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玷汙(1 / 2)

妻侶契約 止墜 12407 字 3個月前

鈴鐺響後沒多久白言梨就來了,看起來像是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的呼喚。

蒼伐高蹺著二郎腿斜靠倚在床欄上。

來的不是一個人,從石梯上下來後白言梨先站到一旁,陸陸續續的還不斷有穿著下仆衣服的人類走下來。

這些人手中統一拿或抱著東西,蒼伐懶洋洋打量著,看著這些人打掃這地下的衛生,更多的人則跳上了花瓣。

白言梨像是有些不安,身上披套著黑色鬥篷,他吩咐那些人乾活,視線卻一直躲避著籠子這邊。

蒼伐眯起眼,看那些人把角落燃燒著的蠟燭撤下換上新的,而後也不知做了什麼,花瓣移動後,籠子裡憑空出現扭曲的空間,那些手中抱著臉盆抬著桌子的人類“變”了進來。

他們無視了自己,彎腰掃地的掃地,擺放桌子的擺放桌子,腳盆洗臉盆,手巾,亂七八糟的生活物品越搬越多,更誇張的是三四個高大的男人手中拿著紅色帷帳懸掛了起來。

從籠子頂部包圍著整個花房......還有幾盆小花和裝飾。

蒼伐額角跳動著,看又一個人出現在籠子裡放下懷中的書本。

“白言梨。”啟唇,他還在床上坐著沒動。

那邊一直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白言梨馬上僵了身子,很緩慢的扭頭看過來。

蒼伐氣得不輕,可麵上還帶著笑意,他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是準備乾什麼?”

原先一個籠子也就罷了,這一通收拾整的還挺像房間,想乾嘛?關自己到天荒地老嗎?

“夫君呆在裡麵,”白言梨像是有些尷尬,顧左右而言他,“這樣會舒適一些。”

“是嗎,”蒼伐不爽人目光沒落到自己身上,“我是不是太久沒乾你你腦子不好使了?籠子收拾的漂亮一點就不是籠子了?”

因為這句“粗”話,白言梨馬上將目光投注過來,和蒼伐對視上後人又移動走了。

白言梨站在石梯旁抿著唇,一副不打算再開口的樣子。

蒼伐動了動手指後從床上站起來,他大步走到花房正中,那裡現在已經擺上了桌子和茶盞。

這些穿梭收拾籠子的人類還在,他們一個個手腳麻利的做事情,就像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

蒼伐不自覺盯向他們的脖子,蠢蠢欲動的,下垂著的右手指甲慢慢長出。

或許是遷怒吧,總之現在看到人類心氣哪哪都不順,而且,白言梨是不是對自己還有什麼誤解,都被關著了,難不成還以為自己不會傷害人類嗎?

他心中念頭起來便壓製不住,掃了眼籠子外麵,慢慢靠近其中一個彎腰鋪地毯的年輕男人。

“夫君。”跳上花瓣靠近花房,白言梨忽然喚了聲。

蒼伐停了手上動作,老神在在的看向他。

“夫君還是不要挾持他了,”一針見血,白言梨特彆平靜的說道:“你就算挾持了他們所有人也是沒用的。”

目的被看穿,蒼伐愣了一瞬,不過他馬上猙獰麵龐冷聲道:“怎麼,你們皓月不是聲稱要解救大陸所有人類嗎,現在連自己的組織成員都不救?”

“不讓您出去,這是現階段的任務。”白言梨終於肯完完全全看向他了。

蒼伐沒理會他說的,手一伸,那年輕男人飛向他手心,五指用力掐著人脖子,蒼伐將人提了起來,“你說,我扭下他的脖子,噴濺出來的血夠不夠染紅這張毯子。”

人帶來的毯子是淡黃色的,看著很溫馨,不過這籠子裡任何像是“家”的物件都讓自己上火。

蒼伐看出來了,這些家具有很多都是直接從自己和白言梨的臥室裡搬來的。

這不是在諷刺打自己臉嗎。

“夫君殺了他也沒有用。”

“是嗎。”蒼伐手指再用力,那人類脖子上的血噴湧出來,人撲騰掙紮著始終沒有叫出聲。

“夫君......”白言梨站在花瓣上,和花房之間隔著鐵籠,他先看自己的下屬,慢慢的又看向蒼伐。

“打開籠子。”蒼伐沉聲,他確定再有個兩分鐘手心這家畜就要斷氣了。

“沒有用的,”白言梨閉了下眼,很輕的說道:“加入皓月的人,沒有一位是怕死的。”

“你確定嗎?”有血順著自己的手腕流,蒼伐嫌惡心,甩了下手,那年輕男人飛了出去背砸上鐵籠後又倒下。

他在和白言梨對話的過程中,在挾持傷害這個年輕男人後,籠子裡的其他人,包括籠子外的,除了白言梨外居然沒一個人有反應。

籠子裡的繼續乾自己的活,籠子外負責守衛的則站著一動不動。

還真是不怕死,連自己同伴命懸一線都不帶震一下的,這些人類......蒼伐心中反感更深,開口道:“你總說妖冷血殘暴甚至傷害同類沒有感情,那你們呢?”

