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075(1 / 2)

陳湖點頭:“卑職非常確定。”

林柳愣了下, 旋即哭笑不得地開口:“沒想到竟然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她可沒想到賈璉來到金陵之後,竟然開始做生意, 還正巧選中了糧食生意。

還有子嗣問題……

林柳有些疑惑, 她記得王熙鳳與賈璉成婚沒幾年, 巧姐就出身了啊?而且原著裡麵, 王熙鳳可不像是對子嗣在意的人。

若非如此, 她也不至於因為忙碌, 讓自己的孩子流產了。

猶豫之後, 林柳還是開口道:“你下次見徐夫人與小賈王氏的時候, 就說我這次帶來金陵的玉石已經用完了,若是想要,隻能等下次。”

王熙鳳剛成婚不到三年,又不是不能懷孕,實在沒必要用其他手段懷孕。

許是過不久,她就懷上巧姐了呢?

陳湖雖然不明白原因,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王熙鳳聽到陳湖的話後, 一臉的失望:“你主子手上真的沒有讓人懷孕的物件兒了嗎?你們這次帶來了幾個, 怎麼這麼快就送沒了?”

陳湖抬頭看了王熙鳳一眼, 道:“這東西珍貴,為了防止丟失本就帶得不多。想要這東西的人卻非常多, 距離我家主子來金陵也有一個月了, 自然全都送出去了。”

王熙鳳想到自己對求子的迫切,相信了陳湖的話:“那下次再帶來那東西, 可以給我留一個嗎?若是你們覺得我與丈夫沒什麼做生意的天分, 我們也願意拿錢買, 我不差錢。”

陳湖想到林柳態度, 猶豫著點了點頭:“我會將夫人的請求轉告主人的,隻是這段時間,夫人還是仔細調養身體,免得到時候得到了玉石,卻因為您的身體緣故出現其他意外。”

王熙鳳自然點頭:“你們放心,我會注意的。”

既然有了希望,她自然不會在糟蹋自己的身體。

林柳知道王熙鳳“不差錢”的言論後,險些笑出聲。想著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賈璉與王熙鳳了,她乾脆讓涼夏給金陵賈家送了封信,約著二人出來見麵。

隻是還不到見麵時間,賈璉便帶著王熙鳳,迫不及待地出現在了林柳的院門前。

林柳笑著將人請了進來。

剛見麵,賈璉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聲“林表妹”,然後便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

見王熙鳳就站在旁邊,也不說坐下,趕緊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林表妹是自己人,你不要這麼拘束。”

王熙鳳本來見到賈璉對林柳的親近,還有些芥蒂,但賈璉的言行很快打消了她心裡的妒意。她不好意思地衝著林柳笑笑,然後坐到了賈璉旁邊,還特意伸手勾住了賈璉的手。

賈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掙脫,就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攥著——

反正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講究太多。

林柳注意到王熙鳳的小動作,不禁搖頭失笑。為了讓王熙鳳放心,她直接坐到了兩人對麵。

賈璉迫不及待地開口:“林表妹你什麼時候到金陵的,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我若是知道,你來的就親自去接你了。”

林柳搖頭:“我是送龜齡回來參加鄉試的,之前一直在姑蘇,所以沒想起來給你送信。這次到金陵也是因為有事要辦,並不會在這兒耽誤太多時間,所以一時沒想起和你聯係。”

賈璉有些不高興:“我可讓人打聽了,你周圍的鄰居都說,你已經到金陵一個月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記得和我打聲招呼,也太不把我看在眼裡了吧?”

林柳解釋:“是真的沒想起來,本來我這兩天都要離開金陵了,若非突然想起你還在金陵,我隻怕都已經要走了。”

賈璉愣住:“這麼快就要走了?”

林柳點頭:“我還能騙你不成?龜齡才考完院試,沒多久就要參加鄉試了。我正打算往揚州去一趟,買點兒東西人,然後便直接回姑蘇。龜齡一個人在老宅住著,我也放心不下。”

賈璉見林柳是真的忙著正事兒,所以才沒想起自己,心裡的那點點不舒服才散去了——

他知道林柳已經在金陵待了一個月,卻一直沒想過給自己傳一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多年過去,林表妹已經忘了自己呢。

如今的賈璉早已今非昔比,他在外祖家住了一段時間後,雖然仍不打算參加科舉,卻也通過讀書,以及長輩的細心教導,明白了很多道理。

在明白了那些道理之後,他很容易便能看出自己在榮國府孤立無援的處境,以及老太太為何對自己的態度前後差彆那麼大。

賈璉很清楚,如今這世上真心對他好的人,除了外祖家的長輩,便隻剩小時住過幾年的林家人了。

若是林表妹因為幾年的分彆就忘了自己,他自然覺得難受。

如今誤會解開,賈璉心情都好了許多:“那你豈不是沒幾天就要離開金陵了?”

