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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林如海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又怎麼對她生得出憐愛之心?他眨眨眼,試探著開口問道:“夫人可是在宴會上受氣了?我之前就同你說過,為夫早已絕了升遷之心。既然你每次參加宴會回來都會不開心,又何必非上趕著去參加呢?”

“比起這些宴會帶來的好處,還是夫人的健康更為要緊。你聽我一句勸,以後千萬彆去參加那些宴會了,那些婦人有許多心胸狹窄、麵目可憎之輩,又尤其擅長煽風點火、挑撥離間之語,偏他們還大多對你不懷好意,你且在家休息,實在沒必要與他們接觸。”

“而且……”

林如海說得興起,就跟機關槍似不停地突突突,完全沒給賈敏說話的機會。

於是所有下人便看見,自從林老爺開始說話後,賈敏的表情便從一開始的傷心欲絕,漸漸變成了生無可戀。

賈敏等待許久,見林如海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馬上哀怨地開口:“老爺,我心好疼……”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話音剛落,林如海就住了嘴。

下人們儘管已經見了許多次這種場景,這一幕在眼前發生,仍舊忍不住笑彎了眼。

而此時,賈敏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涸,林如海也沒了聲音。

夫妻二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林如海打破了沉默:“敏兒,這個女孩以後就是我們的女兒……”

賈敏的眼淚刷一下就滑下來了:“老爺好狠的心!我自認嫁入林家後認真操持家務,兢兢業業,從未懈怠。府中女人不孕又不是我的錯,老爺何至於在外麵養個女人打我臉?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叫我在其他人麵前如何自處?難道在老爺心裡,我也如外麵傳言一般,惡毒到自己不孕,也不許府中妾室孕育您的孩子嗎?老爺,您有沒有心?”

賈敏雙手捂臉,似乎已經無顏見人。

林如海再次懵逼:“敏兒,你在說什麼?”

賈敏悄悄分開手指,從指縫間偷窺林如海的表情,見他一臉茫然,略有些不高興。

她放下手瞪著林如海,點明了那話的意思“你懷裡的女孩兒究竟是誰的?你若真喜歡,一紙納妾文書將人抬進府裡也就是了,我難道還會不許?何至於將人養在外麵?那姑娘沒名沒分地跟著你,難道不委屈?這事兒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名聲了?”

林如海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麻煩上門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第一麻煩竟然是來自妻子。

他哭笑不得地坐到賈敏旁邊,將孩子放到她懷裡:“敏兒想岔了,這孩子是我在衙門門口不遠處的草叢中撿的。你若不信,隻管將林大叫來,這孩子還是他親手抱給我的呢。”

賈敏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林如海,頓時羞紅了臉:“如海,對不住,我不該懷疑你……”

林如海擺擺手,並未放在心上:“是我沒有說清孩子的來曆。”

賈敏見林如海眼神悠遠,趕緊開口打岔:“如海既然這樣說,我自然是相信的。隻是這孩子的身世若真如你說的那般,她也太可憐了些。”

說著說著,賈敏再次落淚,“我原以為這世上的父母都是疼愛孩子的,誰曾想竟然還有這般故意將孩子丟棄在冰天雪地裡的狠心父母。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些,怎麼我們用儘辦法想要求一個孩子都不得,其他人的孩子卻多到可以輕易舍棄?”

林如海一貫知道妻子的毛病——

她倒是沒有什麼人品上的問題,隻是由於常年養尊處優,平生最大的委屈也就是嫁給他後一直無法懷孕。可他深知此事根源不在妻子身上,於是反倒因為愧疚愈發地對她好,以至於妻子的性子至今仍有些不諳世事。

善良有餘,經驗不足。

林如海就算現在告訴賈敏,那些父母大多不是真的想將孩子丟掉,隻是活不下去的無奈之舉,她也隻會問他為什麼,並不能感同身受。

因為在賈敏的印象中,絕不存在沒食物養孩子的情況。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林如海也不覺得一定要把她的思想給掰過來。自然,如今也不會解釋過多。

林如海知道,妻子嫌棄他話多:“敏兒你要這樣想,若不是這孩子的父母將她丟棄,我們也沒有機會做她的父母不是?”

他笑了笑,低頭看了眼在妻子懷裡睡得香甜的女兒,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賈敏回想起往日受過的嘲諷,淚水又開始往下滑。

不過可能是孩子嵌在懷裡的感覺太過美好,她很快就破涕為笑。

賈敏認真端詳著孩子的眉眼,略有些驚奇地開口:“如海你來看看,我怎麼覺著這孩子的五官同我有些相似?”

