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它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彆看和那個道士保證的挺好,心裡保準沒變過想法。
安然笑吟吟的,看不出絲毫尷尬,“哎呀,我現在可打不過狐姥姥,可不能現在去。”
胖童子撇著嘴,卻分出了數據流計算安然和狐姥姥對上勝出的可能。
安然到底是初至此界,昨晚殺了顏三娘已經夠勉強的了,再去對上據說有近千年修為的狐姥姥——
“你真弱,”小五嫌棄道,但它也是剛來,和安然一樣,此界又不是它能稱雄的科技世界。
“順著大路往前走就是,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
……
小五說的話倒也沒什麼不對的,安然順著官道往前,來到順城,順城是比平城還要繁華熱鬨的城鎮,安然在此處逗留了些時日,熟悉了下此界的風土人情,然後繼續往前行。
數日後,安然來到了一名為臨平郡的地方,她入城時恰巧撞上城中大戶人家娶妻,迎親的隊伍洋洋灑灑排了大半條街,從東頭到西頭,敲鑼打鼓,熱鬨非凡。
她見這情況,知道一時半會道路不通,便提腳進了旁邊一家小茶館。
此時大多數客人都去看熱鬨去了,茶館裡老板娘見有人來倒是挺高興,忙迎了上來,脆聲問:“客人要些什麼?”
“來盞清茶就是。”
老板娘送上茶,見年輕的書生姿容雅致,神色淡定,外麵吵吵嚷嚷的熱鬨似乎分毫沒有影響他,不由暗道了聲:“好氣度。”
老板娘道:“客人不是咱們臨平人吧?”
要是臨平郡的,依這書生的相貌她不會半點不曾聽聞。
安然點頭:“然也,對了,不知外麵是哪戶人家結親,好大的排場。”
老板娘神情有些微妙,用淡漠的口吻道:“是霍家。”
“霍家?”安然想起來了,“可是皇商霍家?”
那就怪不得老板娘是這樣的表情了,皇商霍家的風評可不好。
霍家發跡於兩代前,因意外壓中了當時還是皇子的未來帝王,雖功勞不大,但還是攀上了高枝。然而許是發跡時間太短,家裡也沒出個有足夠能力的掌舵人,霍家的行事就有些飄了。
飄了不說,霍家人卻還不承認,想要個好名聲,就有些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這般偽君子的舉動比真小人還要惹人厭惡。
安然不動聲色,引著老板娘多說了幾句,很快就弄清楚這次霍家的婚事是怎麼回事。
這次霍家娶妻的是霍家嫡次子,娶的是一與霍家有些交情的陸姓商人之女,陸家家財比不上霍家,但名聲比起霍家卻要好上許多,據說陸家家主還對霍家老爺有救命之恩。
陸家家主幾月前被流匪所殺,意外身故,隻留下獨女陸小姐孤零零一個,虎狼環視,可憐無比,此時霍家站了出來,說是陸家主於他們家老爺有救命之恩,為報此恩,願聘陸小姐為他們家兒媳,庇佑陸小姐。
說得冠冕堂皇,可依照霍家往日的作風,誰都知道霍家此舉到底何意。
便是有那不了解的,見人家父親熱孝未過,霍家就急吼吼的要迎陸小姐成親,也知道這家人品如何。
待陸家如此不尊重,怎麼讓人相信霍家是為了報恩。
安然還從老板娘口中得知了那位成婚的霍二公子作風,也是位輕浮放蕩的主。
老板娘搖頭露出惋惜之色:“可憐了陸小姐那麼好的女子,妾身有幸見過一次,實是位善心人。”
安然猜測老板娘恐怕不止是見過,還受過陸小姐恩惠。
老板娘惋惜一會兒,也失了談話的興致,道:“瞧妾身,儘拉著客人說話了,客人見諒。”
安然溫和笑道:“無妨。”
又過了一會兒,街道終於安靜下來,安然在茶館坐著喝完了一壺茶,見茶館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又聽了會兒霍家的八卦,放下幾個銅錢,出了茶館。
……
霍家的事安然沒太放在心上,霍家是惡,陸小姐也是可憐,但世間不平事太多,安然又不是什麼熱心腸,聽聽也就忘了,但顯然,對臨平郡人而言,霍家的事實在是大事,無論好還是壞。
安然住的客棧不算小,老板一家是本地人,安然一早下樓時聽到後院客棧老板娘在對她女兒解氣道:“活該!霍家那樣的人家享福都是老天瞎了眼,如今老天爺總算是睜開了條縫!”
女兒哭笑不得:“娘,您渾說什麼呢?還編排起了老天爺。”
“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對?”老板娘潑辣道:“就霍留那德行,竟然還敢對你動手動腳,活該他得怪病!”
客棧老板的女兒安然沒見過,但聽這聲音也確實動聽,就算不是什麼絕色也定是俏麗的。
再聽老板娘的話,霍留,也就是霍家二公子,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安然下了樓梯,老板娘母女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客棧大堂陸陸續續下來許多客人,沒過多久,她不出意外的聽到了霍家的事情。
據說新郎官昨晚在入洞房時突然暈死過去了,霍家請遍了臨平郡出名的大夫,都沒診出個好歹來。
鑒於霍家名聲不好,娶陸小姐的目的不純,偏出事的時間有太巧合,大堂裡有人低聲猜測著:“難道是那陸家小姐動的手腳?”