林柳點頭:“咱們見了這一麵,我便要啟程離開了。”

賈璉有些失望:“不能在金陵多留幾天嗎?我記得鄉試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才開始,你完全可以在金陵多留一段時間嘛。其他不提,也能給我這個表哥的生意出出主意不是?”

王熙鳳也在旁邊幫腔:“是啊林表妹,我與賈璉出來之後才知道,原來做生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我們前兩年來江南的時候信心滿滿,原本是打算做販鹽的生意。我們想著,以榮國府與王家的權勢,想來巡鹽禦史也不至於連一張鹽引也不給我們。”

想法當然很好,最後的結果卻讓賈璉與王熙鳳跌破了眼鏡。

賈璉哭喪著臉:“我們為了做販鹽的生意,幾乎拿出了一半的家底。誰知道來到江南後才知道,因為朝廷發現了新的製鹽之法,製鹽變得非常簡單,而且產量也非常驚人,鹽的價格幾乎每年一個樣。”

“老百姓當然高興了,但淮揚那邊的鹽商這些年生意愈發收緊,幾乎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因為這,榮國府與王家的麵子都不好使了,淮揚那邊的官員與鹽商同仇敵愾,根本就不願意再讓其他人插足這個生意。”

林柳不自在地眨眨眼,心情相當複雜。

她沒想到,自己不但在糧食方麵坑了賈璉與王熙鳳,竟然還在鹽這上麵坑了兩人一次。

王熙鳳也是一臉菜色:“你彆提販鹽了。雖然淮揚那邊的鹽商與官員不願意讓我們半道兒加入這麼生意,但我們根本就沒入行,至少沒損失銀子啊!”

說著她轉頭看向林柳,表情忿忿,“他這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運氣,販鹽這門生意眼瞧著做不成了,他有盯上當時還算火爆的布匹生意。當時江寧織造局的珍妮紡織機剛傳到民間沒多久,不少人手上都有一份圖紙。”

“比以前紡織速度快八倍的紡織機啊,若是將這個紡織機買下來開一個布莊,咱們得多賺錢啊!”王熙鳳斜睨了賈璉一眼,哼道,“誰知他剛拿錢將珍妮紡織機與一個快要倒閉的紡織坊買下來,還沒開業呢,市麵兒上就出現了十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

“他又想拿錢去買,隻是被攔下了。果然沒多久,就聽說有人做出了十二倍效率的珍妮紡織機。之後幾乎是每隔一個月的時間,這紡織機的效率就會提升一大截兒。”

王熙鳳恨恨開口,“林表妹你說說,若是咱們一直花錢買彆人的紡織機,這生意還能做嗎?我趕緊讓人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江寧織造局的珍妮紡織機圖紙早就傳出來了,隻是全都落入了那些大布莊手中。”

“那些人也不知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說是根據珍妮紡織機的圖紙,還能研製出效率更高的紡織機。那些人在圖紙到手之後,便一邊給自家紡織坊全換上了珍妮紡織機,一邊卻又請了真正有本事的木匠,重金賞賜可以提升紡織機效率的人。”

“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效率更高的紡織機才會層出不窮。”

賈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笑道:“我也沒想到珍妮紡織機早就已經流傳出來了啊。我若是知道,當時怎麼可能選擇做布料生意?我也不傻啊。”

你用八倍效率的紡織機紡織布匹,人家用十二倍的紡織機,從生產速度上,你就落後了人家一大截。

等到產品出來,人家成本低,價格自然也會更低,你的成本高,價格也隻能更高。此消彼長之下,怎麼可能還會有客人到你的布莊買東西?

老百姓又不知道你的成本比彆人高,隻會認為你店裡的布料比人家的貴,是在坑錢。

林柳如坐針氈在,整個人不自在極了。

雖然她不是有意坑人,但聽賈璉的話,她都已經無意間坑了眼前這對小夫妻三次了。

若是讓這二人知道,自己才是他們接連生意失敗的罪魁禍首,隻怕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林柳強自鎮定:“所以你就放棄了布料生意,轉行做了糧食生意?”

賈璉表情淒苦:“對啊,我這不是想著,布料與鹽這等暴利的生意輪不到我,風險也大,但糧食這生意經久不衰,隻要小心些,就算不賺錢至少也不會虧錢不是?誰能想到,我做糧食生意還能虧本兒呢?”

