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第六十四式(2 / 2)

司雲靖把木盒子放在池縈之麵前的小桌上,直起身來,自嘲地說,

“沒辦法,二十多歲了,沒老婆。好不容易選中了一個,半路還跑了。下官該怎麼辦,清寧縣主教我。”

池縈之:“……”所以坊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他路上聽去了多少??

隔著兩步距離,司雲靖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長裙曳地、烏發及腰、眼珠烏溜溜四處亂轉的佳人。

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知道她長得好,沒想到換回了女裝,舉手投足,簡直令人移不開眼。

岸上那個睿王一直盯著水榭這邊,把她看得如此之緊,是不是對她起了心思?

司雲靖心頭一股股的暗火升騰,逼近了半步,開口道,

“清寧縣主原本的聲音又糯又好聽,何苦吃藥壞了嗓子。怎麼不說話了?再說一句聽聽看。”

池縈之:“……”

媽蛋。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拿她的聲音說事!

司雲靖看了眼岸邊,又嘲道,“南唐睿王殿下,當代皇家最出色的皇子。嗬,看起來和你熟諳得很。看來清寧縣主最近兩個月沒有虛度啊。”

池縈之:“……”這貨怎麼回事,過了趟長江,突然吃了滿肚子火硝了?!

旁邊的令狐羽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拿手在空氣裡揮了幾下,“味道突然酸得很,簡直像是掉進了醋缸裡。雲副使,這是怎麼回事啊。”

司雲靖:“……哼。”

池縈之也反應過來了。

幾個月沒見麵,剛見著人,話都沒說幾句,他這麼咄咄逼人乾嘛呢?

北周的皇帝,喬裝身份私訪南唐,在敵國的國界裡還拽得人五人六的,當麵質問她,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也不看看他自己做的事,從放她出京開始,一步步謀劃著布局,把她圈進了正大光明的陽謀裡,全天下都知道北周皇帝選中了清寧縣主。從頭到尾,他可是一個字兒沒跟她預先提過!

還真像樓思危曾經說過的那樣: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哼,憑什麼呢。

這兒可是南唐國界,她親哥在岸邊盯著呢。

池縈之突然想通了,膽子也壯了,她立刻又坐回了主位,身板坐得筆直,伸手啪的一下,用力拍了一下麵前的小桌。

“放肆!”她指著司雲靖的鼻尖說,“雲副使,你不過是區區一個五品文官,我可是大周朝廷冊封的縣主!誰許你說話如此無禮!”

向來乖巧的兔子突然咬人了,被咬的人猝不及防,不隻是司雲靖頓時啞了,就連旁邊的令狐羽也楞了一下。

池縈之坐得筆直,臉上的表情努力繃著,在桌子下麵悄悄揉著拍疼的手,瞄了眼對麵。

對麵那位被噎到半天說不出話的樣子,好爽……

擺在麵前的大好機會,千載難逢。

她又更用力地一拍桌子,“放肆!我和睿王殿下親如兄妹,兄妹感情豈容你惡意揣測!羽先生,還不讓雲副使跟本縣主致歉!”

司雲靖:“……”

令狐羽乾咳了兩聲,”這個,要看雲副使願不願意致歉……”

池縈之當麵把北周新帝指著鼻子罵了一通,暢快了。

憋了滿肚子的火消退了,她感覺揚眉吐氣,嘴上爽夠了,想想又有點害怕,在水榭裡頓時待不住了,趕緊起身就要往外溜。

走了兩步,突然想起那枚玉玦差點又落下了,腳步一頓,轉身回來拿。

從打開的木盒裡拎起玉玦,收進袖子裡走出了幾步,眼看就要走出水榭,身後始終沒動靜。

她沒忍住,側過頭去用眼角悄悄地瞄了一眼。

司雲靖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影,臉上沒什麼表情,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池縈之一回頭,兩人的目光直接撞上了,兩邊都沒想到,同時微微一愣。

隨即——

兩人一個在水榭裡站得筆直,一個停在水榭門邊,彼此都不甘示弱,互相瞪上了。

隔著五六步距離,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跟兩隻鬥雞似的隔空互瞪了許久……

噗嗤,池縈之沒忍住,笑了。

細微的笑容乍現,嘴角彎起一個甜美的弧度,如百花盛放的馥鬱春光。

她隨即感覺不對勁,迅速收攏了笑容,一隻手抓著玉玦,一隻手提著裙擺,轉身就跑。

但穿袍子穿慣了,穿著長裙總是被門檻絆住,幾次慘痛的經驗後,見到高門檻就反射性地停步,拉裙擺,抬腳,小心翼翼跨門檻——

沒等她跨完水榭的門檻呢,身後貼著耳朵傳來一個聲音,“令狐,幫我擋一下。”

一隻結實的手臂從背後伸過來,直接把她卡在了門板和鏤空窗花之間。

唰——

令狐羽歎著氣拉下了窗邊的大青紗幔,穿堂風將兩層紗幔吹起,在半空中舞動不休。

池縈之被拉著手腕轉過身來,兩人身高差了一尺有餘,她被整個圈在懷裡,緊貼著胸膛,眼前什麼也看不清,隻能感覺到男人熾熱的氣息噴在脖頸處。

豐潤豔色的下唇被直接重重地咬了一口。

“嘶——”這貨就是屬狗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掙紮著小聲說,“放手,放一隻手……”掙脫了一隻手腕,往大開的窗外伸出手,對著外頭拚命地豎大拇指。

司雲靖把她壓在門板上,撚著小巧精致的右耳垂,湊過去不輕不重地又咬了一口,

“做什麼呢。跟你睿王表哥搬救兵?”

“不,曲、曲師父……”池縈之喘著氣說,“給他個暗號,免得他誤會,一箭把你給紮穿了……”

司雲靖:“……”

司雲靖:“所以現在暗號給出去了,代表你安全無恙,他不必管?”

池縈之:“嗯。……嗯?不對,你彆趁機做壞事!”

“噓。好極了。”司雲靖用帶著薄繭的指腹反複摩挲著潤澤鮮豔的唇瓣,吩咐說,“張嘴。”

“唔唔唔……”

窗邊的令狐羽背過身去,扯著紗幔擋著窗口,對著湖麵的粼粼波光,歎著氣說,“雲副使,我這個正使不應該是這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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