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第六十五式(2 / 2)

停頓了片刻,那悠揚的笛聲卻又再度響起。

還是同一首的曲子,這次奏得更加活潑輕快了些,聽在耳邊,宛如枝頭的黃鸝婉轉清鳴。

池縈之把窗戶推開了一些,在悠揚的笛聲中抱著衾被躺下了。

半夢半醒間,她隱約也有些懷疑。

但轉念一想,肯動不是他。她在守心齋隨侍了兩個月,閒暇書畫是經常見到的,沒聽過那位吹過笛子。

或許是附近搬來了某位喜愛山水的隱士,笛聲以寄情吧……

她雖然不會吹笛,但聽起來這隱士似乎心情挺好的……

第二天池縈之躲她老娘,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傍晚才回。反正白鷺彆院地方大,二十傾的地界有山有水有竹林,哪裡都夠她躲的。

到了晚上,差不多時間,笛聲再度悠悠響起,回蕩在月色下的夜空中。

池縈之還是聽著笛音入睡。

第三天早上起來,她突然發現,院子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剛留頭的小丫頭們眼神閃閃發亮,看到她就捂著嘴笑,笑出一嘴的小豁牙。

池縈之:“……”怎麼回事這些小丫頭。

剛用完早飯,池夫人就派人堵她,把女兒叫過去了。

“你老實說,和你在北周京城有過一段情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這次北周使團裡的那個雲副使?”

池縈之被她老娘的單刀直入和火眼金睛驚呆了。

“娘……你怎麼知道的?”她震驚地說,“是羽先生來找你了?還是曲師父告訴你的。”

池夫人呸了一聲:“還用彆人來告訴我?天天晚上跑到白鷺彆院門外吹笛子給你聽的高個子北周年輕後生,不就是雲副使嗎。”

池縈之震驚了。

吹笛子的不是山間隱士……還真是他???

她臉上微微發紅,但當著老娘的麵,死也不承認。

“娘啊,人家不見得是吹給我聽的。吹笛子嗎,說不定人心情好了,就喜歡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吹曲子自娛自樂呢。”

池夫人徹底沒脾氣了,盯了自家女兒看了一會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

“縈縈,你聽出人家吹得是什麼曲子嗎?”

池縈之挺不好意思地說,“從小沒有音律師父,我又沒學過笛子。就覺得挺好聽的。”

池夫人拿帕子遮住了臉。

“《鳳求凰》。”

池縈之:???

“你們北周來的雲副使,跑到白鷺彆院門外,晚上反反複複吹的曲子,是《鳳求凰》。你還敢說不是他?不是他還有誰!”

池縈之:“……”

她最後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是……是他。雲副使,雲綏卿。”

池夫人拉著她不放手,連珠炮似地盤問,“他在大周朝任幾品官職?年紀幾何,可有妻妾,是不是跟隨新帝得勢的重臣?”

池縈之含糊地說,“他嗎,五品官職。今年二十二,尚未娶妻。這次的北周正使羽先生是新帝身邊的重臣,他……他不算吧。”

池夫人放心了。

“不是北周新帝身邊的重臣就好。來人,拿大家夥來。”她揚聲吩咐身邊跟隨的親信嬤嬤。

池縈之隱約感覺哪裡不太對,趕緊追問了一句,“拿什麼大家夥?娘,你要乾嘛呢。”

池夫人咬著銀牙說,“無媒無聘就敢對我女兒下手,色膽包天的混賬。等他今晚再來吹《鳳求凰》,我要叫齊彆院裡所有的嬤嬤,抄大棒子,一起圍上去揍他!”

“咳咳咳……”池縈之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咳嗽著連連擺手:“彆彆彆……娘,你你你冷靜點……”

當天晚上,月上枝頭,司雲靖握著一隻紫竹笛,沿著長長的砂石山路,悠然走近白鷺彆院的正門。

距離緊閉的朱紅獸首銅環正門約莫三四十丈處,有一處三洞石拱橋,是進入彆院的必經之路,橋下溪流水潺潺。

他握著竹笛徐徐前行,走近石拱橋,正打算像前兩日那樣踩著石階越橋而過時……

白鷺彆院緊閉的正門突然左右打開了。

門裡湧出來一群精壯的婆子仆婦,個個手裡拿著拳頭粗的三尺大棒,氣勢如虹地向石拱橋處直衝過來。

“……”司雲靖的腳步停在石拱橋第一級台階上。

什麼情況這是?

清淺的月色下,一道苗條靈活的人影從石拱橋下方拱洞處鑽出來,二話不說,皓白如玉的手腕扯住他就往下一拉。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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