他說完這話,便兩眼無神地望著房頂,開始懷疑人生。

糧食這種穩賺不賠的聲音,他都能虧到倒閉,賈璉實在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就不適合做生意。

林柳:“……”

林柳不敢再問他生意上的事兒了,實在擔心他又說出什麼做過什麼生意,卻又是由於自己的緣故被坑得虧了錢。

於是轉移話題道:“我記得璉表哥與熙鳳表嫂都已經成婚兩年多了吧?可曾生下孩子?我與你們、與京城都斷了聯係,連你們成婚都不知道,實在不知你們夫妻是否已經……”

她剛問出口,賈璉還好,表情還算淡定,王熙鳳卻立刻皺緊了眉頭,顯然心情不算很好。

賈璉拍了拍王熙鳳的手,說道:“我們成婚兩年多了,鳳丫頭卻一直沒有身孕。我倒是不著急,反正我們兩人還年輕,懷上孩子也是遲早的事兒。她卻鑽了牛角尖兒,到處求神拜佛,若不是她還沒有亂吃東西,我隻怕就要將她送回京城,讓老太太幫忙看著她了。”

王熙鳳瞪了他一眼:“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賈璉眼珠亂轉:“我知道你是想要儘早為我生個孩子,可這事兒又急不得。你看林姑父與林姑媽兩人,成婚十年都沒有孩子,但十年後,還不是接二連三的生?你現在沒懷孕,隻是時機未到,何必著急?”

王熙鳳看了林柳一眼,撇撇嘴,到底沒再說什麼。

林柳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懷孕而已,有什麼難的?我前兩天出門,機緣巧合之下倒是得了一個玉墜兒,將玉墜兒給我的那人說,這東西仿佛是可以讓人懷孕的。我也不知真假,便當做補給你們的成婚禮物,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說著便直接從袖袋裡麵拿出一個玉墜兒,“我瞧著這玉墜兒的材質不錯,想來就算沒有讓人懷孕的功能,隻是佩戴在身上也能養身。”

王熙鳳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過了玉墜兒,然後直接掛在了腰帶上。掛上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她略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轉念一想,這本就是林柳送給自己的禮物,雖然自己佩戴玉墜兒的動作快了些,但又沒有做其他事兒,實在沒必要為此不好意思。

於是爽朗一笑:“林表妹,多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等你成婚,我一定讓人搜羅來天下最珍奇的禮物送你,好叫你成為最讓人羨慕的新娘。”

林柳挺喜歡王熙鳳的性子,於是笑道:“等我成婚也沒幾年了,到時候若是禮物不夠珍奇,我可要拿你是問。”

王熙鳳笑著點頭:“若是我送的禮物不夠好,你隻管問你璉表哥討要更好的。”

林柳失笑:“那可說定了。”

三人年齡相當,說起話來也還算投機,於是一直從賈璉二人進門一直聊到吃飯,再聊到天色漸晚,不得不離開的時候,賈璉二人才起身告辭。

等人走後,林柳笑著吩咐碧春與涼夏:“最後一件事也做完了,你們可以去收拾行李,準備前往淮揚了。”

碧春與涼夏二人手腳麻利,又有其他小丫鬟幫忙收拾,不到一天時間便將行李收拾妥當,馬上可以啟程了。

林柳仔細清點了一下行李,點點頭,正要讓人去通知陳湖一聲,卻聽門外小廝進來傳話,說是陳先生被關進了大牢。

林柳:“……???”

林柳嚇了一跳,等不及問清楚緣由,便讓小廝帶著人去找賈璉,希望讓他出麵將陳湖救出來。

可惜賈璉外出辦事,暫時不在家。

就在林柳糾結,是否要去找其他人求助的時候,陳湖又完好無損地從大牢裡出來了。

林柳讓人將他帶去洗漱,之後又吃了一段飯,這才將人帶到自己麵前:“陳叔,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被抓進大牢嗎?”

陳湖一臉晦氣:“彆提了,還是不是孫劉氏?”

自打孫劉氏去世後,其他人稱呼小孫劉氏便成了孫劉氏。

林柳竟生出了絲果然來了的想法,但她表情仍舊非常冷靜:“孫劉氏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了?總不能是她過河拆橋,將孫家糧鋪拿到手後,就給你羅織罪名,直接送進了大牢吧?”

陳湖歎氣:“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林柳:“???”

“若真是這樣,我隻需要亮明身份,這金陵的官員又能拿我怎麼樣?”陳湖揉了揉額角,“我是被孫劉氏的父母以通、奸的罪名送進大牢的,同時送進去的還有孫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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