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2 / 2)

妻侶契約 止墜 18536 字 3個月前

蒼伐保持著平衡,白言梨在他懷中仰著頭繼續道:“那石頭中,似乎有生命跡象。”

生命跡象......最後一根天柱斷後,夜深人靜時,白言梨也偶爾會對他說起皓月中的一些事情,談起自己的師父和那七位真正的皓月星主。

他們都隻是一縷意念殘存至今,其實算不得真正活著,白言梨提起過發現他們的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卻從未用生命跡象這四個字來形容過。

所以......怎麼可能呢?上元時代,可能有人能真正活到今天嗎?

紅月出現後,人類修真者需要的“氣”被完全隔絕,那些厲害的大能都隻能存有一點點的識體,會有人完好留到今天?

他的臉色大概變得有些差,白言梨慢慢從他懷中掙脫出去,一手抬起摸上了他的臉頰。

人非常擔心,“夫君?”

“生命跡象?”蒼伐安靜了會,還是覺的難以置信,“你確定?”

“一切要到了才知道。”白言梨回答的非常謹慎。

蒼伐看向前頭,注意到腳下水流的不對勁後又看向左右,這條河流的高度一直在拔高,竟然像是直接往天上流去了。

“這?”蒼伐隻冒出一個字,很快又閉上嘴。

他已感應出周圍不正常的能量波動,果不其然,河流繼續往天上“飛”去,竹筏相當脆弱的左右搖擺,奇怪的是,站在上麵的他們並沒有掉下去。

“會不舒服嗎?”白言梨的注意力完全在他身上。

蒼伐冷著臉,看河流轉過彎,下方的茂林逐漸不真實的像是張油紙畫。

下一個瞬間,他猛的將白言梨拉扯到自己懷中抱緊。

竹筏下的河流忽然斷了,竹筏就像是離開了枝頭的葉子,飄零往下,雖晃晃蕩蕩速度卻非常快,因為莫名而來的壓力還有罩頭來的河水,蒼伐下意識閉上眼。

等到他再睜開,竹筏又平穩的飄蕩在水麵上,而他們已經從半空中到了某個山洞裡。

寬大河流變成了山洞中的暗河,繼續往前,能夠看到洞壁上安、插著的火把。

“到了?”除了一開始的緊張,蒼伐很快恢複冷靜。

“嗯。”白言梨的半邊身子還賴在他身上,蒼伐聽到人攀附到自己身上來笑著低聲道:“夫君剛才保護我的樣子真帥氣。”

蒼伐麵不改色,保護自己的妻侶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他動手將白言梨蹭過來的大腦袋推開了些。

水流繼續往前,大約十五分鐘吧,竹筏終於停了下來。

白言梨先一步跳下去,蒼伐則跟在他們身後走過昏暗幽長的通道,很快眼前再次大亮,這是一處寬敞的洞、穴,居中安放著的黑色石頭相當顯眼。

“星主。”洞中早有其他人在等候,見到他們到來,將舉著的火把燃的更旺了些。

“夫君?”白言梨輕聲呼喚。

蒼伐扭頭,看到人請示等待目光。

“去吧。”

“嗯。”點頭應聲,白言梨這才跳上靠近黑色巨石的紅繩。

沒錯,黑石雖是居中放在洞、穴中央,但周圍似乎存在某個屏障,而這些懸空掛著的繩子應該是皓月想出來的辦法。

雖不能徹底打散屏障,卻能讓人成功靠近黑石。

蒼伐等白言梨上前後,試探性邁步,一旁站著的幾位“老熟人”沒有攔他,天璣甚至貼心的囑咐一句,“你要小心,這屏障對妖極為排斥。”

換句話說......蒼伐雙腳穩穩踩著大拇指粗的紅繩往前,所謂的排斥,換一種說法,也就是說對妖的傷害遠遠比對人的大。

不過這些年,自己和白言梨生活在一起,身上也沒少了符器,白言梨畫的一些符,簡單的他都能驅使了。

因而踩著紅繩落到白言梨身旁,蒼伐並未感到什麼危險。

“您最好還是不要碰了。”玉衡等人也來到了黑石旁,洞、穴中原先站著的那些皓月成員大多數都退了出去。

“怎麼?”蒼伐挺想碰一碰的,接近黑石的第一秒,他便感受到了股極為不同的氣息。

說不上來感覺,總之有那麼點不妙。

白言梨就跟魔怔了似,踩過繩子到了黑石旁,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

蒼伐跟幾位皓月星主的對話他像是沒有聽到,仰著頭,人繞著黑石轉了圈,右手輕輕撫摸上去。

“這最後一層封印,”聲調偏冷,白言梨側了下腦袋詢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打開的?”

