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月光x8(修)(1 / 2)

發布會結束後, 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劇組那邊也是知道這個事情專門給劇組放了一天假,因為這一點, 蘇溶還說這邊忙完請全劇組的人都吃個飯, 現在薑月打算先回家。

她在網上點了些生鮮的外賣回家, 曲佳把她送回去就先走了, 臨走之前薑月叫她下車緊緊地抱了她一下。

“小佳, 辛苦你了。”

曲佳輕輕拍著她的背, 安撫著:“這些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說真的, 小月其實你現在非常應該感謝的人是許律師。”

薑月當然也明白,沒有多說, 她已經知道許昱這些日子做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隻是默默地打開外賣軟件點了食材, 她剛剛站在電梯外點完,電梯門“叮”地打開, 抬眸的時候對上裡麵那人也剛好抬起來的目光。

三年後,第一次,薑月和許昱對上眼神的那一刻空氣中有火花的碰撞,心情像是被搖晃後的可樂扭開瓶蓋那一刻滋滋地一聲響。

第一次,薑月覺得這顆像一汪死水的湖泊,又被什麼東西吹動了心緒。

他朝旁邊挪了挪位置, 擺動了一下手腕的表, 眼神定在薑月的身上沒有挪開。

薑月邁步進去, 跨進去的那一刻卻是突然屏住了呼吸,她沉默了很久,看著電梯一層層地往上。

十八樓,薑月終於開了口。

“許昱,等會兒有空嗎?”

“嗯。”

“來我家吃飯吧,我請客。”

“好。”

又安靜了兩秒,薑月有些不安地補了句:“為了答謝你的幫助,最近謝謝你。”

男人的聲音很沉,應答著:“嗯,我知道。”

他哪裡敢多想,他又哪裡敢過多地去奢求,薑月現在能這樣跟他相處已經很不容易了。

電梯到達,兩個人各自朝自己家去,薑月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才等到外賣來的食材,她沒那麼早去隔壁敲門,而是自己拿著食材進了廚房。

一如既往的選擇,給自己買了紫薯玉米和鳳尾,給許昱買了肉片和小半隻鴨。

她打算今天就做一個水煮肉片再燉個老鴨湯,家裡的廚房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上次薑陽過來的時候還說過她。

“姐,你這個廚房裝修地這麼漂亮怎麼不用啊?簡直就是浪費,要是讓媽知道了你從來不在家裡開火,肯定會殺過來的。”

“那你就彆給爸媽說。”

薑月雖然工作忙常年不在家,但是母親還是希望她自己能開開火,因為廚房是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薑母一直把做飯當做一件趣事在做,讓薑月無論如何都不能忘了自己是怎麼生活的。

當然,每次做了很多菜以後都是薑月和薑陽滾去灰溜溜地洗碗。

薑月搬家以後這個廚房還是第一次動火,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下過廚了,把食材拿過來看著開始發呆的時候,薑月這才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決定?

隻能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去做,雖然有些生疏但好歹也是鍛煉過的,以前還沒搬出來自己住的時候,經常被薑母拖進廚房做飯。

薑月以前老是說自己不會,薑母就一副哀怨的樣子,說:“看了這麼多,小豬都看會了,我們小月怎麼這麼笨!”

薑月最終無法承認自己比豬傻,硬是每天跟著母親一起做菜,在工作忙起來之前,她的廚藝還是非常好的,大學時期薑月也經常想做東西給許昱吃,但在學校根本無法施展身手。

那個時候每天期盼的事情,最後沒有實現,命運的作弄卻讓這一個環節挪到了現在,她已經跟許昱分手了這麼久的時候。

忙了幾個小時薑月才終於歇下來,去隔壁敲門,她摁了好幾下門鈴都沒有應,薑月拿起手機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竟然連許昱的手機號都沒有。

更彆說微信好友了。

她在門口等了幾分鐘沒人應答,正要轉身走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內幾聲巨響,似乎是撞到板凳挪動的聲音,在地板上滑出了不友好的聲響。

薑月的腳步頓住,慢慢地準備轉身,她剛剛轉過來,門就開了。

許昱微微喘著氣,胸口起伏著,顯然是著急地過來開門,她這才注意許昱隻是隨便地套了一件t恤,頭發沒乾還在滴水,頭上搭著毛巾,水滴順著他俊朗的輪廓往下滴落,竟然有一些特彆的吸引力。

薑月稍微小愣了半秒,這才說:“可以過來吃飯了。”

“嗯,等等我。”他說。

“好。”

簡單的對話,薑月回去坐在沙發上抱著旁邊的抱枕陷入長久的沉思。

她和許昱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已經過去了多久呢?原來他們還能這樣相處嗎?

她和許昱到底在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著呢?

薑月抱著抱枕在發呆,幾分鐘後許昱來摁了好幾次門鈴才反應過來,她從沙發上跳下來,甚至忘記穿鞋就去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下意識地接了句:“你來了?”

