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焚蓮打從一開始找到晏無咎,就想帶他離開,他當然不會喜歡晏無咎在這種場合出沒。

可是,焚蓮最終什麼都沒有做。

晏無咎一對他笑,他就隻想滿足他縱著他了。隻要他能開心就好。

焚蓮也想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晏無咎是什麼樣子的。上一世因為錯誤的開始,他們並沒有好好相處過。這都是他的錯。

這一次重新開始,或許可以有機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

可是,酒裡摻雜的東西,那曖昧的藥物所代表的意味,突然一刀劈斷了焚蓮所有的僥幸和理智。隻剩淩空踏錯的後怕和寒意。

晏無咎看著這和尚忽然臉色難看,就像是誰給他喝了有毒的酒似得,啪的一下不但摔了他自己的杯子,掀了整張桌子,還把晏無咎喝了一半的酒也給摔了。

接著就像要吃人似得,拉著他就往外走。

晏無咎也臭著一張臉。他沒想到,給焚蓮喝酒是這麼危險的事。不喝就不喝,他又沒逼著硬灌,何必一副他乾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惡事似得發瘋。

等出了花樓,晏無咎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

他彆的不在意,唯獨擔心焚蓮真的和在晏家時候說得那樣,當眾打他掌心或屁股。這樣丟臉,他還不如死了算了。當然,死前也要先捅這罪魁禍首一刀再說。

最終,帶著和尚去喝花酒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不但如此,以後連晏無咎自己也彆想去喝了。

因為焚蓮這個禿驢,他居然卑鄙地跑去告訴他父母,說酒裡加了什麼齷齪藥物。

這不是廢話嗎?那種風月場合的酒裡有這種東西不是理所應當的常識?都是成年人了,居然這麼純潔無知,隻能說不愧是和尚。

可是,在晏家二老眼裡,晏無咎這樣聲名狼藉的小惡霸,也是個純潔無知的乖寶寶呀。

一聽那種東西還得了,兩人直接氣得手發抖。責怪晏無咎當然是不可能責怪的,但不妨礙他們聽信焚蓮的話,斷了晏無咎的財務來源,不準他再去那種地方。

晏無咎忍不住冷笑。

他向來非好酒不喝,所得佳釀,不是季家的舅舅堂哥們所贈,就是通過那些狐朋狗友輾轉弄來的。無一不是窖藏多年,價值千金的瓊漿玉液。

那種地方粗製濫造的酒,老板哪裡敢拿到他麵前獻醜。再說了,在清苑縣誰又敢給他晏無咎下藥?

隻是,焚蓮喝的的確是有問題的酒,這事晏無咎是說不清了。

晏無咎本以為這和尚第一次喝酒看不出來好歹,不願意糟蹋了好酒,才任由那些人給他準備了樓裡的加料酒水。

莫說晏無咎根本就沒想到酒裡有問題,就是想到了,能讓這和尚出醜的事,他也不會阻攔,隻怕加的藥量太淺。

哪裡知道這禿驢早就發現不對了,故意裝作禁受不住誘惑的樣子,騙他要喝,在最後關頭給他來這一下釜底抽薪。

棋差一招,晏無咎無話可說。

隻是,默默在小本子上焚蓮的名下,又狠狠記了幾筆。

晏無咎麵無表情聽著晏家二老苦口婆心的教導,一語不發。對於被斷了財務來源,也沒有任何反應。

事實上,他們這麼乾過很多次了,隻是苦於兩個人沒有一個能狠下心腸不動搖的。以至於,說完不久他們自己就先悔上了,爭相偷偷給晏無咎塞錢,生怕他受了委屈。

現在有了焚蓮就不一樣了,就算他們事後後悔,這和尚也絕不會鬆口。更不會讓任何人打亂他的決定。

這一點晏無咎早就看穿,也懶得生氣。他抿著的唇角下瞥,不開心地看著晏夫人,眼裡滿是無辜:“我餓了。娘。”

晏夫人立刻就心軟得一塌糊塗,如同晏無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紅著眼睛拉著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罵晏縣令。

“這怎麼能怪我的無咎,都是你這個當爹的不負責。你治下的區域內這種東西大行其道,來源合法嗎?有沒有用來做什麼虧心害人的買賣?你查了嗎?你沒有,你就隻知道責怪我兒子。嗚嗚,我的無咎,你受委屈了。”

一般熊孩子後麵,都有一個熊家長。小霸王背後,自然也有一個霸王花。

晏縣令站在那裡搓著手,又是尷尬又是心疼,眼裡還有那麼一點後悔。

好了,一家子都沒救了。

隻有焚蓮一臉冷漠無情,無動於衷。

晏無咎給她擦擦眼淚,好像多光風霽月,美玉蒙塵似得,聲音又清又軟說:“娘,我真餓了,沒有委屈。你烙雞蛋餅給我吃。要三個。”

“好好好,我知道,你打小一心情不好就喜歡我給你**蛋餅。油要多放,要煎成嫩嫩的金色,不撒蔥花。雞湯要不要喝,剛熬的特彆鮮……”

晏夫人就像個小女孩,脾氣來得快去得快,特彆容易就高興起來。立馬忘了之前的事。

晏無咎一麵被她拉著手往外走,一麵回頭深深地看著院內的焚蓮。

那眼神諱莫如深,像浮雲影翳籠著的月象,你知道看到了它,就一定要起風,卻不知道會不會有雨。

晏無咎嘲弄地笑了一下,眼神傲慢淩厲,沒有一絲認輸的意思。心照不宣告訴他,下得是刀子雨,大家來日方長。

焚蓮看著他和晏夫人走遠,直到將要步出庭院,那人傲慢矜貴的目光才從他身上抽離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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