“不歸山倒塌後,紅月消失了,那之後我們發現這墓中自行運轉的陣法弱了大半,若非如此,解開剩下的封印恐怕還遙遙無期,若非如此,這幾根繩子,恐怕還是不能讓我們接近這石頭。”

白言梨沉吟了會,往後退了步。

蒼伐半眯著眼,儘量不出聲打擾到他。

“這個位置......”白言梨回頭,手指摸在幾個字符上,疑惑道:“原來沒有這些圖案和文字吧。”

“是,最後一層封印打開後才顯現出來,”天權詳細道:“隨著最後幾層封印被破壞,顯現出來的字符便越多,有的字,我們都看不懂。”

開陽緊張道:“您看明白了嗎?是否有什麼古怪?”

若是連白言梨都不敢肯定沒有辦法,恐怕皓月還得在這墓中耗上百年。

可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不太相同,他們如今算是破壞了這墓中構造,若再發生點意外,聚集在此如此多的高手萬一出事,到時候誰能負責?

白言梨沒有馬上給出回答,他再仰頭看了會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似乎在思考什麼。

天璿等屏住呼吸。

白言梨過了會後緩慢轉身,無聲看向蒼伐。

因為他的舉動,幾位皓月星主跟著一同投注過目光。

蒼伐被一洞、穴的皓月高層盯著,麵上照舊沒什麼表情,白言梨距離他有四五步遠,他往前走了步,淡聲詢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黑石中確有生命,”白言梨抿唇,帶著絲困惑嚴肅道:“我知道石頭是死物,但這塊黑石如今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孕婦。”

“孕婦?!”蒼伐還沒說什麼呢,一旁的開陽就叫了出來。

“所以呢?”蒼伐再往前,平日裡都是白言梨照顧自己哄著自己,這會,他卻抬手像對孩子般摸了摸人的腦袋。

因為他的動作,白言梨放鬆下來,“我想打開它。”

這也是一早來的目的。

“你有幾分把握?”沒問是不是有辦法了,白言梨既然說出這種話,代表他肯定有了想法。

“九成。”

九成把握已經等同於確定了,天權等星主對視後難掩激動。

“你在擔心什麼?”蒼伐盯著自己伴侶的眼睛。

“我無法確定打開後會發生什麼......”白言梨猶豫了下,“你能不能先退出去等我。”

對白言梨來說,蒼伐若是因此受到傷害,他無法原諒自己。

“做你想做的事。”蒼伐冷靜又溫柔。

“可是......”

“如果是我,”蒼伐沒顧忌一旁站著的天璿等人,直接低頭親了白言梨臉頰一口,笑著道:“在做這件事情,你會退出去嗎?”

“......”白言梨撒不了謊。

“再說,我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就算沒什麼妖力了,大多數妖族遇著自己,還得因為自己身上的血脈威壓跪下,恢複了十多年,蒼伐其實是“懶”了,因為有白言梨在,萬事他都沒有動手的必要。

這倒是讓人越來越小心自己。

“可......”

蒼伐搖頭。

白言梨咬了下牙,回頭再看一眼黑色巨石,啞聲道:“你們呢?”

幾位皓月星主彼此對視後,由天璣開口道:“在墓外我們也布下了幾層大陣,您放心。”

白言梨緩慢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他重新走到了黑色巨石下。

蒼伐跟著天璿等往後退了七八步。

白言梨雙手貼上黑色巨石,衣擺無風卻飛舞起來,有氣流以他為中心開始旋轉。

蒼伐提高警惕,時刻準備著上前將人拉扯回來。

白言梨嘴唇輕動,很快的念了段咒語,他的十根手指不知何時破的,血跡沾染上了石頭表麵。

紅色的血,隨著白言梨的手指移動卻“畫”下了金色的字符,整個墓穴忽然開始震顫,頂上有碎石頭撲簌簌掉落。

蒼伐下垂的右手中,抓著的黑扇變成了把黑傘,他老神在在的罩到了頭頂。

天璣等人躲了幾步,雙手結印,蒼伐留意到他們的上空多了張符紙,那些石頭像是隔空被什麼打開了。

白言梨閉著眼,嘴唇動的速度慢下來,他的手指還在移動,寫下一個個發光的字符,畫下一個個蒼伐完全看不懂的圖案。

墓穴中漸漸恢複安靜,那塊黑色巨石在白言梨的力量下一點點飛離地麵。

白言梨收回手後隱晦捂住嘴角,有血液從他指間滴落到地麵。

“老大?”天璣等人因為擔心大喊。

蒼伐也沉了聲,“白言梨!”