“嗯。”

她側身,示意許昱進去,許昱卻沒有很快邁步,他站在門口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有些若有所思,眸光深邃,被漆黑的眼瞳看著,薑月有些退讓。

“我沒想到我們還會這樣。”男人緩緩開口。

“哪樣?”

“現在這樣。”

如此心平氣和地跟對方相處,沒有任何奇怪的情緒,也沒有怨。

薑月聳了聳肩,“我也沒有想到。”

薑月以為自己這一生跟許昱一定是老死不相往來,那段感情她以為是絕對不能回顧的,薑月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許昱牽扯上關係。

自己那樣喜歡又讓自己那樣痛心的一個人啊。

最終兜兜轉轉的,不是畫了個圓回到了起點,而是一個沙漏裡的沙子已經傾瀉完,沙漏被翻轉過來,從另外一邊開始慢慢地往下漏。

薑月的手扶著門,許昱還是沒有邁進來,她的手倏然收緊,緊緊地扣著門,聲音有些小,喊了一聲:“許昱。”

她想說的一些話,最後卻是哽在了喉間,現在好像確實不是最適合開口的時候,薑月又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最後隻是低聲道了:“先進來吧。”

許昱這才進來,雖然薑月家他已經邁進來很多次,但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名正言順地被主人邀請過來。

隔飯廳還很遠,許昱就聞到了飯廳那邊傳來的香味,滾燙的香油澆在辣椒上的香味十分明顯,許昱立馬就猜到了是什麼。

果不其然,走近以後許昱就看到桌上擺著的滿滿一大盆水煮肉片,旁邊還擺著一份酸蘿卜老鴨湯。

都是他一直愛吃的東西。

他看著那兩道菜出神,輕聲笑了笑,不知道是到底是苦澀還是有些喜悅,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你還記得?”

薑月一邊放碗筷一邊回答:“嗯。”

“沒有那麼容易忘得掉,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她頓了頓,筷子剛好放在旁邊,滾了兩下,“我也想讓自己忘記你。”

“但是那段記憶抹不掉。”

她抬頭,對上許昱的眼神,稍微有些顫,說:“所以我選擇麵對它,尋找新的方法。”

“比如呢。”

薑月偏頭,“釋懷?”

許昱的身形瞬間一頓,身體僵住,如果薑月是一直在他心口的尖銳利刺,那麼這一句就是把那根刺拔出來,血流不止。

令人最心痛的永遠不是對方一直的怨恨,而是釋懷,如果連怨恨都沒有了,那就什麼都沒有剩下。

薑月垂著眸,幾秒內沒有發現許昱的反常,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了什麼詞彙。

她重新抬頭的時候才看到許昱一閃而過的痛苦失落,沒有看得清晰,薑月沒有仔細留意到。

“先吃飯吧,這個姍姍來遲的午飯,做了些你喜歡吃的,隻是我太久沒有做過飯,可能不太……”

“沒關係。”

許昱坐下,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夾泡在辣椒油裡的肉片,而是先給薑月夾了一片她喜歡的鳳尾。

“是不是太晚了?”他說,“現在才知道你的喜好,我以前的認知竟然一直是錯的。”

薑月握著筷子,“這不怪你,我也有錯。”

是她自己告訴他自己喜歡吃水煮肉片的,是她自己要那樣為許昱付出,卻根本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這樣的。

許昱又給自己夾了一片鳳尾葉子,但是他直接丟進了水煮肉片的辣椒湯裡,垂著眸道:“這樣也是可以的。”

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去迎合對方的喜好,就算是同一樣東西,也分明可以有各種做法滿足。

薑月突然就讀懂了他的暗示,但沒有追問這個問題,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

“許昱。”

“謝謝你。”

謝謝他在每一件事情裡的付出,薑月不是瞎子,也不是沒有長心的怪物,終究也還是個有情有義的活人,許昱為她做了什麼事情她還是看在眼裡的。

自己不至於在他這樣的幫助下,還無動於衷,還去怨恨他做得不好。

不管是誰,她這個時候都應該感謝。

許昱抬眸看著她,薑月放下筷子繼續說:“視頻的事情我聽小佳說了,要在千萬的車輛中找出那幾輛車……”

她頓住,許昱順勢接了話:“是很不容易,但是我們很幸運。”

“準確地說,是你很幸運。”

薑月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她很幸運嗎?她真的是幸運的嗎?

她還沒有想完,聽到許昱又補上一句:“我也是幸運的。”

“嗯?”薑月下意識地接話,看著他,許昱卻突然也放下筷子看著她,眼神深不可測。

“比如。”他沉聲道,“千千萬萬的人中我能剛好遇到你,這比找出哪幾輛車還要難。”

還要有更多的緣分和機遇。

薑月沒接上話,低著眉,她很突然地問了一句:“許昱,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呢?”

