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六)(2 / 2)

回到衙門,他推開門,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阮庭在整理陳年卷宗,一是學習,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疑點,聽出他呼吸紊亂,不客氣地笑了,“許家郎君又想出了什麼法子?”

許安然拿關彬試藥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沒什麼大問題,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才不去管閒事。

關彬白了他一眼,“我要從牢裡提一個死囚走。”

阮庭驚訝挑眉,“怎麼,許郎君終於放過你了?”

關彬眼皮一抽,沒好說許安然要拿他練針法,他慫了,好說歹說才勸她改了主意,乾咳了一聲,隻當沒聽到他的話,“你放心,不會讓他死了的。”

雖是死囚,但死在外頭總是不好。

阮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關彬惱羞成怒,“到底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阮庭含笑點頭。

……

嘉陽在查林霄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有瞞住淑妃多久,畢竟她身邊的人本就是淑妃給的,她之前不上心,沒有徹底收服他們。

清雅不失富貴的宮殿內,嘉陽盯著屏風上的捧桃仙女出神。

淑妃從後殿轉了出來,雲鬢高聳,卻隻有寥寥幾支釵環,雅致脫俗,她揮了揮手,殿內的宮人低頭退下。

“母妃安好。”嘉陽轉過首。

淑妃握著紫砂壺提梁,斟了杯清茶,露出的皓腕白如霜雪,慢悠悠飲了一口,她出聲道,“有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孩子,本宮如何安?如何好?”

“母妃,”嘉陽微皺眉頭,複又鬆開,低頭道,“是女兒的錯。”

淑妃歎了口氣,她是難得的美人,孕育一子一女也不見色衰,一擰眉,就讓人忍不住心疼。

她看向嘉陽,垂下眼,“你是要成婚的人了,母妃不拿你當孩子看,你說說看,為什麼這麼做?”

嘉陽袖子裡的手收緊,多麼諷刺啊,她以前乖乖巧巧從不給母妃兄長添麻煩,母妃從來都不重視她的意見。

如今不過行事稍在她們意料之外,母妃就如此鄭重其事與她商談。

可見……母妃有多重視兄長。

生怕她壞了謀算。

嘉陽扯起嘴角,儘量露出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容,聲音溫柔,“母妃,你既然知道,那你清楚我查到了什麼嗎?”

她不吵不鬨反而出乎淑妃的意料,“你是說左相之女?何須在意,他與你有婚約,且是聖旨,他不敢造次。”

嘉陽眼神嘲諷,心中卻無可避免的冰涼一片,“母妃,我是公主,為什麼要受這個氣?”

淑妃蹙起黛眉,“沒說讓你受氣,他怎敢給你氣受。”

讓她忍一個拈花惹草的風流駙馬,不是受氣是什麼。

淑妃看了她一眼,“嘉陽,婚事是你父皇賜的,你便是不喜,在外也要收斂一些,看看現在外頭都傳成什麼樣了!”

遊會上林霄和嘉陽公主在湖邊的談話並沒有傳出去,但一整個遊會,嘉陽公主端坐上首,始終沒有和林霄說過一句話卻是事實。

哪怕期間林霄賦詩一首蘊藏愛意,嘉陽公主也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嘉陽公主垂下眼,藏下眼裡的諷刺。她如何不知外麵的傳言,無非是狀元郎情深似海,公主冷血心腸,更是坐實了她瞧不上林霄出身的傳言。

林霄是新科狀元郎,她是三皇子胞妹,此舉有損兄長在仕林中的聲望。

“知道了,母妃。”她輕聲道。

……

“嘉陽,”從淑妃的宮殿出來,衡陽郡主遠遠衝她招手,她靠在闌乾上,纖腰若束,燦如明珠。

嘉陽走了過去,衡陽郡主握住她的手,“沒事吧?淑妃娘娘可有罵你?”

嘉陽公主搖了搖頭,她的母妃,清雅出塵,怎麼會罵人。

但她說的話比罵她一頓還讓人心寒。

衡陽郡主鬆了口氣,眼眸擔憂不減,“總覺得你最近不對勁,”她嘟囔了一句,心道估計堂妹是真的不喜歡林霄,這才悶悶不樂,她為林霄哀歎了一秒,可惜了個俊才。

“後天旭堂兄邀請我們去他的馬場跑馬,我瞧你很需去散散心,怎麼樣,去嗎?”

她沒有故做扭捏避開她的傷口,而是大大方方的邀請。

嘉陽心中微暖,點了點頭,自上次遊會她有幾日沒出去了,旭堂兄的馬場,總不會再碰到林霄了吧。

短時間內,她當真不想再見到那張臉。

後日,天朗氣清,康親王世子燕旭的馬場,一眾宗室子弟聚集。

嘉陽順了順自己愛寵雪白順滑的毛發,登鞍上馬,一拉疆繩,“駕!”

馬兒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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