“咳!”白言梨彎下腰,沒等蒼伐上前,他自己就退了回來。

蒼伐注意到人嘴角還在往外湧血,臉色更差了,“怎麼樣?”

什麼石頭不石頭的,這會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了,蒼伐想,若真的因為這破東西害的白言梨受傷,他才懶得管那許多,乾脆踢碎了事。

“被石頭中的力量反震到了點,”白言梨輕聲安撫道:“沒事的。”

他們說話的功夫裡,那塊黑色巨石上的那些字符完全活了,像是魚兒般靈動的在石頭表麵移動著。

白言梨用自己的血畫下的圖案和字符在這群“魚”中帶了頭,引導著其他字符“遊動”著彙聚到一點。

下一秒,有強烈的白光綻放開來,蒼伐攬過白言梨的肩膀,將人完全護在自己懷中。

他背對著,幾位皓月星主也齊齊打了手印。

強光一點點消散,最後是一聲巨響。

白言梨在蒼伐懷中還結了個手印,範圍很大,將邊上的幾位皓月星主一同護住。

黑色巨石炸裂開來,碎塊飛濺一地,煙塵消失後,天璣第一個出聲,詫異萬分道:“棺材?”

沒錯,那塊奇怪神秘的黑色巨石中央,沒想到就藏著口普普通通的木頭棺材。

因為白言梨想辦法“打”開了巨石,那棺材蓋子在剛剛的能量餘波中被掀飛了。

現場詭異安靜了許久,懷著忐忑心情,一眾皓月星主慢慢靠近。

木棺落了地,白言梨也擦乾了嘴角的血跡,蒼伐半攬著人跟著往前湊。

可還沒等他們真正走到棺材前探頭往裡看,那木棺中忽然彈坐起個人。

如此“詐屍”場景,下意識讓往前走的幾個人包括蒼伐都停下了腳步。

“我操!”銀色長發,身上隻套著件薄薄衣服的男人大口喘息著,壓根還沒注意到周圍僵硬住的幾個人,大喊道:“我□□草我艸啊啊啊!”

“......”白言梨蹙起眉。

蒼伐終於露出點古怪神色。

木棺中坐起的銀發男人雙手扶著棺沿,還在一個勁的我操中,大約兩分鐘吧,等天璿要再次上前,那男人終於扭過頭看向他們。

“......”

彼此大眼瞪小眼,男人沒有血色的麵龐很快浮現上縷青黑,人似乎遲鈍的意識到點什麼,緩慢看向自己的身下。

“我靠!”注意到自己躺在什麼地方後,男人爆發出一聲比剛才更響亮的罵娘聲。

“您是......”墓中真的挖出了活人,天璣等還沒能反應過來,可是男人聒噪的聲音讓他們下意識皺眉頭。

“棺材?”銀發男人很年輕,雖然還沒恢複血色,但看五官,那是相當英俊的長相,人從棺材中站了起來,就那般直勾勾的看向白言梨等人,老半天的沉默後,忽然冒出句,“我說哥們你們拍戲呢?拍戲怎麼把老子給整來了?我還要去上課的!”

作者有話要說:啊,墜子最近一直忙於現實中的事情,番外更新的時間比較任性了,(抱歉抱歉)下半個月吧,會空了,不過這本書到時候也完結了,接下來就還有一章(以為這一章能寫完的我太天真了)。

然後,放上墜子下本要開的主攻文吧,一定要幫忙收藏啊(麼麼噠)

《覆水》預收文在作者專欄能看到

簡介:

從薔薇州寄來的信還在桌麵上放著,潘洵手頭夾上第三支燃而未吸的煙。

黑暗房間角落有血液滴落聲,明滅煙火星中,潘洵顯露一絲不耐,他動了許久沒抬的胳膊,啟唇吐出一個“滾”字。

等到房間裡窸窸窣窣的人都退出,他將麻木遲疑的視線再次落回到桌麵上。

那裡放著一隻天藍色的信封,裡頭隻有薄薄的一張紙外加兩張拍攝模糊的照片,信紙上寥寥幾行字短暫記錄了一個男人掙紮求生的十五年。

潘洵手腕上造假昂貴的防護環發出微光,照亮他半張陰沉的臉,他像是抓著滾燙的烙鐵,手指抖動著捏緊那兩張照片。

白淺眠過的很不好,離開自己十五年,不,或者說自己像丟破爛一樣丟下他十五年後,這個男人如今......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