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對峙(2 / 2)

我見觀音 雕弦暮偶 7439 字 4個月前

走出來,將外袍遞給宣榕,苦笑道:“要是東窗事發,殿下和宣大人要罰我,您可得保我一保。”

宣榕已換好衣物,咬著發帶含糊道:“放心,阿旻不想我插手,今日去的是你。半夜回來和你換。”

她飛快地學他們將長發束個高馬尾。踩著內墊長靴,披上長袍,係上彎刀,除了身形稍瘦,倒真像個神采飛揚的俊俏小公子——

容渡在一旁悶葫蘆一樣許久,忽然冷不丁開口,語氣有點老媽子般的發愁:“郡主,真的像最近望都傳聞那樣,您喜歡那小子喜歡到,想把北疆給他打下來了

?”

宣榕:“???”

她一頭霧水:“什麼意思?給誰打下來?”

兄弟二人陷入詭異沉默,一聲不吭了。

容鬆將頭發披散,一撩裙擺坐在椅上,吹滅大半燭火,裝成像模像樣的淑女,生無可戀道:“沒什麼,無關緊要。您先去吧。一路順風,我很草包,很好裝的。”

宣榕道:“不不不,這很要緊。回來一定要和我說清楚。”

又解釋道:“我想去一趟,是因為這事透著詭異。如舒公力主新政,桃李滿天下,若是今春春闈結束,保不齊登科的能有他大半學子。他死在這個節骨眼,不對勁。爹爹娘親有事在忙,我想先去探探。”

容渡了然:“確實。”

望鵲樓在望都西城,最繁華昌榮的地帶,最廣闊的占地。

卻奢侈地鬨中取靜。處處典雅布局。

以大齊國土為原型布局,既有小橋流水,亦有沙漠戈壁,分為九個區域院落。

今日如舒公在碧水苑,東南向,蕭閣老的設宴則在正西,兩個區域剛好緊鄰。

宣榕隨容渡抵達時,此處已有重兵把守。

容鬆少爺脾氣,平時在監律司當差能混則混,不能混就半路偷懶耍滑溜走。

衙門裡呆了大半年,露麵極少,同僚經常把他和他哥混為一人。此時見到宣榕,也沒太多人大驚小怪,隻點頭打招呼:“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了,小容大人居然沒去喝酒?”

宣榕微笑。

容渡替弟弟抹了把汗:“他也不是經常開溜。有要事還是拎得清的。”

宣榕不置可否,卻忽然聽到不遠處整齊劃一的拉弓聲,側頭問道:“弓箭手怎麼都來了?太子殿下叫的?”

“不知道,在場要官不少,誰都能一嗓子吼來禦林軍。”

宣榕又問:“怎麼,有很了不得的人物麼?”

那位同僚道:“也不是,一連抓了四五個嫌犯,大夥都老實任扣。唯有那位北疆的小王子拒不受捕。殿下暴怒,再僵持下去,隻怕真得下令放箭了。”

宣榕遲疑道:“這幾個嫌犯,都是如舒公死前去過附近的嗎?”

“不過。”同僚頷首,“可他們都沒利器在身,唯有那位小王子有。你看這事鬨的……”

宣榕:“…………”

她頭疼,跟在容渡身後,隨著其餘監律司的要員,快步走進久輝閣。

久輝閣仿南陵水色,奇石高峻,濕地浮鶴。隻是那幾隻雪白的鶴,也被晚間異動嚇得斂翅收聲,棲息在濕地中央水居,不敢露頭。

而濕地臨水處,七層閣樓鈴鐺掛角,飛簷若鉤,雕繪精致。在燈火掩映下,輝煌若晝。

照得閣樓高台處,少年那雙異瞳璀璨,容貌妖冶,漫天星河在上,他一人與千人對峙,神色卻堪稱淡漠冷靜。仿佛真像傳聞裡會帶來災難和不詳的殺星。

謝旻在下負手而立,身後,弓箭手林立,厲聲道:“你給孤下來!”

宣榕剛納悶,人不下來,你們怎麼不上去。

卻看到五樓欄杆處,躺了十好幾個生死不知的禦林軍。

宣榕:“……”怪不得沒人上去。

耶律堯靠著通頂長柱,盤腿而坐,聲線懶洋洋的,卻清晰傳到每一個人耳裡:“不要。下去就是死,入昭獄待審?太子殿下,我今日進去,活不到明早你信不信?”

謝旻額間青筋暴起:“你殺了人,還想負隅頑抗嗎?”

耶律堯淡淡道:“我沒殺人。”

謝旻明顯不適應吼著嗓子說話,他眯了眯眼,轉頭對身邊侍衛說了句什麼,那句侍衛複述他原話:“如舒公死前,在碧水苑晃了一圈,且身上有刀類利器的,隻有你一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耶律堯卻輕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到一個倒地禦林軍身旁,也未見他如何動作,足尖一勾抬手一握,地上匕首就優雅地到了他手中。

拇指一撬,匕首出鞘。

而他渾然不懼數百寒光凜冽的箭,狠狠一擲。

隔著高空和數丈平距,那把匕首極為精準地釘在謝旻靴前一寸處。

在謝旻瞬間鐵沉的麵色裡,耶律堯扯出個諷刺的笑:“我想殺他,用得著去碧水苑?我在這裡就可以殺他。刀也讓你們看了,沒有血色沒有血味,還想讓我自證什麼?至於那把消失的凶器,找不到是你廢物,關我什麼事?”

消失的凶器……?

對啊,方才監律司人說,把四處摸查遍了,湖底也打撈了,沒看到凶器。

宣榕眉心一跳,抬眸望去,不知是否錯覺,少年垂眸向他望了過來。長睫似是顫了顫。

像是在四麵楚歌凜冽殺意中,看到唯一一處可以暫落目光的港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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