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雍到現在想起原身父親那一套理論都覺得無語, 原身父親那是真真的大孝子, 就跟之前某一世原身穿越的那個渣男一樣,對父母、親人那是毫無保留的全心全意, 對自己的妻子兒女卻仿佛階級敵人一樣冷酷無情。
他覺得大哥家的兒子就是聰明, 就應該讀書, 所以即使自己的妻兒要因此勒緊褲腰帶餓肚子也可以;他覺得自己妻子讓自己兒子讀書是一件讓父母為難的事情, 所以他就可以殘忍的扼殺兒子未來的人生討父母開心;他覺得母親生了他不容易,所以母親威脅妻子說妻子要鬨就讓他休妻的時候,他就可以理所應當的答應, 全然不顧妻子多年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裡的辛苦和真心。
要不是這是講究血緣宗族的古代, 墨雍覺得自己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父母離婚, 當然現在就是墨雍有這個心思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因為墨雍昨天來的那個時間段很特殊。
墨雍昨天曾經看到的那柄菜刀在原身的記憶中是非常清晰的一個開始, 原身的母親為了讓五歲的兒子念書和丈夫甚至婆家都撕破了臉,而丈夫狠心要休了自己的行為也讓原身的母親徹底絕望, 她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但同時她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最後替自己的兒子做一見她認為必須做的事情,那就是必須用儘一切辦法為小兒子謀劃一個前途,所以她在那一刻爆發了極大的勇氣以一擋五並決然的告訴公公婆婆、大伯一家今天如果他們不答應讓小兒子讀書那就誰都彆讀了, 她豁出這條命也要去縣裡告狀,狀告大伯一家欺淩侄兒侄女, 就是她死了也要讓大伯家兩個孩子再不能讀書。
原身母親的這一番威脅到底是讓原身大伯他們怕了,並且在他們看來不就是讓五歲的孩子念一念書嗎?其實也花費不了多少錢的,認識幾個字而已多得是人教,原身大伯權衡後正準備答應。
卻沒想到原身那個一貫懦弱的父親卻突然硬氣了, 他凶狠的告訴原身母親他就是不讓墨雍讀這個書,不僅如此他還要現在就打死原身的母親,說著他就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去砍原身的母親。
當然原身的爺奶是不可能看著兒子為一個女人坐牢,畢竟這個時候這個階層殺人是要償命的,他們跟著去勸阻,大伯和大伯母這兩個一貫裝做孝順的自然跟了上去,最後的結果就是墨雍之前經曆的那個瞬間,菜刀朝著原身砍了過去,然後原身躲避的太慢最終菜刀在他的臉上劃了一條一輩子留下印記的傷痕,原身也徹底絕了讀書的道路,畢竟這個年代讀書還要看儀容、基本上大部分體麵輕省的工作也都有這樣的默認規則。
原身當天晚上就發起燒,斷斷續續病了多半個月,等他終於能夠起床詢問家裡情況的時候,他們二房幾個孩子都成了孤兒。
就在原身被菜刀劃傷的第二天晚上原身的母親下毒毒死了原身的父親,然後自己也喝了□□跟著去世了。
原身那時候不過五歲根本不懂得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緊接著他們兄妹幾個被爺爺和奶奶趕出了家門,搬到村子裡的小破草房子裡麵,那時候原身的大哥不過十二歲的少年,從八歲開始就跟著父母下地乾活,天長日久的長期勞累導致他根本長不高,整個人黑瘦黑瘦的,可就是這樣的少年在父母去世後一力承擔起了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
原身記憶中大哥總是很忙,沒日沒夜的乾活、似乎完全沒有停歇的時候,原身的幾個姐姐也是這樣,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的乾活,就這樣他們的生活倒是平靜了幾年。
可變故再次襲擊了他們這個本就飄零的家,那年原身的大姐十六歲,被一直陌路的爺爺和奶奶叫去了老宅,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原身大哥和兩個姐姐找遍了村子裡的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人。
原身大哥非常著急,大晚上找到了爺爺那邊,卻連門都沒有進,爺爺那邊隻說沒有見過大姐,兩家已經分家了他們也管不了。
哥哥還是不放棄,隻說大姐就是被大堂哥家的孩子叫走的,讓他們把大姐交出來,最後事情鬨到了裡正那裡,可比起在村子裡多年的爺爺奶奶、在鎮上當掌櫃的大伯和已經過了童生考試的二堂哥,裡正的心最終是偏了,他以及村裡的很多人都出來說了話,那就是沒有人見過大姐究竟去哪裡了,甚至有人猜測大姐和野男人私奔了。
那一晚大哥回來的很晚,一臉悲傷絕望的樣子,他心中其實已經預感到大姐出事了,但他毫無辦法。
從那以後大哥更看緊了他們剩下的三個,去任何地方都要帶著他們幾個,更是跟他們叮囑一定不能去爺爺奶奶那邊,也不能跟陌生人走。
但就是這樣嚴防死守下二姐依然被人拉走了,在大哥上山的時候,在他們家被幾個男人、女人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