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不是那種自律的人,甚至因為家境在一眾石氏子弟中算是上等,以至於石林讀書並不算刻苦,也就是之前和墨雍一起,每天跟著墨雍這個學霸沾染了幾分刻苦的勁頭,可墨雍之後就告彆了石氏學堂擔任了墨氏學堂的先生,兩人之間的相處自然是少了,平常也就是討論學問能夠呆上一段時間,可那根本不算什麼。
石林一開始還好,畢竟親舅舅還監督著,可時間久了他就有些懈怠,再加上石氏族學最高的也就是秀才,彆的人又經常圍繞誇讚他的天分和學問,他開始對自己每日枯燥的學習產生了疑問,甚至隱隱自得自己的學識高。
墨雍是最先察覺的,為了警惕石林墨雍直接用自己的文章激起石林的好勝心,接著找了石舅舅反映了這個問題,誰成想石林覺得墨雍告家長,很是吵鬨一番。
墨雍保證自己真的隻是習慣有任何事情和成熟一點的人商量,卻忘了小孩子之間最討厭的就是告老師和告家長這種行為。
中間有幾個月石林被石家人關在家裡讀書,墨雍去了石林直接閉門不見,墨雍知道他們這種年少情感還是產生了隔閡,他想也許是自己太過緊迫了,畢竟不是人人都希望如同自己一般少年成才,石林天性散漫喜好玩樂,之前能和自己一起辛苦讀書也是因為少年心性當做一種新遊戲一樣,再加上自己總是給他設定升級後的獎勵,以至於他的好奇心一直保持著。
可事實上讀書就是這麼一件枯燥的事情,墨雍是習慣以後找到了讀書的樂趣,石林卻明顯沒有,罷了,隻希望他年齡大一些能夠意識到讀書須得他主動才行。
所以這次雖然墨雍依然是和石家人一起趕考,可實際上他和石林之間還是有所隔閡的,雖然去年兩人已經和好,可之間的交流畢竟大大減少,又都忙碌讀書,真正說了解對方的喜好卻談不上了。
好在墨雍之前也預料到了,畢竟他們之間還隔著石姓和墨姓,墨氏宗族又開了族學和石氏之間隱隱就形成了競爭,倒不是生源之間的競爭,而是雙方學堂內人才的競爭,墨雍作為首當其衝的那個注定不會受到石氏族學的待見。
院子很小總共就三間房,住了兩家人明顯不能和之前一樣租出去了,兩家長輩商量一番就讓墨雍和石林各自單獨住一間方便學習,他們兩人住一間。
等到開考那日墨雍淩晨一點就起床了,吃了飯拿好自己的東西四人就往考場趕去。
鄉試是早上八點就要關閉貢院的大門,也就是中間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要進場,石父和族叔打聽到去年有的考生故意拖延導致後麵一部分考生沒來的及進場以至於錯過了考試,再加上今年的巡撫大人換了,據說對鄉試做出一定調整,製定了更加嚴格的規矩,石父兩人為未雨綢繆就讓墨雍他們早點去。
墨雍他們到達的時候不過淩晨兩點,貢院門口就已經有等著的人了,士兵也早已站立在前方,墨雍注意到還有的人用考藍排隊,實在有些無語,畢竟一來一個籃子放到那被彆人挪開或者偷了也找不到說理的人,二來權力動人心,若有的人起了壞心偷偷在你的考藍裡放些作弊的東西,你又碰巧粗心沒有檢查出來,那可就直接被革除功名再不能參加考試了。
墨雍和石林排在一起進的門,進去以後就發現檢查是越發嚴格了,每個士兵都異常認真的翻來覆去看,一寸寸看著衣服和行李,就怕自己誤看了讓人做了弊,也要跟著擔責任。
墨雍算了一下檢查的時間真心不算少,以至於墨雍坐到號房裡麵很久都還能聽見外麵走動的聲音,墨雍將自己的號房整理好,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漏風之類的,又翻看了被子這些東西,才坐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實在對號房沒有太大的期待,隻要不是特彆惡劣都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墨雍想到還有一段時間才會開考,直接閉目養神起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才響起關門的號角聲,接著墨雍的號房被敲了敲,墨雍眼前的小門被打開,遞進來考卷,墨雍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戰爭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