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鎮(完)(2 / 2)

打開SS級副本‘???’的鑰匙。]

祈天河納悶地盯著手上的鋼筆,一時也揣摩不透書店老板的用意,都要死了,竟然還反手送給自己一個副本鑰匙。

以德報怨?

對方身上顯然沒有這種品質。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書店老板用一種癡迷的眼神望著他:“和你比,《義鎮》就是個垃圾故事,你才是最適合被收錄進《民間獵奇故事》裡的存在。”

祈天河:“謝邀。”

他沒興趣。

直到最後,書店老板看他的眼神都沒有變過,祈天河神情看不出異常,心下也有幾分隱隱的不安。在他衝進小鎮的刹那,書店老板喊得是‘抓住他’,而非‘殺了他,’這就很耐人尋味。

收錄進獵奇故事的要麼是異物,要麼是鬼,為什麼書店老板想要把他也當做素材?

迷霧中的義鎮徹底消失,祈天河沒有閉眼,最後看了一眼書裡的迷幻世界,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景象發生變化,重新回過神來時,他站在溫暖的室內,麵前一盞孤燈執著地亮著。

書店一切如故,唯一不同的是老板不再像之前一樣盯著他索要答案,靜靜地趴在桌子上,一隻胳膊順著桌角滑下,祈天河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已經徹底沒了生命跡象。

緊接著祈天河又四處翻了翻,沒發現獵奇故事書。

外麵突然響起清亮的鳴叫,祈天河走出門,天空盤旋著一道虛影,在它周圍散落著無數光團。

祈天河跟著虛影飛走的方向跑過去,路的儘頭是鎮長家,浮腫的小孩從地窖爬出來,白色虛影停在它麵前,小孩緩緩伸出手,摸了摸虛影的腦袋。

[特殊支線:吉果湯(已完成)

恭喜你成功平息了信鳥的怨恨。

獎勵:染血的果子。這是一枚被信鳥鮮血浸染的果子,體力不支時服用,它能帶給你七天的能量。]

如果是饑餓副本,用上這東西勝利已經一半在望。

虛影仰著脖子又叫了一聲,聲音衰弱了許多,祈天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真正的信鳥模樣,屬於它的痕跡便被徹底抹除。

正如書店老板所說,《民間獵奇故事》裡的所有生物皆因怨念而存。如今書店老板死了,小孩的封印解除,信鳥也已經懲罰了小鎮居民這麼多年……積攢數十載的怨氣一朝平息,信鳥自然不可能繼續存在於世間。

小孩有些失落,定定看了信鳥消失的方向一會兒,飄去了從前生活過的房子。

祈天河不知道鎮長夫婦如今是什麼模樣,大概率不可能活著了。《義鎮》的故事被銷毀,死去的亡靈跟著一並消失,再過不久,恐怕這鎮子上的鬼也會全部消失,包括小孩。

想想這孩子死的當真無辜。

“這本來就是屬於活人的世界。”白蟬突然從身後出現,打斷了他的幾分惆悵。

祈天河轉過身,白蟬緩緩道:“亡靈早晚因為怨恨化為厲鬼,人和鬼不可能在這座小鎮共存。”

聞言祈天河歎了口氣,不過多糾結這個問題:“你拿到特殊支線的獎勵沒?”

白蟬好笑:“如果選了任務一存活半個月,無論哪個玩家,隻要做到都能得到獎勵。”他看著祈天河:“任務二是競爭任務,獎勵隻有一份。”

祈天河愣了下:“還能這樣?”

“特殊獎勵又不是爛大街的東西。”白蟬:“況且副本也給了選擇,想要穩妥就去選任務一,相應的獎勵也會遜色很多。”

得失之間,全看個人如何衡量。

祈天河覺得這勉強算是另類意義上的公平,沒了這個限製,自私點的人或許會躲起來,把冒險的工作交給其他玩家,最後還能白piao一番戰利品。

“對了,朱兆魚呢?”他突然想起來。

“出局了。”白蟬三言兩語介紹了一番對方的計劃。

祈天河沒生氣:“能想到這種法子,也是本事。”

頓了頓又問:“他怎麼死得?”

白蟬麵色罕見地複雜起來,最後鄭重地說了三個字:“沒拚過。”

沒拚過?

祈天河納悶,這算是什麼回答。

白蟬適時轉換話題:“先離開副本,出去再說。”

祈天河表示認同,副本裡每多待一分鐘都是煎熬。

信鳥消失,立在空地上的那座雕像跟著傾塌碎成粉末,溫度降到了幾周前的均溫,漸漸有鎮民走出家門,險些要痛哭失聲,大喊著‘正常了,恢複正常了!’

