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小變態突然變臉跑了,原來是真的看到了烏夜啼,信以為真。
晏無咎看向左側那道翩然若仙的雪色霧紗。
“你是高小樓?”霧紗裡的人也淡若煙霞,柔和的聲音緩緩地問道。
晏無咎也在問:“什麼時候來的?”
雪紗後的人頓了下,慢吞吞地回答:“你說你是高小樓的時候。”
“我不是,你聽錯了。”晏無咎冷淡地否認了,抬步要走。
瞬間,那高高瘦瘦的黑衣身影攔在了前方。
晏無咎駐足,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臉上神情淡淡,不辨喜怒。
雪紗後的人,聲音依舊緩緩:“我聽到了,你說你是高小樓。而且,我還有證人,證明你冒充六扇門捕快。”
晏無咎站得筆直,眼梢微挑,他不笑,那眉目的輕佻便是清狂:“證人,誰?”
慢吞吞的聲音不惱:“被你騙的那個人。”
晏無咎唇邊微揚,眉目冷冷淡淡的:“是嗎?有這個人嗎?這裡好像隻有你們和我吧,你們自己人能當證人嗎?”
緩慢的聲音很有耐心:“有的,我看到了,那個人跳進水裡逃走了。”
晏無咎冷笑一聲:“你看見了怎麼不追?輕功不好使?”
“不是,我和烏夜啼都不擅長水性。”
晏無咎眉眼線條愈發冷然:“怎麼,你想說你是高小樓?你猜我信嗎?”
那慢吞吞的聲音一頓:“我是,我有六扇門的神捕令。”
晏無咎緩緩眨了下眼,眼底心灰意懶似的無趣,可有可無伸出手:“我看看。”
水榭廊柱上的雪紗身影下一瞬出現在晏無咎身前。
傍晚漸漸加深的淡藍暮靄裡,晏無咎這才看清那個人的臉,他的頭發和眉睫都是淺淺的白色,整個人都像是雪紗裡的一道虛影。
那麵容生得溫柔極了,卻毫無笑意和溫度,唯有一雙盈澈如清泉的眼眸清晰,仿佛沉睡在傍晚下的睡蓮,一個似有若無的夢。
晏無咎的手中被放入一張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牌子,上麵篆刻著高小樓的名字,寫著六扇門三個字,背後是禦賜神捕四字。
“可以了嗎?”
晏無咎將牌子還回去。
纖長的眉睫一抬,毫不客氣,理直氣壯反問道:“你怎麼會在宮裡?你跟蹤我?”
高小樓:“……是你們先喊了我,我才過來的。”
他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個冒牌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反而能更凶了?
晏無咎微微蹙眉,不高興地說:“那我舉報,那個人叫崔玹,剛剛對我承認自己殺了崔權,高小樓神捕,請速去逮捕他歸案。”
高小樓的聲音平靜柔和,慢慢地說:“這個案子不歸我管。”
晏無咎眉眼微抬,毫不在意:“是嗎?那你也不該攔著我。”
那溫柔麵容的人靜靜地說:“你冒充我,這件事歸我管。”
晏無咎冷冷看著他,片刻,忽然溫和無辜地笑了:“有嗎?我們隻是玩個遊戲,神捕抓犯人。我扮神捕,他扮犯人。京城裡這麼玩的小朋友多了,你若是不喜歡我用你的身份,下次,換我是諸葛霄好了。”
高小樓:“……”
晏無咎似笑非笑,百無聊賴地眨了一下眼:“對了,高大人入宮所為何事?我身為禁軍指揮使,對出入宮廷的人例行詢問,是職責所在,還請配合。”
高小樓緩慢地答道:“有案子要問涉案人員。”
晏無咎微微偏著頭,若有所思:“六扇門的五位神捕剛剛回京,廢太子的案子好像還來不及展開,讓我想想,這時候問案子,不會是……”
高小樓神情靜靜恬然,那樣五官和肌膚都隱在雪紗霧氣中的麵容,雖然從頭到尾看不出什麼明顯波動,但是,這一刻還是有些微不同。
晏無咎的話欲言又止,眉眼縈著薄薄絢爛笑容,就像是交換了一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不便言說的秘密。
但高小樓顯然並不與他心有靈犀,不明白他到底想明白了什麼。
晏無咎微微頜首,淡藍暮色之中,那華美矜貴的笑容輕慢,如幽隱而放的荼蘼:“不打擾高大人問案了,告辭。對了,煩請替我向阿月問好,就說,改日,無咎會親自登門致謝。”
這次,高小樓沒有阻攔他離開,不知道是被那忽冷忽熱、喜怒無常的華美刺傷,還是被他突然提及諸葛霄、顧月息的言辭擾亂了思緒,默認不敵。
走出水榭,晏無咎漫著幾分笑意的麵容很快一冷,眉睫微微垂斂,投影眸底的陰翳淩厲晦暗。
他沒有再多停留,立刻朝宮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崔蛇蛇:嗚嗚,啾啾打我的臉,還騙我~
雪人(慢吞吞):冒充我,被我撞破了,還凶我~
啾啾貓:好吧,下次我冒充狐狸。
……
惡犬偽薩摩趴在地上:啾啾怎麼還不來找我?好寂寞,趁這個時間打狐狸一頓吧~
乾壞事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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