白言梨沒說話,籠子裡的其他人上前將半死不活的同伴扶起來,確定他還有口氣後,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將他從籠子裡拖了出去。

蒼伐皺著眉,看另外幾個人類打來清水,麵無表情的擦拭起地上同伴的血液。

“你確定你們還有人性嗎?”蒼伐後退著,雙手抱胸。

他不打算再挾持人質了,確實如白言梨所說沒有用,這些人,這些皓月的成員某種角度甚至讓他這個妖心中發寒,妖族或血腥殘暴,可你能感覺出他們身上的憤怒或者殺意,而這些人,冰冷麻木,像是隻知道聽從命令行事的傀儡。

“想要和妖族戰鬥,”白言梨抬了下手,周圍忙完的人類撤去大半,他緩慢道:“有時候就必須舍棄人性。”

“像我曾經質疑的皓月背後有妖族掌控,”蒼伐盯著白言梨,“你告訴我沒有,好,我就當你們沒有,但問題是一樣的,我覺的你們的行事不一定在追求你們的信仰,這個質疑現在一樣有,白言梨,你確定自己守護著追求著的,是你想要的嗎?”

“我不確定,”其他花瓣移動間帶走了更多布置完的人類,白言梨右手慢慢往前最終觸碰到鐵籠,和自己碰到鐵籠會被燒灼不一樣,白言梨的手未受到任何傷害,他低聲道:“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但一定是大多數人類和半妖想要的。”

這話說的很有獻祭的味道,蒼伐沉默了會,餘光注意到最後兩個人類也從籠子裡出去,他忽然上挑起嘴角揚聲道:“白言梨,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

人在籠子外愣了愣。

蒼伐拿出那個銀色鈴鐺,有意再搖晃了幾下,從人腰間果然傳來清脆聲響。

白言梨慢慢蹙眉。

蒼伐後退了幾步到花房正中,刻意大聲道:“我說過,下次我再搖這個鈴鐺,你得脫光了像狗一樣爬過來,你還記得吧?”

白言梨愣著,像是沒料到他突然變了態度喊出這一句。

蒼伐嘴角笑容玩味,掃過那些還沒撤走的人類,提醒白言梨道:“你不是說了自己是我的狗嘛,我喜歡狗,你現在得乖一些爬過來,不然我會不高興。”

最後的“不高興”三字說的無比輕佻,蒼伐盯著白言梨,如願看到對方僵硬的雙手和肩膀。

白言梨望著他,眼眸中有水光震顫著,冷靜沉著的人這會居然有那麼點不知所措。

其餘的花瓣帶著那些人類全都回了石梯旁,唯有白言梨腳下的花瓣還停在花房邊,人望著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挪到胸前。

他沒回頭去看下屬們的反應,眼中的失落慢慢變為理所應當。

下來之前不是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嗎,怎麼可能蒼伐和自己聊幾句就以為今天能輕易過去。

是啊,籠子裡的這隻大妖再不是那隻會包容保護寵溺自己的妖了,其實蒼伐現在恨不能殺死自己吧。

白言梨深吸口氣,雙手因為放在胸前,除了正對麵的蒼伐,沒人發現他因為內心的煎熬而抖動了手指。

蒼伐很滿意白言梨現在的反應,人蒼白的麵色眼中掩飾著的痛苦讓他瞬間痛快了。

他踱步上前,漫不經心般訓斥道:“還不脫?”

桃飽飽怎麼說的來著,白言梨在皓月中地位很高,那不正好,當著他下屬的麵好好羞辱折磨他,踩著的就不隻單單白言梨一個,是皓月整個組織,最起碼這幫天樞成員......

蒼伐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他看到那幫本毫無波瀾像死人般行事的人類突然僵了步伐,就算他們極力隱藏,蒼伐依舊從個彆人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憤怒還有對白言梨的詫異。

“你可想清楚了,”加重自己的話,蒼伐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類,幽聲道:“當我的狗我還能理理你,不然你趁早消失在我眼前,機會可就隻有這麼一次,你......”

“下去。”人低著頭,嗓音聽不出異樣。

蒼伐被打斷,白言梨垂著腦袋,現在已經看不清表情。

“都先下去。”再吸一口氣,白言梨下令。

那些一同來的下仆和護衛們齊齊應了聲“是”,走之前有幾位沒忍住掃過他們的星主還有籠子裡滿臉惡意的妖。

就算不用看到,可稍微往深了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也許很好腦補。

“你應該留他們下來的,”等到其他人都撤走了,蒼伐拖了張椅子坐下,“留下來讓他們看著,最起碼他們知道的都是真實發生的,可你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你猜猜他們會怎麼想你這位星主呢?”

“......”

“他們會想,帶領他們殺妖的領袖如今可憐巴巴的趴在妖的身下,他們會想,你脫光了衣服像條狗一樣來搖著尾巴取悅我,發生的沒發生的,他們都會去想。”

“夫君高興了嗎?”白言梨垂著頭安靜了許久,抬起後麵上居然擠出了笑容。

蒼伐頓了下。

白言梨再深呼吸,短短幾分鐘就恢複了正常,他彎腰提起身旁放著的食盒動了動腳,也不知是什麼機關,和先前那些出現在籠子裡的人一樣,人的身影從花瓣上消失到了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