她的手滑到桌下,偷偷地扣緊,雙手十指交錯在一起,像自己打不開的心結。

她再怎麼樣還是難以忘記,當年決定分手的時候聽到的那句話,他們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是因為那一件事,但那一件事卻是最後的□□。

所以薑月一直在意的還是自己在許昱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明媚閃耀。”他說,“猝不及防地闖入我的世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比數學公式還難解,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但是解出來的時候比任何時候感覺都要好。”他突然舔了舔唇,“像炎炎夏日的一杯氣泡水。”

戀愛感和喜歡,會像氣泡一點點蔓延上來,湧在心上。

薑月放在桌下的手突然鬆開,眨了很久眼睛,反應了很久許昱說的話。

她以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許昱,結果到頭來,自己還是很了解許昱。

許昱對人最高的評價,大概就是閃耀。

因為薑月曾經問過他,如果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要怎麼形容愛情的感覺,他說,“閃耀到讓人睜不開眼,眼前被照得一片白光,卻還是想要伸手抓住光,想要穿過光。”

那時候薑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追著問了好久為什麼要這樣形容,他抬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因為愛情讓人盲目。”

閃耀到讓人看不清眼前,卻還是想要前行,還是想要緊緊擁抱自己的愛人。

薑月深呼吸了兩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她覺得這個時候再不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反正她和許昱已經走到這一步,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

“當年你跟彆人回答覺得我沒有什麼特彆的時候呢?”

許昱的眉頭倏然皺緊。

他當然記得這件事,因為那天他忙完案子從旁人那裡聽說的時候自己也很驚訝,薑月對他而言,怎麼可能普通。

他大概是太埋頭去看手上的東西,根本沒有在聽,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在意,想著薑月大概等了自己很久急匆匆地去門口找她。

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她說分手。

那天對許昱來說十分難忘,所以他當然把這件事記得清清楚楚,許昱擰著眉,抿唇很久,才沉聲有些不能肯定地問她。

“薑月。”

“這就是我們分手的原因嗎?”

“這就是我們分手的原因嗎?”

若是換在之前,薑月絕對會反問許昱,分手的原因還重要嗎?

但是現在沒有,薑月盯著眼前的辣椒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辣意熏到了眼睛,突然有一瞬間向上翻湧著的酸楚,就差那麼一點就要落眼淚。

回想起那個時候自己聽到那句話的傷心和絕望,那種彆人推下懸崖粉身碎骨的感覺實在是太痛了,她以為那個人把自己推下懸崖了,所以薑月心如死灰,再也不想活過來。

而她現在,卻似乎看到了那人伸手想要拽回自己的畫麵,即便他自己已經渾身是血,還是不肯鬆手,即便她努力地掰開了很多次,還是被他死死地拽住了。

並且,現在自己還有那麼一些想往上爬。

菜沒有繼續吃,薑月抓起旁邊的紙巾,沒有擦眼淚,卻不知為何狠狠地擦了一下手指,一係列不安的動作,就已經替代言語回答了許昱的問題。

他很久沒有說話,半分鐘後才沉聲說道:“對不起。”

“如果當時的我更在意他在問什麼,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薑月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微哽:“不管有沒有那件事,我們都會分手的。”

“薑月。”

“嗯。”

“你願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薑月愣了一下,呢喃道:“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這麼些年來,你在我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

——

五年前的秋天。

初秋的十月,還有夏季的末尾久久不願離開,和秋天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大學城內黃了幾片葉子,氣溫卻是沒見到降低。

許昱接到一場新生辯論賽的活動,作為法學院的代表參加,經過一段時間跟隊友的磨合之後,許昱被推選為正方的一辯,辯論賽那天似乎與往常無異,隻是許昱出門之前不小心碰碎了自己桌上的玻璃杯。

室友當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詫異:“許昱你也會這麼不小心?”

許昱這個人似乎從來都是嚴謹的,連摔碎杯子這件事都不應該發生在他的身上,但這天就是很特彆的是個例外,隻是碎了一個玻璃杯,許昱根本沒有在意。

沒想到這個例外,就是從摔碎杯子開始的。

這場辯論賽的觀眾來得不多,大學內雖然這樣的活動很多,但是真正願意去看的人很少,大學生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每天都在寢室裡打遊戲,不然就是在ktv跟朋友歡唱六小時。

辯論賽這樣聽起來無聊的活動,願意去當觀眾浪費娛樂時間的人非常少,開賽之前還有人開玩笑說,就應該先做個大型的宣傳,把許昱的照片貼上去,這樣大教室肯定都是會坐滿的。

當然,這也隻是玩笑話,他們參與這個辯論賽的本身目的也不是一定要很多觀眾來看,而是比賽。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許昱這邊很早就拿到了優勢,辯論賽進行到一半,他的餘光掃到後門有人做賊似的溜進來,許昱覺得這人偷偷摸摸的樣子有些好笑,稍微轉頭看了一眼,雖然隔得遠但他還是看到來人。

身材算是比較高挑,很隨意地穿了一套運動服,紮著乾淨又不失可愛的丸子頭,皮膚很白,眼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