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什麼小鳥?
桑雀因他目光停駐的位置而石化。
沒想到陳聿深毫不客氣地翻臉:“你活膩了?”
這反應讓秦世笑得厲害,好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新大陸似的,興致勃勃地纏著桑雀介紹起自己的新房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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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的聚會熱鬨非凡,音樂與談笑不絕於耳,來參加的客人大多都是新興產業創始人和商界富二代,甚至還有不少媒體主編。
陳少爺深諳社交之道,看似與人客套閒聊,但一會兒就能把話題引到秀恩愛上去,實在遊刃有餘。
怎麼認識的?在一起工作嗎?誰先告白?進展到哪一步啦?——此類問題果然接踵而至。
桑雀嚇得要命,好在答不上來有老板兜底,氣氛還算愉快,甚至加上了不少金光閃閃的微信好友。
漫長的交流過程中,兩人始終“恩愛”地牽著手。
桑雀以為時間長了就會習慣,可他實在高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全程都像發了低燒似的,皮膚發燙,頭腦暈暈,除了老板的聲音什麼也聽不清。
待到和又一位的新銳攝影師寒暄完,兩人周圍終於暫時清淨。陳聿深側頭便對視上他明亮的眼睛,不由疑惑挑眉。
桑雀實話實說:“你好厲害。”
雖不知這稱讚從何而來,但陳聿深還是欣然接受:“廢話。”
其實每次看到他的臉時,桑雀都覺得實在太過年輕了,可今天親眼見識到老板在名利場上的遊刃有餘,他又開始慕強而自卑:原來幼稚的是自己才對,年齡和眼界並不成正比。
陳聿深見桑雀轉而變得委屈巴巴,不由警惕:“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不會想打退堂鼓吧?”
桑雀趕緊飛速搖頭。
“我去衛生間。”陳聿深半信不信地打量他,“跟我去嗎?”
……這種事為什麼要跟著啊?!
桑雀驚訝:“不要。”
陳聿深嗬了聲:“那你可彆害怕。”
說完他終於鬆開桑雀的手,放下一口沒動的香檳酒離開了。
雖然桑雀很想嘴硬自己根本不怕,可熟悉的陪伴一消失,再獨自站在這人聲鼎沸的花園裡,還是很……
他捏了捏被握到發熱的白細手指,隱約間又聞到陳聿深的古龍水味,淡淡的,好像那人還在身邊。
正忐忑不安時,肩膀忽被人攬住,倉皇回望,是笑意盎然的秦世。
桑雀趕緊躲開,很不自在地垂下了胳膊。
“小鳥不喜歡我嗎?”秦世的聲音相當溫柔,可那溫柔中又藏著危險,還有故作偽裝的誘惑,“我可是很喜歡你呢,一見如故那種。”
沒有陳聿深陪著,桑雀連隨口回答他的勇氣都沒了,聞言竟然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秦世隨之逼近,低頭笑說:“怕什麼,我又不吃了你。”
縱使再怎麼木訥,也聽得出他言語中的輕佻,桑雀輕聲抵觸:“……不要亂說。”
“哎呀,你聲音軟軟的好讓人心癢。”秦世藏在笑容裡的東西讓人捕捉不住,跟隻花蝴蝶似的,“真好看,難怪連陳少爺都開了葷。要是早幾年,我隨隨便便就能捧紅你,相見恨晚啊。”
這人腦袋到底什麼毛病,說話好奇怪。若不是拿了老板的錢,渾身不舒服的桑雀肯定要找借口跑路的。
秦世低笑:“你臉紅了,像顆水蜜桃。”
……討厭討厭討厭!老板的朋友可以得罪嗎?桑雀泛起這種念頭後又膽怯放棄,隻簇起眉頭:“你想乾嗎?”
“我來關心你呀,小鳥也太容易害羞了。”秦世裝得一臉良善,“你這叫i人吧?我是e人,你聽過那句話沒?i人是e人的玩具。”
說完他就壞笑出聲來。
玩個頭啊。桑雀憋悶到有點頭暈,直至忽被人用力拽到身邊,靠住了熟悉的高大身體,才像破水而出似的喘出氣來。
你的朋友好難以忍受。桑雀鬱悶地望向陳聿深,因為麵有緋色而更像撒嬌埋怨。
“我早說讓你跟我去。”陳聿深很不客氣,“你不犯賤難受是嗎?”
桑雀被嚇到,片刻後才意識到後半句是在罵秦世。
可秦世卻完全不生氣,反而笑得相當輕浮:“和小鳥犯賤我很樂意啊,可愛死了。”
“你不想進遊泳池醒醒腦子就把嘴閉上。”陳聿深不耐煩,“幼稚。”
秦世趕緊抬手表示停戰:“我開玩笑呢,你怎麼又這樣?小鳥你知不知道,他去英國之前——”
如果說剛剛的陳聿深隻是沒興趣和這人胡鬨,這一刻便是真的徹底低氣壓。
我不想知道,電視劇裡都是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桑雀搞不清他們的關係,隻想把耳朵捂住不去聽讓老板不開心的爆料。
結果秦世的話鋒急轉直下:“還是個處男呢。”
……啊?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