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梨還站著,在蒼伐繼續靠近後，他掃了眼周圍的皓月星主們。
早在幾分鐘前，因為他抬手示意,山洞中除了天璿和天璣幾個人,其他的皓月成員全都退了出去，如今除了蒼伐和他自己，就還有這個從棺材裡彈跳起來的古怪男人。
“我真是服了！”崩潰了十多分鐘,男人從不敢置信到驚慌再到帶著點荒謬之情的麻木，最終,他像是認命般癱軟到地。
等到他稍微“平靜”下來，蒼伐乾脆蹲到人身前。
那銀發男人呆愣愣望著他,半天艱難擠出句，“所以，這裡真是紅月大陸？不是什麼奇怪的劇組更不是什麼惡搞現場？”
蒼伐對人感興趣,盯著對方的眼睛點頭。
他身後,白言梨溫聲補上句,“上元時代也叫惜月大陸。”
是後來發生了天柱封印事件才改的名，人既然從棺槨中醒來，那麼一定是上元時代的前輩大能，不知道紅月大陸這個後來的稱呼很正常。
男人抬頭看了白言梨眼，緩慢打量四周，吞咽著口水又問道：“所以,真真不是地球了？”
看他垂死掙紮神情,蒼伐冷酷點頭。
白言梨不知在想什麼，也學著蒼伐蹲到人跟前。
男人之前剛剛醒來時崩潰大喊奇怪話語的時候，他們還見縫插針的跟人“交談”了幾句，人似完全無法接受般,到了這會還重複問這幾個問題。
“真是服了！”銀發男人臉上血色一點點恢複，人搖晃著試圖站起，“還能發生這麼玄幻的事情，我有毒！”
蒼伐慢慢仰頭，看人身上單薄衣物，白言梨的目光注意到他，順著他視線望去，很快冷下臉，“夫君在看什麼？”
蒼伐“呃”了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白言梨不快表情，尷尬站起，他倒不是看上這男人了，純粹是出於好奇的打量罷了。
他站起後白言梨也跟著站起，和天璿等人一塊，幾個人一隻妖，有些複雜的盯著那銀發男人自顧自走到石台邊沿。
棺材“炸”開後，周圍的屏障還在，可是隨著男人的走動，山洞中威力巨大的某種屏障一點點消散了。
銀發男人背對著他們，一手抓著自己過膝的長發，注意到不一樣的顏色後，另一手抖動著悲催道：“有鏡子嗎？”
“......”白言梨維持沉默。
男人回身後，蒼伐憑空拿出塊小鏡子來。
銀發男人又緩慢走回，伸手僵硬道：“變戲法嗎這是？”
蒼伐勾起嘴角，越發覺的事情有意思了，“界質空間。”
“界質空間......”男人歪了歪頭，沒再多說什麼，他從蒼伐手中拿過鏡子對著認真看了自己大半天，無力般罵道：“還他媽是魂穿，長得好像個娘炮！”
“前輩到底在說什麼？”一直沒能插上話，天璿更多的在觀察，這會卻控製不住的出聲。
“說來話長。”將鏡子還回去，男人一點也不怕臟的席地坐下了。
他一坐，幾位皓月星主又圍了過去。
白言梨微微笑著，循循善誘道：“那就慢慢說。”
“所以，”男人沒有馬上說出因果，反而伸手指向對麵，“你叫白言梨？”
“是，前輩有什麼指教嗎？”
“那個，”男人又看向墨衣的蒼伐，客氣了那麼幾分，“他叫蒼伐？”
“是。”白言梨非常耐心，早在剛才他們就做過簡單介紹了。
“主角CP啊！”
“您說什麼？”他坐下後，白言梨重新蹲下。
銀發男人半邊腦袋的頭發被他自己揪成了雞窩，高冷威嚴氣勢減少大半，悲傷道：“其實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什麼？”白言梨微抬下巴，製止了天權的開口。
“就是說啊，我長話短說，這麼的吧，就是我閒著無聊腦子有坑，沒事去綠**網站看了本書......”
