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番外:冷豔夫婦(1 / 2)

嫁天子 風儲黛 9820 字 3個月前

冷青檀其實知道那是什麼壞事,熟讀各類典籍的她,本就心裡大類有數,又在成婚前經由幾位經驗豐富的嬤嬤的教導,在新婚夜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雖是遲來了這麼久,但到底不是無知小白。

聽人說是會很痛的,但其實還好,隻是初時稍微有些,熬過了那陣兒,後麵確實一種難言的感覺,令她一路皺著眉,不知是喜是悲,輕咬著唇齒,趴在浴桶邊沿承受著。

一切結束以後,兩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床褥裡,墊了厚厚一層的褥子,也感受不到底下花生桂圓等硬物咯住肌膚。

晏準擁著她在懷,手指輕輕地挼著她垂落玉頸邊的墨玉青絲,下巴抵在冷青檀的額頭上,用極為愛憐的吻,安撫她未能平息的驚恐。

他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如此欺她,在她心裡,自己的形象大概早就已崩坍了,不過晏準不在意這些了,他用歡愉之後沙啞得充滿了致命誘惑力的嗓朝她低聲地道:“卿卿,還痛麼?”

懷裡的女子輕輕地呼著氣,讓他喚得麵紅耳赤,方才她就不懂,他居然可以一麵乾著那禽獸行徑,怎麼叫喊也不停,一麵卻又如此溫柔地喚著人“卿卿”,她咬了咬唇,實在難熬,回了一句:“晏相——”

他突然不悅了,“喚我什麼?”

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夫人還如此見外,不大合適,晏準心裡想道。

他記得偶爾一次不慎路過父母屋外,他的那雙父母似乎正在親熱,父親抱母親在懷,喚了一聲“鬼靈精”,母親就還了一句“大寶貝”,晴天白晝,兩人在書房裡如膠似漆,無比親熱,還隻有不到二十歲的晏準臊紅了臉,當下溜之大吉,以後絕口不提自己那日來過父母窗前。

他垂下目光,長睫微動,懷裡的夫人突然羞紅了耳頰,拉上棉被蓋住了臉,整個人蝦米似的蜷縮起來,並且將他往外推。

晏準不覺翹了唇:“我偶然聽皇後,喚陛下‘聿哥哥’,後來陛下在我麵前,極是得意。”

被褥底下無聲無息的。

晏準歎了口氣。

他的夫人與愛撒嬌的陛下的小皇後不同,大概是喚不出肉麻的話的,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才方坦誠

相見,情趣不是這麼快培養出來的。

“平章哥哥。”

正當他有些失落之際,卻忽然聽到了被子底下甕聲甕氣的一道嗓音,晏準微微掀開了眼瞼,露出了一絲怔然之色,不知道,好似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隻是手卻情不自禁地擁緊了懷中的夫人,溫柔地笑:“我聽到了,夫人。”

“……你壞。”

晏準回道:“是,我壞透了。”

隔著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低聲道:“好睡了。”

“嗯。”

被子底下試探地冒出一顆腦袋,見他好像閉目真正好眠了,舒了口氣,臉頰在裡頭憋得更燙紅了,隻是這般被肖想多年的心上人擁在懷中,實在有種無法言說的幸福之感,讓人生怕這不過是一場夢,輕輕一伸手便能捏碎了。她怕這夢碎,便小心翼翼地護著,用手臂抱住她的美夢,在她的美夢裡沉淪睡去。

前方陛下大勝,這段時日,晏準身上的公務又重了起來,他被叫了出去,便常常是深夜才回來。

冷青檀自己這邊也常會騰不開手,時常三五日才能與晏準見上一麵,國公夫人方好了幾日,又開始愁了。

兩個人都這麼拚著忙自己的事,哪裡還有機會恩愛喲,那她的大孫兒啥時候能來?

國公讓他不必著急,如今晏準是朝裡的主心骨,一切還得等到陛下班師回朝再談,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兩人不是像以前那麼鬨彆扭,是真的好了,緣分一到,這孫子遲早能有,如今與其操心晏準,不如操心操心那頑劣得無法無天,壓根沒有人要的小兒子才是。

就盼著天降貴女,收了他們家裡的混世魔王才好啊!

