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最礙眼的是,這個和尚看著並不普通,即便一身樸素無華,站在晏無咎旁邊也毫不遜色。這樣兩張出眾的臉一起看過來,就像是隻有他們彼此親密無間的一對璧人。

冉珩不知道的是,焚蓮也是這麼看他的。

當然,劃掉最後那句璧人不算。

晏無咎看到冉珩,心下越發覺得沒趣。

他收回目光,也沒有心思與焚蓮再針鋒相對,兀自繼續往晏家走去。

焚蓮冷冷地看了冉珩一眼,也轉身跟上晏無咎。

兩個人相隔十米,就這樣一語不發走回晏家。

焚蓮之所以對冉珩沒有更多表示,主要是因為,他並不認識這個人,隻以為是晏無咎某個狐朋狗友。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冉小姐的哥哥,是當街逼迫晏縣令,害得晏無咎被六扇門關押的罪魁禍首。

若是知道,他就不會隻是那麼簡單的一眼了。

焚蓮自從中了諸葛霄的蠱毒後,身體精神的兩重狀態就越發紊亂。

他從前世回來,按理來說此刻的身體應該處在最佳狀態,可是事實卻非如此,前世走火入魔的情況,並沒有因為一切重新開始,晏無咎沒有出事而消失,反而因為他太過在意會重蹈覆轍,而越發嚴重了。

諸葛霄的蠱毒本會導致他武學境界受限,功力大大下降,誰知道兩者相互作用,一漲一消,反而險險達成平衡。

焚蓮的走火入魔狀態暫且抑製住了,可是新的問題卻出現了,他發現自己不能入睡,隻要一入睡,就會莫名其妙失去一段記憶。

第一夜,他不記得自己中蠱毒後是怎麼回來的,隻記得天亮時候在晏無咎房門外醒來。他生怕自己失去意識後對晏無咎做了什麼,好在晏無咎態度一如往常。

第二夜,他記得自己隻是打坐運功,想要逼出蠱毒。誰知道突然就斷片了,醒來的時候又是天亮了,這一回還好,他躺在床上規規矩矩睡覺。

可是,如果真是睡覺,為什麼卻精神緊繃,覺得很累?就像是很久不曾休息過了。

第三夜,他刻意不睡,恰逢晏無咎被殷家請去見冉小姐。

焚蓮悄然跟在後麵,一路護送晏無咎來回。

那時候已經過了子夜,他心下放鬆。前一刻還記得,他站在晏無咎房頂上往自己住所走,抬頭看到月亮出來了。

下一刻再睜眼,卻發現自己站在晏無咎的書房裡。

夕陽最後的餘暉從窗外照進來,讓焚蓮誤以為是早上。

他生怕被晏無咎發現,自己夜闖他的書房,匆忙走出門一看,才發現快要傍晚了。

晏家一派安靜,晏無咎不在。

那時候,焚蓮心下已經隱隱覺得不安,按捺著急躁瘋狂的念頭,到處去找那個人。

可是沒有,哪裡都沒有這個人。

就在焚蓮耐心到了極點,就要不管不顧隨便找個人逼問晏無咎下落的時候,他發現,有個神秘人在偷偷跟著他。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

他裝作毫無察覺出了晏家,迂回到城西廢城牆郊外,將那個人堵了個嚴實。

彼時焚蓮一句話也不想說,他甚至不關心那個人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隻是想痛痛快快打一場。

直到折斷那個人的手臂,踩著他的背碾在地上。

那種雙眼充血的殺意才冷卻下來。

對方是個硬骨頭,即便這樣也一聲不吭,隻咬緊牙關,沙啞聲音冷冷問他:“我問你,孤禪寺三百六十七口人,是不是你殺的?”

焚蓮居高臨下,垂眸看著他:“我說不是,你信嗎?六扇門信嗎?”

黑衣人冷汗直流,聲音桀驁:“六扇門隻信證據。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作為你的呈堂證供。說,到底是不是你?”

焚蓮的唇角,一點一點緩緩揚起,寶相莊嚴的麵容養成冷酷危險的表情,他輕輕地說:“我不知道什麼孤禪寺,我隻知道,我殺了一夥販賣誘拐婦女孩童的山賊。”

“哼,你也算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沒想到竟是敢做不敢當。孤禪寺是大寺,寺中香火鼎盛,何時有過這種醜聞?何況死者當中,亦有普通香客。顛倒黑白、胡言亂語!”

焚蓮冷冷一笑,毫不動怒:“你們中原人,真是有趣。死在我手裡的,還不到三百六十七的零頭,剩下的人怎麼死的,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他唇角揚起,犀利的眉骨下壓成冷漠死寂的弧度:“不過,你應該是看不到真相了。”

風劍破聽出他話裡的殺意,桀驁不遜地斜睨著他:“你要殺我?”

焚蓮垂眸看他的眼神,已然是看死人的:“風劍破,好久不見。不過,你應該是還不認識我。你隻要知道一點就好,這是我第二次殺你。無論多少次,隻要有機會,我都會毫不猶豫殺你!因為,你該死。你們跟我一樣,都不可饒恕。”

風劍破被他踩在地上,竭力回頭詫異地看著焚蓮,聽到這天方夜譚的話,自嘲笑了,嘴角溢出內傷的血線,他眼神反而一點憐憫:“原來,你是個瘋子。怪不得。”

“下了地獄有人問起,記住了,殺你的人叫焚蓮。務必,記清楚了!”

“技不如人,你殺。”他冷峻的眉眼毫無懼意,隻有眼底微微一點遺憾,“你殺了我以後,能不能替我帶句話。”

焚蓮皺了皺眉,前世他沒有這個要求:“說。”

風劍破目光微微一空,一點柔軟釋懷:“隨便找個捕快,告訴他們給顧月息帶話,就說風劍破說了:這回是他贏了,晏清都不是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蓮蓮認識啾啾以前,從小到大癡迷武學天下第一。

所以,他真的很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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