簡直雲裡霧裡讓人摸不著頭腦，早個幾分鐘前，開陽就大致將紅月結界的情況說了下，對方卻似完全不關心，也不問問自己沉睡的這麼些年來大陸上的變化，反而反複跟他們確認著自己的身份和他們的身份。
“雖然你們可能不知道網站是什麼意思，總之那本書叫《最高赦免》，老他媽長了，我看了好多天，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更他媽無聊的在看完後加了那傻逼作者建的讀者群，那群名也很他媽傻叼，叫什麼夕陽紅養老院XX，你他媽敢信？”
“我有點不敢信。”白言梨附和著，眼神示意焦躁的幾位星主暫且按捺。
“對吧，我他媽也不敢信，然後那天，因為四星連珠的天象，那傻逼作者跟幾個傻逼讀者在群裡說指定要有人在今晚穿越了......”長歎口氣，銀發男人似乎回憶起什麼細節，滿臉憤恨，“當時我就激情打了五百字準備罵他們二了，可是超尼媽俗套的是，我在發送前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雖然不明白《最高赦免》這本書是什麼意思，群又是什麼，蒼伐跟聽故事似的問道：“然後呢？”
“沒然後了，我剛要去拿杯子就感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就到這了......”說完了，銀發男人單手捶地，糾結道：“你敢信？”
“所以......”白言梨思考著怎麼問出更多信息。
那銀發男人卻直勾勾盯住他和蒼伐，“你們就是那傻逼作者的新書主角！我他媽看到過她的預收文。”
“程惠？”白言梨試探著叫出男人的名字，之前對話的時候，對方也報上了姓名。
“怎麼？”醒來後用了點時間去接受，程惠也想過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耍自己，隻是頭頂會發光的字符還有周圍流動明顯不太對頭的水流，那些懸浮的燈加上剛才在眼前發生的大變鏡子，不得不讓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到了本不可能到的地方。
隻是穿就穿吧，怎麼還穿到那傻逼作者的新書裡來了，《最高赦免》他好歹是看完了的，《妻侶契約》這本他就隻看了個開頭啊，除了知道主角CP是誰外，彆的一無所知。
這能算是金手指嗎？沒有金手指的穿書者能叫穿書者嗎？
他思慮重重，白言梨試探道：“你剛說的群是什麼？”
“......”程惠啞了聲，一時激動劈裡啪啦說了一堆，要細說的話，怎麼解釋？這他媽根本無法跟“原世界土著”解釋好嗎。
“書，你說的那本書又是什麼意思？”
“哎！”雙手捂著腦袋，程惠閉上眼。
他突變的態度讓白言梨有些迷惑，扭頭看向蒼伐。
“沒什麼......”程惠想了下，還是抬頭勉強露出笑容，短短時間足夠他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的前途，“你們，能帶我出去看看嗎？”
光是這個山洞，程惠還不足以完全準備好認識這個世界。
天璿看向天璣，幾位皓月星主對視後又齊齊看向白言梨。
白言梨懂他們意思，無非是讓自己拿主意，就連蒼伐......
蒼伐挑眉湊近自家伴侶，低聲不懷好意道：“這人不太正常。”
他這麼說還是客氣的，不客氣的說法就是個傻子，也許是在棺材裡躺久了腦子就壞了。
“你能伸出手嗎？”白言梨微笑著，麵上表情很是親和。
程惠老實伸手，白言梨兩指輕輕搭上，兩三分鐘後，他微變色。
看出他的異樣，程惠非常緊張，吞咽口水後用力眨巴眼睛，“我沒事吧？”現實世界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萬一死了，自己的魂魄再在這邊嗝屁了，那不是真的完蛋了嗎。
“你跟我來。”蒼伐跟拎物品般抓過程惠衣服，帶頭往山洞外去。
沒再和進來時一樣經過那“九拐十八彎”的陣法，天璿等星主甩出自己的令牌後半空中有門出現，進了那道黑色的門，一路走的非常順暢，除了腳下昏暗看不清。
陽光來的突然而刺眼，蒼伐之前經過幾次結界跳換倒有些習慣了，不習慣的是程惠，在出來前，天璿脫下了身上外套給人披上。
人一出來還來不及看向四周，先雙手撐地吐個稀裡嘩啦。
“嘔！”胃裡什麼都沒有，吐半天隻有黃水，程惠擦了擦嘴巴，滿臉無辜的仰起臉。
白言梨正低頭看向他，溫柔道：“沒事的，會暈很正常。”
“你沒看走眼？”蒼伐對白言梨輕聲，異常的主動，甚至不怕臟汙伸手將地上男人拉起。
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獻殷勤”，將人拽起來的同時和剛才的白言梨一樣，手指搭上人的手腕，隻幾秒鐘的時間就試探出了“傻子”體內那股不可思議的浩瀚力量。
“夫君認為呢？”白言梨看穿他用意，笑著詢問。