兩人一路往前走,聽到的幾乎都是尖叫,祈天河還看到經常給柳天明送免費果汁喝的姑娘迫不及待要重開店麵。

快到鎮子口的時候,正巧有一道身影消失,從背影看是朱殊瑟。

“我們也走吧。”祈天河說。

白蟬點頭,發現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在自己身上打轉,目不斜視問:“看什麼呢?”

“為什麼頭發不是鸚鵡的顏色?”

“……”白蟬深深看了他一眼,說:“我的睫毛是那個顏色。”

“真的?”祈天河充滿獵奇心理扒過去看,事實令他失望……純黑色,黑得不能再黑。

聽到祈天河偏過頭輕嘁一聲,白蟬麵上不禁掛起笑容,一步邁出鎮子,重新變成了鸚鵡的模樣。

[恭喜玩家祈天河通關義鎮

獎勵:遊戲幣*130

組隊獎勵:遊戲幣*80,治療噴霧*1

治療噴霧:有利於創口愈合,能愈合多少看命。

請在財富,壽命,地位……]

傳送過程中聽到遊戲音,祈天河愉悅地眯了下眼,不愧是六人組隊,不但有遊戲幣,還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療傷道具。

從一個閉塞的小鎮回到了陰暗的地下停車場,剛明媚一點的心情隨著環境變淡了些。

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不見了,繃帶男已經先走一步,柳天明倒是還沒走,看了看表,出來的隻有祈天河,另外一位玩家仿佛又恢複成了透明人的狀態。

“他選擇了任務一,還要在小鎮待幾天。”注意到他在看自己這裡,祈天河回了句。

雙方都知道這句話的水分有多足,不過柳天明沒有繼續追問。

黑色轎車已經發動了,柳天明從窗戶裡遞過來一件東西。

這是一本很舊的書,上麵寫著《民間獵奇故事》。

祈天河一怔:“這東西能帶出遊戲?”

“你先看看。”柳天明淡淡道。

前麵都是些插圖小故事,翻看時並沒有出現大電影的特效,猛地從中飛出某個怪物等等。

這似乎就隻是單純的一部,直到翻完大半,祈天河瞳孔微縮,紙上標題赫然寫著《天河》兩個大字,然而後麵的故事情節卻是空的。

“朱殊瑟從書店找到的。”

祈天河算了下時間線,那就是自己剛離開沒多久她便進去了。老玩家確實厲害,當初自己也在書店找了很久,什麼都沒發現,且副本快要結束,還想著回去找一本似乎已經沒用的書,心思的細膩程度也超乎尋常。

“這書怎麼在你這裡?”

“我正好撞見了,和她換回來的。”柳天明:“多虧朱殊瑟那個蠢弟弟浪費了替死道具,她也要補貨。”

補貨一詞用得就很妙。

祈天河忍住不酸。

柳天明:“你的名字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上麵,這類特殊的東西還是留在自己手上最安全。”

祈天河深以為然,問出關鍵問題:“多少遊戲幣出?”

柳天明好笑:“我又不是中間商。”

副本裡休息不好,他沒和祈天河多說,開車離去。

確定都沒人了,祈天河立刻試著呼喚鸚鵡。

一隻垂頭喪氣的鸚鵡飛出來,遠沒有副本裡的精氣神,半空中無力地扇了兩下翅膀,最後直接躺倒在祈天河腿上。

祈天河正色道:“你吃胖了。”

鸚鵡承認:“很多能量還需要時間消化。”

出了遊戲,它才首次問起祈天河得到了什麼。

“吃了能抵七天餓的。”

鸚鵡若有所思:“雖然比不上抵消失敗遊戲懲罰的道具,也算可以了。”

這東西不好的地方在於針對性極強,不是在食物上做文章的副本幾乎用不上,但一旦遇上了,小心點便可以輕鬆通關。

祈天河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有考慮要不要以物換物,在論壇上交易出去,換點使用範疇更廣的。

驅車回家,房子有段時間沒人,又悶灰塵又多,祈天河抵住疲憊先打掃衛生。

半小時後,望著重新明亮乾淨的屋子,他滿足地喟歎一聲。

鸚鵡也參與了大掃除,此刻慵懶地靠在一邊。

祈天河有很多話想問,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鸚鵡看出他的困惑,開解說:“當問題堆積在一起的時候,先解決主要矛盾。”

祈天河:“但我不能確定哪一個是主要矛盾。”

鸚鵡很有經驗說:“那就著眼於也許不那麼嚴重,但有能力解決的事,給自己一個緩衝的階段。”

祈天河略一沉吟,有了想法:“你能變成人,我每次帶著你泡澡豈不是很奇怪?”

“……”

“還有,既然你自己有人身,為什麼要用我的身體修煉《七日經》?”

翅膀和紅色的爪子有些同手同腳,鸚鵡搖晃了一下,語氣有些艱澀:“我們還是來討論遊戲……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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