鍛煉出了頂著書在牆角打瞌睡的深厚功力,十次有九次都不知不覺睡成一條,再醒來就已經裹著被躺在床上了。

段明聽得愕然,喃喃:“你這是什麼命……”

兜兜轉轉。

和知識的不解之緣。

梁宵原本還難過,被他一開導,兩相對比欣慰了不少:“霍總溫柔多了。”

段明:“……是。”

梁宵高高興興:“霍總還允許我寫連筆字。”

當年小梁宵的字七扭八歪隨心所欲,被逼著一筆一劃,是隻要連了一筆就必須再重新寫一遍的。

段明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快樂,一時幾乎有些不忍,附和:“霍總真好。”

梁宵點頭,順利說服了自己,攥著劇本流暢地從頭默背了一遍台詞,跟著場務上場,順利過了這一鏡。

“不錯。”

靳導看了一遍監視器,滿意頷首,拿他教育一群年輕演員:“台詞怎麼難背了,一樣的拗口,梁宵怎麼就背得下來?”

幾個年輕演員麵露羞慚低聲應是:“我們不夠努力。”

靳振波看了一眼梁宵:“有什麼經驗,回頭給他們介紹介紹。”

梁宵下了戲,剛擰開瓶礦泉水,被嗆得結結實實:“……”

他近來的表現挑不出錯,饒是靳振波要求嚴格,態度也好了不少,順手替他拍拍背:“著涼了?”

梁宵清了下嗓子:“……沒事。”

“保護好狀態,彆生病。”靳振波提醒,“同期錄音,你的嗓音狀態不能出問題。”

梁宵點點頭:“知道了。”

靳導示意幾個副導演調場,走到場邊,檢查他進度:“訓練開始了嗎?”

“開始了。”梁宵說,“這幾天在加力量和心肺。”

大概是劇組有意調整了安排,他這幾天台詞量大,戲份倒都不很重。

和霍總見麵都在夜裡,空出來的時間,梁宵一直在做相關訓練。身體塑型方麵大概還要些時間,但力量和體力都在緩慢提升。

靳振波稍覺滿意,點了下頭:“主要練爆發力,槍不會給你做多沉。”

靳振波看了他一眼:“力量差不多,不讓槍把你甩出去就行。”

“……”梁宵險些被他戳成篩子:“是。”

靳振波:“下周你要回帝都?”

梁宵想起霍闌提過的晚宴,算了算時間:“是。”

團隊這邊有了日程,大概也已經報給了劇組,靳導知道也不奇怪。

梁宵猶豫:“耽誤拍攝進度嗎?”

“又不是每場戲都有你,走兩天不影響。”

靳振波倒不很抵觸這個,擺擺手:“多去見點人,找幾個好資源……用不著太端著,要戲拍又不丟人。”

梁宵笑笑,並沒反駁:“我知道了,謝謝您。”

他的資源都在星冠,去晚宴是衝著出能打的生圖,配合角色需要調整人設。

靳導年紀大了,觀念還停留在演員自己找戲拍,對人設之類一向不以為然,製片主任大概也沒給老導演多費口舌解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