蒼伐沉默了會，輕聲吐出三個字，“很麻煩。”
如此強大的力量，除了不歸山上徹底爆發開的白言梨，蒼伐還未曾從其他人類身上感受過，就算是幾位皓月星主聯起手來恐怕也不是對手，之所以說麻煩，自然是因為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出自一個人類的體內，可以想象，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傻的，外頭的妖族又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咳咳，我好點了。”自己站穩了，男人看向前方，嘴角慢慢拉大了。
他傻傻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盯著遠處。
一行人所處某處山頂，從這裡看去，能夠看到周圍綠色的叢林海洋，還有絕對不會存在於現實世界的巨大飛行猛獸。
“我......我丟咧！”從怔愣中回神，男人臉都裂開了，驚訝道：“他們不會飛過來嗎？”
這要是被盯上了，那非得被吃了啊！
“會啊。”蒼伐老神在在的，伸手拍了人肩膀一下。
程惠受到驚嚇，雙腿早軟了，這會再次沒出息的癱到地上，出人意料的是他伸手死死抱住了蒼伐大腿，哀求道：“大佬救我！”
“......”白言梨表情古怪。
天權等人更是臉色難看，大聲道：“前輩這是做什麼？！”
“你們懂個P！”不知道皓月星主代表什麼，程惠並沒有看完《妻侶契約》這本書，隻是抱緊主角大腿行事是穿書者的至高法則，之所以抱蒼伐不抱白言梨則有兩個原因。
直男程惠深深的相信，受的戰鬥力絕對沒有攻的強，還有，在攻麵前抱受的大腿這不是活膩歪了嗎！
“大佬，你可千萬不要丟下我！”遠處天空，真就有龐然大物被吸引飛了過來。
程惠想躲，然而光禿禿的山頂上彆說樹了，居然連根草都沒有，他隻好更緊的抱住蒼伐左腿。
蒼伐沒將人踢飛出去，他笑意盈盈的看向白言梨。
從山洞到這裡，他已經有些想明白自家伴侶在琢磨什麼了。
白言梨頗為無奈，說了幾次站起，可這位前輩愣像是沒聽見，隻一個勁搖頭並纏著蒼伐不放。
“起來。”最後一次，白言梨捏著人的肩膀將人拎起。
程惠這會已經能看清飛過來的那恐怖玩意了，那八張大張著的嘴，那鋒利的爪子，還有那沒有一根毛的骨翼，距離隻有幾十米了，他似乎聞到了這怪物口中的血腥味。
“救命啊啊啊！”想往後縮，然而白言梨的手還按在他的肩膀上。
程惠動彈不得，不止如此，他還被推到了一行人的最前方。
眼看怪物的八張大嘴馬上要將自己吞食，程惠在腦子一片空白前甚至還數起了怪物的牙齒。
白言梨凝重表情，一手抬起準備好隨時出手，蒼伐和幾位皓月星主默契往後退去，天璿等人有擔心，不過他們更信任白言梨的決定。
迫近死亡，程惠腦子一片空白，身體都不受控製了，完全是出自本能，他舉起了雙手。
那骨奎妖已經撲到山頂來，帶起的急風吹起地麵沙土刮到他們的臉上。
下一秒......
那接近的龐然大物忽然發出慘叫聲，天璿等人望去，就見骨奎妖被不知名力量擠壓成一團往後“推”去。
程惠慢慢的也回過神來，詫異看向自己的雙手，天空中，那外表恐怖的妖獸還在掙紮，隨著他雙手的分開，猛的被撕裂開來墜落向下方叢林。
“......”程惠仍在原地傻著，天璿等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白言梨抿上唇，蒼伐雙手慢慢抱胸。
“我艸！”銀發才被紮起就因為剛才的急風而散開，程惠雙手合十回身，盯著蒼伐等“人”驚訝道：“我好像超牛逼的！”
“果然如此......”天璿等人有猜測，這會卻是肯定了。
白言梨對著他們聳肩，忽然莫名道：“好像也不用刻意尋找了。”
“您？”從震驚中回神，天璿立馬皺起眉頭，他聽懂白言梨的言下之意了。
程惠跟看寶貝似盯著自己的雙手嘿嘿傻笑著，忽然注意到身旁飛過來輪精致小巧且還會發光的小小彎月。
“這什麼東西？”下意識，他伸手抓了上去。
“老大！”一半因為震驚，另一半卻是複雜中帶點不認同，幾位皓月星主齊齊往前走了兩步。
因為他們的聲音和動作程惠嚇了一跳，忙鬆開手往後退去，緊張道：“怎麼了？不能碰嗎？對不起啊，哎？”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已注意到自己手心裡的神奇一幕。
之前因為暈眩倒在地上時雙手先撐地，手心有被沙子割破皮，可是抓住那輪彎月後，那點子傷口居然就愈合了。
“它是你的了。”白言梨揚聲。
程惠“啊？”了聲，手心似乎還遺留著彎月帶來的淺淺溫度。
“我已收回聖物中的血，而你剛剛......”
話不用說完，看多了的程惠結巴道：“滴，滴血認主了？”
白言梨平靜點頭。
程惠又“啊？！”了聲。
......
