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劉邦麾下的曹無傷曾經報信給項羽,道明了劉邦的野心。項羽這才欲舉兵殲滅劉邦一支。
如今聽到“楚漢之爭,劉項二人”等字眼,更說明了最後他最大的威脅,就是劉邦!
此時的項羽營帳當中。
項伯行至項羽身前,低聲說道:“依我之看,劉邦攻破關中,有很大的功勞,如果此時出兵討伐,其餘各諸侯或許會心有不服。這是不仁義,不如先安撫劉邦。”
儘管他音量不大,在項羽身旁的範增還是聽了個真切。
“項伯,不會沒聽見天幕所言吧?”範增不是忍讓的脾氣,當即就想駁回項伯的建議。
“日後對楚威脅最大的人,必是劉邦。劉邦不除,難絕後患!”
項伯麵上尷尬,向範增拱手,道:“這天幕乍然出現,不早不晚,偏偏在這時候說出不知真假的讖語,怎能輕易相信。這是其他人想要挑撥項王與劉邦的關係,讓兩方勢力起乾戈,最後坐收漁利也未可知呀。”
這話,多少有些離譜,劉邦之軍隊,怎能是項羽的對手。自然,坐收漁利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範增怒目圓瞪,並未回答。
項伯又言道:“劉邦入雖進入關中,但並未動用一絲一毫,最後又退駐灞上。如今又自請向項王請罪,怎麼能說他有反心?”
範增終於忍不住了,高聲喝道:“劉邦此人在山東之時,貪財物,好美色。正因他入關中卻未取分毫,所以才知道他的誌向並不小!”
最終,項羽抬手,決定道:“設宴,暫且探探底細,而後再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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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齊國臨淄的官道上,公子小白等三人依舊僵持不下。
“管兄,天人已經說了,不聽旁人的建議,是會做錯許多事的。”鮑叔牙苦苦相勸,如果能直接將管子直接帶回齊國,是最好的。
因為,天幕玉屏所有人都能看見,自然也包括魯王。魯王知道了管仲日後的功績,怎麼還肯留這人性命?
“公子處變不驚,為人寬和大度,難道不是你我要為齊國所尋的明主嗎?”雙方距離不近,鮑叔牙咽喉都沙啞了。
公子小白看向鮑叔牙,又扭頭向管仲拱手,語氣懇切:“管師傅大能之才,小白必效天人所言,絕不辜負。”
都到這份了,管仲依然不落弓箭。
鮑叔牙見管仲遲遲不肯放下弓箭,心中焦急。臣為其主,他了解管仲,公子糾隻要一日還活著,管仲就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想法。
“也罷,公子,我們快些離開吧。”鮑叔牙說道。
公子小白擺手,目光直直向管仲方向,不肯離開。
他期待管仲能放下弓箭,他想帶管仲一起離開。
鮑叔牙看著這二人,一時間有些語塞。算了,小白和管子能有成為千古名臣的一天,就說明管仲這一箭,沒射到要害。
忽然,管仲指間一鬆,箭簇疾如電掣,向公子小白的方向飛去。
“公子!快躲!”
鮑叔牙一直盯著管仲的動作,稍見弓弦微動,立即推攘著小白。
“….唔…”
管子神射,距離不遠不近,安能躲過?
刺痛感自腹側傳遍全身,鮮紅的血液立刻滲出衣衫。公子小白喉間腥甜,他捂上腹間的傷口,疼痛帶來的眩暈感令他有一瞬愣神,隨後他低低笑了幾聲。
都是天意。
“…公子!公子!”鮑叔牙將公子小白扶住,“快上馬車!”
此地離齊國都城臨淄並不太遠,需得儘早趕到醫治。這都算是什麼事?
而另一邊,管仲見公子小白口吐鮮血,立即駕車反程。
他仰頭看向天幕,神色肅穆。他這一箭絕未留手,公子小白不可能活。
從現在開始,齊桓公會是公子糾。
而此刻的魯國,公子糾和其師召忽被魯王軟禁在宮室之內。
“明明已經說好,今日放我們啟程,大王為何出爾反爾?”召忽站在門前,看著守在外的士兵。
公子糾站在他身側,亦是一臉憂慮。
他們先前一直在宮宇之內,自然沒聽見天幕玉屏所說的話。
但魯王和魯國的大夫施伯卻將天上內容聽得一清二楚,那齊桓公,分明是公子小白而非公子糾。
與管仲傳為千古佳話的,也是公子小白。
以正常人之思,那管仲聞言,又怎能再去阻止公子小白回齊國臨淄?恐怕早就帶著魯王所給予的三十乘車馬,護送公子小白回國了。一派君睦臣恭之景象,哪還有公子糾什麼事?
而他們魯國,現在將公子糾握在手中,真是一塊燙手山芋。丟也不是,留也不是。
魯王有些焦急,在大殿中來回踱步。施伯則緊皺眉頭,亦有自己的憂慮。
施伯早就看出管仲此人的才能,曾經多次向大王舉薦,但魯王皆未聽從。當真如天幕玉屏所言,願意虛心納諫的君主,是多麼難遇…
若是這天幕玉屏早些說出這些,他們斷斷不會放管仲離開。哪怕不能留,也得殺之。
【咱們再說回桓公和管仲,管仲射了桓公一箭,卻還能在日後成為桓公的臣子的緣分。是因為他那一箭,根本就沒傷到公子小白,而是射中了公子小白的帶鉤。】
【而小白也是個機智聰慧的,他當即咬破自己的舌頭,作出被射中的假象,這才得以脫身而去。】
管仲上了車馬,正努力思考著魯王的想法,以及自魯國脫身的辦法,乍聽見天幕後續話語,如遭晴天霹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