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就過去了, 墨雍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省城的道路,三年一次的鄉試今年就要在省城舉辦,而墨雍忙碌了三年也終於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
這三年墨雍片刻也不敢放鬆,課業方麵他雖然自信自己的學識和底蘊就是直接考進士也沒問題, 畢竟他每一世都從沒放鬆過學習, 可他同樣明白就是一模一樣的一句話放到不同的時代也容易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 更何況他經曆的幾世現代環境過於寬鬆, 以至於他心中最初的那種對於皇權的敬畏和對封建社會根深蒂固的警惕心已經消磨的不多了, 墨雍第一世能從小小的寒門學子走上權臣靠的恰恰就是從未鬆懈的謹慎。
所以墨雍有意磨練自己多和這些純正的古人打交道, 了解他們的思想和解題思路, 為此在不停的鞏固知識的同時墨雍也從不停歇和鎮上的秀才交流, 跟著他們去和舉人請教,吸收他們的精華加固在自己的思想中。
除此之外墨雍還要忙碌族學裡的授課事宜,族學裡的孩子們有的啟蒙確實有點晚了,再加上家裡願意付出的有限、除了在課堂上他們很多回家以後還要忙碌家務或者地裡活計, 以至於他們的學習進展很是緩慢。
為此墨雍在三個月後將學堂分了班,一些進度快、天分高的孩子劃分到一起,由此兩個班的進度就產生了區分, 一開始族裡還有很多人對此有意見,不過在族長出麵後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後來墨雍又召開了家長會跟大家說明這樣做屬於因材施教,並且再三保證對兩個班不會有區彆對待,才讓這些熱心的家長們放了心。
但同時這些孩子也隱隱察覺了兩個班之間存在的競爭,從而使得一些之前學習散漫的孩子開始刻苦起來。
墨雍的月考製度出來後所有人更是日日埋頭苦讀, 就連一開始隻想著認識字做個賬房的孩子也因為環境的促使由被動學習變為主動學習,這倒是墨雍之前沒想到的,畢竟現代的快班和慢班之間可是存在好些問題,比如學習好的更好了,學習差的更差了,還有很多直接自我放棄了。
族學穩步前進的第二年墨雍鼓勵吳十和墨大哥去考秀才,倒不是覺得他們穩穩能考上,而是希望改變一些他們自身的態度,說實話吳十和墨大哥的天分都不算高,尤其是吳十,除了數字方麵他在記憶背誦、理解方麵都很遲鈍,但好的一點是隻要他會背的東西都很難忘記,而隻要你給他講過的東西他都會記下來,理解不了就背會。
算起來吳十是絕對的笨鳥,如果不是墨雍詳細到細枝末節的筆記,他能考上的機會幾乎沒有,他自己以及家人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從沒有去考試的打算。
還是墨雍找吳十以及吳伯父他們促膝長談一番,告訴他們秀才的考試更偏重的是記憶,就是之後的策論他也可以幫著吳十設定一個固定的提綱,吳十隻要努力背誦會,並按照大綱寫,寫出的文章雖然不會驚豔四方,但也足夠應付考試了。
當時吳伯父直接驚喜的緊握住墨雍的手連連道謝,吳伯父心中明白按照吳十的天分和能力要不是墨雍精心幫著謀劃,恐怕這一輩子都是沒有科考的希望,雖然墨雍也坦言也就是秀才考試可以這樣操作,之後的舉人考試和進士考試都專注策論的思想和文辭,那時候這樣的方法就行不通,也就是說即使墨雍精心幫著吳十,也不過能讓吳十勉強通過秀才考試。
但吳伯父心中還是激動異常,他覺得這就夠了,他們吳家幾代以來雖然男孩多的能組成一隻蹴鞠隊了,但卻沒有一個能讀書的,彆說是踏踏實實看書了,就是坐下來安靜一下午都是沒有的事情。
可以說他們吳家長輩們對於孩子讀書是比失望更嚴重的絕望,從沒有指望能夠憑借科舉飛黃騰達,也從沒指望孩子們裡頭能夠出現一個不一樣的帶著他們家踏入仕途。
小十出生三個月的時候他們就發現這個孩子非常慢,學什麼都慢,三歲才會說話,越長大腦子越木,他們夫妻兩個也不是那種偏心的,一直都儘力做到公平的同時也苦惱小十的將來,那時候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小十會遇到貴人。
在吳伯父的心中墨雍就是吳十的貴人,自從和墨雍在一塊,吳十跟他們提出要去讀書,後來更是成為墨氏學堂的先生,不僅自身的社會地位得到質的飛躍,還惠及吳家下一輩的所有孩子,現在誰提起他們家吳十不是讚歎有加,甚至因為吳十的例子他們吳家開始決定讓孩子們都去上學,書讀多少不要緊,至少要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