皓月聖物認主，白言梨也指定了繼承人，非常隨便，隻能說他的決定草率到讓幾位皓月星主一時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之前說不想找組織中的人繼承首領的位置，”蒼伐在窗戶邊坐著，他們已經從那古怪地方回到皓月城，這是他第二次來這人類組織的大本營，和第一次遇到那麼多危險不同，這一次，他的身上攜帶著特製黃符，在整座皓月城來去自由，“為什麼？”
是啊，之前白言梨那麼說他就想問為什麼來著。
“皓月組織中的人，誰沒有因為妖族而失去過親人和朋友，而程惠......”白言梨停頓了。
蒼伐喝了口茶，替他說道：“沒有對妖族的恨意，他能很平等的去看待兩族間的問題？”
“我覺的......”白言梨手中拿著書，這是他們回到皓月城的第五天，“他或許會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蒼伐玩味著這兩個字，“不會太隨便了嗎？”
“並不隨便啊，”白言梨聳了聳肩，“他雖然膽小卻很聰明，戰鬥力之強大陸人類裡能排第一。”
蒼伐沒問你怎麼沒算上自己，隻道：“我們還得在這裡呆多久？”
“抱歉，再十天吧。”
白言梨指定了皓月下一任首領人選，幾位皓月星主雖然不放心，不過他們無法說服白言梨，且隻從戰鬥力看程惠確實有資格，從來白言梨的每一個決定都有深層原因，他們到了今天依然信任著他。
因而算是認了吧，卻也提出了要求，希望白言梨和蒼伐能夠留下來帶一帶這位下任首領。
畢竟，程惠的表現實在太不靠譜，太像是腦子有病的了。
......
“我看他出去後活不了幾天。”坐在屋頂，蒼伐手拎酒壺時不時的喝上兩口。
他身旁，白言梨站的筆直。
他們下方是皓月的某個訓練場所，如今場中有個人影正被隻小妖追得屁滾尿流。
“他體內明明有那般強大的力量可以使用，”白言梨沉聲不解道：“為什麼表現卻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孩，難不成是因為丟失的記憶嗎？”
回皓月城的這些天，針對程惠完全跟個普通人似的表現，一眾皓月高層頗為頭疼。
那天人在山洞裡說的胡話隻有幾位皓月星主和白言梨聽到了，不過因為毫無邏輯且壓根聽不明白，他們都沒當真，隻認為人是在沉睡億萬年後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慢慢總能恢複的。
畢竟，上元時代的人活到了現在這種奇跡都已經發生過了。
而且......隻是看著不可理喻了點，又不是真的傻子。
“不見得吧！”蒼伐吊兒郎當的，神情不是很在意，“你看他跑的速度。”
他觀察的是細節，想必白言梨也注意到了。
屋頂上，上一任皓月首領蹙著眉，看下頭那位靈巧的躲避場中狂性大發的妖獸。
真是因為遺失記憶變成普通人，這會早該被撲倒吃掉了，哪能像程惠一樣，雖然跑的時候尖聲大叫不止，可其實妖獸的爪子壓根都碰不上他的衣服。
程惠不是完全的沒法使用力量，隻是他能表現出來的不平常全都用來逃命了。
“你那日，”仰頭灌酒，蒼伐打了個飽嗝，懶散道：“故意讓他陷入生死一線，是想試探他？”
“嗯。”白言梨輕聲應，“他不是故意偽裝，這才讓我頭疼啊。”
若是故意偽裝，這麼些天看下來早有破綻了。
“不解決他身上的問題，看來我們還走不了了？”若要強勢離開，想必沒人能攔得住自己和白言梨，隻是，若那些皓月星主們哀哀怨怨的求，“麻煩！”
將酒壺甩下，蒼伐揮袖站了起來。
白言梨扭過頭看他。
這是皓月的最後一個請求，有了新的首領，從此一切無關，蒼伐反複想這點，這才開口建議道：“不妨再來一次。”
“你的意思是？”
“嗯。”蒼伐側頭示意。
白言梨目光變了，跟著看向場子外放著的那些籠子，裡頭關著的是更厲害一些的妖族。
......
這樣的訓練不是第一次了，幾天來，程惠每天都得來這裡逃命大半天，身上零零碎碎的有了不少傷口。
隻是，主角CP始終在一旁盯著，他也不敢喊個“不”字，那天山頂下來後，周邊那幾個人就嚴肅的告訴他，他成了什麼皓月組織的下任首領，得知自己被“官受”給看上，程惠不知該不該笑。
他看過那本該死的書的前麵一點點，知曉這個大陸人妖是極為不平等的，而這些天來聽到介紹，他更傻眼心慌了。
這皓月，居然是人類中的反抗組織，如今更成了各大妖族眼中的頭號消滅對象。
你說，白言梨有主角光環當然什麼都不怕了，可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啊，這突然成了一方組織的老大，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嗎？！程惠極力反對抗拒，然而那些人臉色陰沉的告訴他，聖物既然已經認了主就沒有“不”這個選項，要是有，那也隻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