……

晏準一般在自己府邸的書房處理公務,從不把這些雜物帶回國公府裡去。

趕上冷青檀騰開了手出來,是夜,親自做了一點栗子糕替他送來,晏準本來腹中並不感到饑餓,見是夫人親自送來,登時眉眼融化,噙了幾分笑意:“來。”

冷青檀將熱騰騰的糕餅放下,晏準已讓出了一個身位,她挨著他坐在那方寬大的椅子上,晏準取了一塊栗子糕咬在嘴裡,糕餅入口即化,正到火候,甜度適中,像是掐準了他的胃口做的。並不需要問就知道,她費了一番

心思的,問了晏家後廚裡的幾個老人。他們最是了解晏準。

她的目光沉靜,凝視著他身前的木櫝,一瞬不瞬,似乎正看得入神,沒有點邀功的意思,晏準心裡更是憐愛她這般好,用臂膀摟住了她的腰,冷青檀輕輕呼出聲,人便被壓在了椅背上,晏準的唇尋著她的唇吻了上來。

清甜的栗子香直往嘴裡鑽去,冷青檀呼吸不暢,雙眸噙水,困惑地眨著,不知道怎麼會釀成了這種狀況,晏準大掌托住她,不使她脫力下墜,吻畢,輕聲道:“卿卿,你做甚麼對我這樣好?我都還未給你洗手做過羹湯,本就是我不是,該我對你,比你對我更好。”

冷青檀臉頰臊紅:“晏相你莫說這些話,你……你把我當同僚就好……”

晏準道:“是麼?我的同僚可並無資格過問我案頭的事。”

頓了頓,漆黑的眸子凝著她似是泛起了笑意:“夫人才可以隨意翻看。”

冷青檀無力地閉上了眼,雙手怕落下去,卻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親熱了片刻,晏準將她扶正,放在自己身旁,用正經的口吻道:“確實是忙,但陛下已經快要凱旋,等那之後會好些。這裡是戶部上的劄子,今年重新吏民造冊,這些放出京都的官員,是該清理一下了。隻是積壓了一堆,我尚未來得及核對。”

冷青檀皺眉:“六部運行應該自成體係,這些事不用侍郎,連主簿都可以做好,為什麼拿來打擾你?”

晏準從夫人的話裡聽出來的一絲不平的,有意護短的味道,淡淡揚唇,“嗯,是不該拿來打擾我,但是我不好拒絕。”

冷青檀取了那道劄子,直蹙眉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親自送還這道劄子,同尚書大人說。”

說罷,又在晏準這裡翻了翻,“還有哪些雞毛蒜皮的,都找出來,你不方便我去說。”

心裡想著,她可算知道晏相為什麼日理萬機了,還不是慣得底下人,都一個個把雞零狗碎也拿來給晏準,難為他整日整日地睡不好覺。

晏準道:“夫人你是二品太子少傅,也不是理會這些雞毛小事的人,不用過你的手,我還料理得來。”

冷青檀道:“陛下精簡官員,原本是好意,原本官員冗雜,

各個遇事互相推諉,無處溯源,如今精簡層級,本就是為了讓中書省和門下省兩部門清淨,處事有條,怎麼竟還會愈來愈亂?隻怕是遇上了一些懶政官員,晏相勿縱。”

晏準忍俊難禁,“夫人說的是。”

冷青檀仍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但陛下還沒歸朝,一切隻能等到王師凱旋再說,這段時日,他公務繁忙吃不消,那便隻能她多多地來替她處理些雜物。

正所謂夫婦搭配,乾活不累,才不過區區兩天,兩人並頭坐著窩在這片書房裡,事情就已經幾乎全都辦完了,積壓了許久的公務,終於被揮掃一空。

難得有了空,晏準心中想與夫人回家裡親熱,但回過頭,卻見她已經倦極,趴在桌上睡著了。上一次不敢碰她,怕惹了她不快,這一次,他大膽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裳替她搭住。

兩天一夜,她著實累壞了。

晏準起身朝外走去,小廝湊近靠了過來,問晏相何事,晏準卻轉過身,腳步朝著庖廚那邊走去了。

小廝大驚失色,“大人,大人您這是要做飯?”

晏準從小被發賣江南,在米鋪過的是窮苦日子,做點兒粗茶淡飯還是不在話下,這麼多年倒也從沒餓著自己。

隻是後來考取功名,又認祖歸宗之後,身邊總是多了下人,自己事務繁重,已很久沒有親下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