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一隻手按著晏無咎的肩膀,動作不甚用力,但是卻叫人一絲掙紮的力度也無。
他站在書桌前,俯身垂眸看著眸光睜大放空的晏無咎,目光沿著晏無咎被迫露出的喉結往下看去。
鴉羽衛的服飾以玄色為底,袖子很窄,衣服的剪裁流暢貼身,腰帶很寬,可以完美護住脆弱的腰腹,顯得這個人比記憶裡更嚴謹且瘦削。晏無咎穿上很好看。
美中不足的是,衣領簡潔也同樣一直到領口最上麵,禁欲又威嚴。跟這個人本該有的輕佻放蕩的氣質不符。
旭王的手指仿若無意捏著晏無咎的下巴,微微摩挲:“這身衣服很適合你,知道本王當初為什麼把鴉羽衛給你嗎?”
晏無咎從旭王猝不及防翻臉,就抿唇一語不發,神情冷靜微凜,長眉微蹙隱忍。
說不好隱忍的到底是不悅不適,還是淩厲陰鷙的殺氣怒意。
他一眨不眨看著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旭王。
旭王問完卻沒有要晏無咎回答的意識,輕笑一聲,臉上顯出一種溫和高雅的雍容來,語氣甚至略帶寵溺:“你很聰明。是本王至今為止,見過的唯獨覺得拿捏不住的三個人之一。太聰明反倒叫人困擾,不知道怎麼用你才好。”
他語氣一停,高聲說道:“進來。”
晏無咎躺在那裡動不了,隻感覺自己的腿貼著旭王的,但凡稍有蓄力,就會被察覺。
門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有人進來了,單膝跪在前麵。
旭王仍舊看著晏無咎,目光沒有移開過一分,卻若有所思,略顯慵懶明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吧。”
旭王的聲音微高,那不是對晏無咎說話的語氣。
那個晏無咎看不到的跪下的人便恭敬陳述:“白漆吳大人傳出的最後一道命令是,他發現了一個重要機密,要親自告訴王爺。之後就杳無音信。屬下沒有等來他的消息,察覺到不對立刻逃出封莊,聽到六扇門和鴉羽衛在封鎖封莊,不準任何人出來。”
旭王笑著,眸光熠熠,不知是怒是什麼,盯著晏無咎:“確定是鴉羽衛?”
“是鴉羽衛沒錯。”
旭王笑著,溫和地看著晏無咎:“你呀,少爺脾氣。聽說來了汴京以後,先找地方洗漱換衣,這才來見本王。被人捷足先登了吧。這個人就比你早到一刻鐘而已。”
晏無咎喉結微動,臉上卻沒有什麼波瀾,眸光像沉寂的河流,有些心灰意懶,不予示人的矜傲清狂。對旭王的話和他的眼神,沒有半分回應。
旭王眸光微眯,冷冷捏著他的下巴:“不解釋一下嗎?背叛本王的到底是誰?你是真的養不熟嗎?還是說,本王從一開始就該打斷你的腿,鎖起來,才不至於落得像崔權那樣的下場?”
晏無咎眸光一瞬淩厲,冷冷瞪著旭王,眸光清泠像薄冰。
眉眼華美陰鷙,這一眼乖張不遜,卻看得旭王不怒反而整個人都微微一燙,熱起來。
甚至,心裡對於晏無咎的背叛,好像比起發怒生氣,更多反而是期待和愉悅。
就好像,打從第一次看見這個人單膝跪在他麵前效忠,就在期待著他背叛自己的一天,好名正言順的懲罰他。
旭王的喉結克製的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微暗:“想本王怎麼罰你,我的晏大人?”
晏無咎唇線抿得冷淡,心灰意冷似的並不看他:“王爺不信無咎,是白漆吳技高一籌,無咎無話可說。當王爺至少也該聽聽無咎千辛萬苦帶回來的秘密,要殺要罰,隨你。”
旭王的手指沿著他精致的下顎,手指在那冷淡顏色形狀卻極為完美,仿佛剛剛咬過鮮嫩的荔枝的唇上無意似的揉按了一下。
比起荔枝,更叫人想咬。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人頓了頓,似乎抬頭看了眼被旭王壓在書桌上的晏無咎,踟躕了一下,繼續道:“剛剛封莊的人傳來消息,晏統領和白漆吳大人殺了白曉風,被六扇門追緝。但六扇門沒有大肆宣揚,現在仍舊固守封莊。白漆吳大人不知所蹤。鴉羽衛的蘇見青和樊雷,兩個人堅持認為是晏統領絕不可能殺死白曉風,背叛王爺,認為另有隱情,這才和六扇門合作封鎖封莊。”
旭王俯身的動作停在那裡,手指仍舊殘留著那柔軟微涼的觸感,目光落在領口若隱若現的一點冷玉一樣鎖骨相接的頸窩。
鴉羽衛的衣服料子很好,裡麵是雪白的中衣,隻要不管不顧撕下去,那染血妖邪的和氏璧就是他的了。
可是……
跪下的人說:“屬下該死,之前所報消息斷章取義,誤導了王爺。”
桌上的晏無咎唇邊微抿,眼睫微抬,琥珀茶色的眼眸如清泠的春雪覆蓋滿枝繁花。
那眼神寡歡冷寂,晦暗隱秘地看著他:“王爺確定不想聽,陪陵裡秘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旭王:秘密哪有你好吃,好不容易釣魚執法成功,不管了,吃……
……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之,王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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