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掙紮著起床,骨頭都快散架了的秦淮茹,顰著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手掌心有些咯著皮膚,背靠在牆壁上,雙手攤在雪白的大腿上,看著掌心裡又長出來的老繭,秦淮茹久久不語。
這就是自己嫁到城裡來所追求的麼,要知道,上次手上長繭,還是在農村下地揮鋤頭的時候。
身體蜷縮成一團,抱著膝蓋,秦淮茹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三個孩子,秦淮茹想賈東旭那個死鬼了,有他在的話,廠裡這麼辛苦的活,怎麼著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回憶著這麼多天,從開始的學習,到後邊自己親自上手,每天磨不完的零件,挫不儘的鐵屑,造就了現在這麼一雙勞動工人的手,一天還隻值五毛八分錢。
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秦淮茹起身,連頭發都來不及收拾,得生火做飯。
揭開米缸後,看著已經所剩不多的糧食,秦淮茹眼睛裡的淚水,那就更多了,昨天惦記著要去買米麵,結果被瑣碎的事情拖到晚上燒鍋時才想起來。
這些是賈東旭在時,她都考慮上班的,那時的她隻要負責洗衣做飯帶孩子就行,現在家庭上的擔子,工作上的壓力,快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秦姐!”
門外,傳來了許大茂的問候聲,秦淮茹手忙腳亂的擦了擦眼角,這才站起身開門。
門口的許大茂,此時兩個眼圈黑乎乎的,正好與秦淮茹哭成的桃子的眼睛相互映襯。
兩個人的眼神,都一觸即退,不想對方看出自己的窘迫。
“怎麼樣,大茂,許大媽,昨晚是不是生了!”
早起的許大茂明顯興致不高,此時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嘴上占占秦姐便宜,歎了一口氣,把手中的一小袋米拎了出來。
“彆說了,秦姐,昨晚折騰一宿沒睡,你這做飯,把我的一道做了吧,我也懶得再生火了!”
渾身喪氣的許大茂,打了個哈欠,見秦姐接過了米袋子,轉身想回去補個覺,等會兒再過來吃飯。
“大茂,是弟弟,還是妹妹呐?”
見許大茂轉身要走,秦淮茹趕忙把米袋放在桌子上,若無其事的問道,隻是肢體動作還是有些扭捏,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桉,對她來說,很重要。
許大茂現在是人儘皆知的騸驢,不能生對彆人來說,是一件壞事,但對秦淮茹來說,這就是正中其懷的事情,但許家要是多了個弟弟,那許大茂在她眼裡的重要性,可不就直線降低了。
許大茂撓了撓頭皮,他現在也不知道呢,還準備中午去醫院看看,轉過身打量了一番秦淮茹,那雙賊溜溜的眼神直把秦姐看的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開口道。
“你擔心什麼,那是我爸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語氣中,帶著一絲羞惱,看來這個問題,確實很傷他的自尊,當然,一張口也暴露了他自私自利的本質,暗示他們家的事兒,影響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