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三人到了殷家後,自然不需要再像對晏縣令那樣,好言誘勸。
當殷府的大門打開後,風劍破便亮出神捕印:“六扇門辦案,閒人退散。”
殷家便是在朝中有多少顯赫姻親,此刻也鞭長莫及。
在六扇門這尊百無禁忌的利刃麵前,隻得選擇配合。
殷家主事老爺沉著臉,臉色微怒又頹敗:“此事實在是……唉,還請諸位大人莫要對外宣揚。家門不幸啊。”
他掩麵彆過臉,叫來一個嬤嬤一樣的人,讓她來說:“照實說就是。不需隱瞞。”
“幾位大人有所不知,這采花賊確有其事,隻是跟我們家的姑娘小姐可沒什麼關係。是伺候表小姐的一個丫頭遭了難,小姐嚇壞了,這才嚷嚷了出去。她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名聲輕重,卻是念著主仆情誼想為那丫頭討公道。還請諸位老爺們明鑒啊。”
顧月息冷靜自持:“受害者在何處?”
他氣質清冷高貴,便是毫無厲色淡淡說來,也叫人不能拒絕。
殷家的人臉色難看,但還是領他們去見了人。
在昏暗的柴房裡,他們見到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姑娘。
看得出來,縱使粗服亂發,那姑娘的身姿容色也不差任何小家碧玉。
當真是可惜了。
顧月息看向諸葛霄:“能不能讓她畫圖辨人?”
諸葛霄略略皺眉,臉上卻帶著溫柔憐惜的微笑,一點一點試探地與那姑娘溝通起來。
顧月息便與風劍破一起走出來,也讓其他不相乾的人騰出地方給諸葛霄施展。
他們也見到了魂不守舍的冉小姐,她渾渾噩噩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驚弓之鳥似得,顛三倒四半天也說不出幾句連貫的字句。
談話進行的並不順利。
月出東山,三人也不便再打擾,便暫且先行結束,明日再來。
諸葛霄做主將那受害者帶走,想辦法醫治。
畢竟,“殷家人的態度,很可能是想處理掉知情人,以保全家族女眷清譽。這樣下去難保這姑娘不會遭到意外。”
在大戶人家,奴婢失足落個水,半夜柴房失個火,投井上吊什麼的,簡直太正常了,便是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將人帶走時候,殷家那些人的臉色都極為勉強,隻是無可奈何才不得不放人。
六扇門三人此前是住在驛站,三個大男人帶著個瘋瘋癲癲的姑娘,驛站裡就不便了。走在路上的時候,諸葛霄便召喚了下屬去租賃一個清幽的小院,找個靠得住的老媽媽好照顧那瘋姑娘。
大夫倒是不用找了,諸葛霄本就是個不錯的大夫。
“那個冉小姐表現的很慌張。”顧月息說,“她支支吾吾說是沒看清人,提供不出什麼線索,可若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又怎麼會這麼驚恐心慌?”
諸葛霄麵無表情點頭,他私下麵對自己人的時候話很少,能不說就不說,不同於在外人麵前那麼八麵玲瓏,招所有人喜歡。
但這恰恰是他最放鬆真實的狀態,他平日裡耗費的心神太多,體質又不宜習武,長此以往精力跟不上消耗,難免倦怠。顧月息他們都知道,故而也很包容他。
“是她認識的人。”諸葛霄的臉上並無擔心,“排查一下,一個閨秀小姐認識的外男不多,很快就能查清……”
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街上都已沒什麼人。
風吹雲遮,月色被掩去僅剩的輝光,整個街巷便陷入隱隱綽綽的黑暗裡。
不至於是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極為朦朧昏暗。
三個人都已習慣了走夜路,對此並無太大反應。
街巷兩旁的屋頂上,黑色的野貓靈巧鬼魅地搖曳著尾巴閃過,如同一道流動的黑霧。
經過一處隱匿在黑暗裡的屋脊時,尾巴掃過一道黑衣身影,綠油油眼珠的野貓頓時炸毛一般看去,卻是一聲也不敢出,瑟瑟發抖埋在爪子裡,軟軟地嗷嗚一聲。
黑衣人無動於衷,如同一尊雕塑矗立在那裡。
街上的三人一麵討論著案情,一麵從下麵經過,沒有一人察覺到異樣。
顧月息正說道:“此案不難,隻是我實在看不出來這案子和佛寺滅門案到底有何關聯?隻怕查來查去,竹籃打水一場空。”
諸葛霄聞言,從容淡笑:“這世上不存在沒有關聯卻湊在一起的人,隻是我們還沒發現他們之間的交集罷了。這樁佛寺滅門案本就蹊蹺,朝廷讓我們查案的態度更蹊蹺。那個凶手神龍見首不見尾,卻偏偏讓宋筱一個閨閣小姐撞見了,而宋筱見的最後一個人是晏清都。”
屋頂黑暗裡,手握佛珠,眼神淩厲滿是死寂煞氣的人,聽到那個名字以後,突然清明一瞬。
地上的人迎著四月的夜風,那三個字一入耳恍惚便帶著說不出的旖旎綺麗,就如這若即若離的春風沉醉微醺。
諸葛霄的聲音也有些不清不楚的意味:“晏清都……這個人最符合采花賊身份的人,看來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倒像是命中注定有此一遇。”
作者有話要說: 正統魔教六扇門,眼熟不~
離王師父,這裡也算常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