霍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是陸小姐動的手也不稀奇。
霍家名聲是真不好,襯得陸小姐就分外可憐,當即就有人噓了一聲,斥道:“彆亂說。”
但這沒法阻撓眾人往陸小姐身上想,有人歎息一聲:“陸小姐也是命苦。”
不管是不是陸小姐動的手,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這麼想了,霍家對自家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更是會去懷疑陸小姐,陸小姐隻怕處境不妙。
“唉——”
眾人唏噓不已。
霍家的確作惡多端,但也屹立了多年不倒,可見能耐還是有些的,眾人雖大多把霍二公子的怪病看成是陸小姐的報複,但也不認為真的有用,誰知事情出乎他們意料。
起初霍家請了不少名醫而沒能治好霍二公子,以為是臨平太小,沒有真正的名醫,便派人往附近州城重金請了有神醫之稱的幾位大夫來,然而都沒什麼用。
霍二公子隻是嫡次子不假,卻是霍老爺如今的繼室所出,出生時繼夫人正得霍老爺喜愛,連帶著霍二公子也成了霍老爺的心頭寶,如今心頭寶受苦,霍老爺自然是大動肝火。
他聽著管家回複說幾個神醫的方法都試過了,二公子還沒醒,氣得來平時寶貝的硯台都給砸了。
他拍著桌子怒氣衝天:“都是一群廢物!枉他們還敢稱神醫!再去找!老爺就不信了,就沒有真正的神醫!”
管家諾諾稱是。
繼夫人也收到了請來的神醫無用,寶貝兒子還沒醒的消息,她捂著帕子哭啼啼往霍老爺房裡跑去。
“老爺,定是那小賤|人下的手!您可要為留哥兒做主啊!”
繼夫人梨花帶雨,吐字卻頗為清晰。
“你是說留哥兒媳婦?”霍老爺眉頭深皺,不悅道:“都說了此事與留哥兒媳婦無關,你莫要為難她。”
“怎麼會和她無關?”繼夫人不依,“要不是她,留哥兒怎麼會遭那麼大的罪!”
她隻要一想到留哥兒緊閉著眼睛卻大喊著疼,滿臉懼色的模樣就心臟揪成一團,留哥兒是多嬌氣的哥兒啊,平時磕著碰著都要喊疼,也不知遭受了什麼。
和外界僅得知霍留在洞房夜突然昏倒不同,霍府內還將一事捂得嚴實,霍留不僅是昏倒,他還會閉著眼睛大喊大叫,手腳揮舞,像是在做噩夢。
這情況難免讓人想到是中了邪,傳出去實在不好聽,因而霍府不敢聲張出去,霍老爺明麵上重金請了神醫,私底下卻在搜羅有真材實料的道士大師。
繼夫人堅持此事和陸小姐有關,她麵露厲色,手中的帕子攥得緊緊的,“老爺把那小賤|人抓起來逼問,就不信她不說!”
霍老爺被她纏得煩了,又見她模樣實在不好看,甩袖斥道:“愚蠢婦人!”
繼夫人頓時淚如雨下,哀婉道:“老爺,妾身就那麼一個兒子。”
霍老爺勉強跟她解釋:“你知道現在外頭都是怎麼說咱們霍家的?”他耳朵沒聾,聽得見霍家的名聲,“越是這個時候,咱們就越不能心虛,不管到底是不是留哥兒媳婦,你都得當成不是!”
他加重語氣:“明白嗎?”
繼夫人不傻,被他一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不願道:“妾身明白了,”她心裡滴血,生硬道:“此事與留哥兒媳婦無關。”
霍老爺稍顯滿意,又安撫她道:“夫人放心,老爺我已經去請了大師,留哥兒會沒事的。”
霍老爺私底下請的大師悄悄進了府,新房內,大師站在霍留跟前查看他的情況口中念念有詞,周圍一圈人皆麵露緊張神色。
角落處,一名梳著婦人髻的少婦卻獨獨不同,她容色秀麗,神情卻很僵硬麻木,眸光流轉間,看著躺在床上的霍留還流露出幾分怨毒。
再看向大師,她眼中閃過譏諷。
大師口中話語一句比一句玄妙,起初眾人還能根據字麵意思猜測,之後越聽越迷糊,隱隱有些頭昏腦脹,見此景象,眾人看向大師的目光更加敬畏。
大師取出一個鈴鐺,鈴鐺看著有些年頭了,外表破舊,鈴內無舌,取出後卻叮當作響。
不同於一般鈴鐺的清脆,無舌鈴鐺的聲音顯得很沉悶壓抑,聽得人心中發怵。
陸汐咬著下唇,唇瓣發白,隨著鈴聲漸盛,目光中擔憂一分勝過一分。
床榻上安分的霍留突然睜開眼睛,雙眼無神,隻有眼白。
“留哥兒!”繼夫人驚呼一聲。
霍留看了過來,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詭譎陰深的笑容,然後又直挺挺躺了下去。
“噗——”
鈴鐺落到地上,滾了幾圈,大師猛地吐出一口血。
“大師?”霍老爺麵色凝重。
大師搖搖頭,沉聲道:“霍老爺,此僚凶猛,在下需做些準備才可將之收服。”
見他並沒有表現出懼色,霍老爺微微放下心來,“大師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在下必為您備齊。”
大師矜持點頭,“在下準備期間,這間房內最好不要留太多人。”
繼夫人看了眼角落裡的陸汐,強忍著怨毒道:“留哥兒媳婦,既然如此,你便留下來照顧留哥兒吧。”
陸汐沉默著萬福一禮。
霍老爺皺了皺眉,沒聽到大師的反駁,便也點頭同意了。
一行人離開新房,陸汐小步行到床前,僵硬麻木的麵容漸漸生動,壓低聲音喚道:“夏姐姐,你可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麼麼噠~(^з^)-☆
小天使們,作者之後會日萬幾天哦~
謝謝以下小天使\^O^/,作者會更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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