林如海跟著笑:“不然這世上那麼多棄嬰,我怎麼就偏偏收養了她?還不是第一眼看去,我就覺得合眼緣。之前我還不清楚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如今聽了你這話,為夫方才明白,這孩子的五官和夫人足有五分像呢。”

賈敏笑容甜蜜:“這也太有緣了些,也許這孩子注定這輩子是要做我女兒的也說不定。”

賈敏原還有些遲疑,如今卻真的開始將這孩子視作女兒。

林家長輩都已離世,隻要他們夫妻都沒有異議,收養林柳之事就可以定下來了。

林如海點點頭:“這孩子確實與我們夫妻頗有緣分。既然決定收養,自然要敬告祖先,告知親朋,還得舉辦一場宴會將這孩子的存在宣揚出去。免得孩子長大了,其他人因為不知道她身份,說了些不好聽話,惹了孩子傷心。”

賈敏沒有意見:“你且放心,我馬上派人到榮國府告知這個消息。我多年不孕,勞母親時常為我這不孝女擔憂,如今她老人家可算是能放心了。”

“就是啊老大,林柳就特麼是個廢物,這都末世了,覺醒的異能竟然隻是讓人懷孕生子,就算是升級了,也不過是多了個指定胚胎男女的功能。這樣的異能有屁用?能打喪屍能救人嗎?”

“明禮,你再不做決定,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趙明禮看了眼林柳,滿臉的不忍心:“可為什麼一定是小柳……”

“趙明禮你他麼被林柳吃了腦子吧?你自己看看我們這一大群人,除了林柳這個屁用沒有的廢物,哪一個沒有殺過成百上千的喪屍?哪一個對咱們這個隊伍沒有大作用?可是林柳呢?她這個廢物除了浪費糧食還有什麼用?”

“老大,喪屍包圍圈越縮越小了!”

“明禮……”

趙明禮狠狠抹了把臉,無奈走到林柳麵前站定:“小柳,對不住……”

林柳抬頭,一雙黑洞似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趙明禮心中一慌,視線下挪,意外發現自己送給林柳的定情信物——那把匕首被丟棄在旁邊,而林柳兩條大腿內側早已血肉翻飛。

鮮豔的紅,刺痛了他的眼。

趙明禮腦子一白,下意識抱起林柳,垃圾一般丟進了喪屍堆。

林柳對此毫不意外。

幸運的是,在喪屍惡臭的大口咬上林柳之前,林柳的世界先一步陷入了黑暗。

-

京城的冬,總是格外的冷。

林柳沒想到自己還能活過來,儘管她的處境委實不妙。

“乖囡,不是阿娘狠心,隻是阿娘若不想法兒給你找個去處,你那狠心的爹隻怕要將你溺死在糞坑。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與他爭論不得……”

林柳迷迷糊糊聽了一通話,還沒聽完就昏睡了過去。

嬰兒總是嗜睡的,除非麵臨生死危機。

林柳再次蘇醒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已經被丟棄在路邊,身側人來人往,似乎沒人願意將視線落在她這個小小棄嬰身上。

許是覺得,她已經被凍死了吧?

林柳已經死過一遭,如今再次麵臨生死危機,卻發現內心並不如自己想象一般平靜。

強烈的求生本能驅使著林柳發聲,她幾乎是用儘了吃奶的力氣大吼。

林柳所在的方圓幾十米,突然響起一陣嚎啕大哭:“啊啊啊……嗷嗷嗷……啊嗷嗚嗚……”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人是這樣哭的?

林柳奇特的哭聲倒是為她引來幾個人,可惜這年月,誰的日子都不好過。何況她還是個小丫頭片子,於是更沒人願意將她抱養回家了。

林柳不管,隻是哭。

儘人事,聽天命。若是她都這樣舍下臉皮了,還不能吸引人來將她抱回家,她也隻能認命了。

-

大雪仍不知疲倦地往下落著,為整個京城都籠上了一層不詳的陰寒。

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再一次為江南之事吵鬨起來。可誰都知道,江南是太子手裡的錢袋子,除非皇上下令廢太子,否則江南之事隻會輕拿輕放。

林如海早年還有些儘忠報國的心思,可這些年子嗣艱難,受夠了旁人的嘲笑,早已歇了旁的心思。

儘忠報國?儘誰的忠,報誰的國?

林如海與同僚一起走出禦史府後立刻告辭,分彆坐上了自家的馬車。

馬車晃悠,熟練地往林家方向趕路。

林如海突然叫住馬夫:“林大,你可曾聽到了嬰兒哭聲?”

林大聞言,當即屏氣凝神,許久後遲疑開口:“好像確實有小孩兒在哭。但是老爺,不是小的多嘴,隻是這冬天嚴寒,許多老百姓日子清苦,沒辦法再多養一張嘴,多會在這種時候將出生不久的小孩兒丟棄。若是女兒,那就更多了。您……咱們還是彆管了吧?”

林如海也知道,棄嬰之事常有,自己就算管了這一個,也管不了所有人。

可是,誰讓他遇上了這一個呢?

林如海闔上雙眼,語氣平靜地開口:“林大,去把那個孩子抱過來。”

林大歎息一聲,到底聽話擠進了人群。

不一會兒,他就抱了一個繈褓回來:“老爺,孩子抱回來了,是個姑娘。”

林如海將孩子接到懷裡看了看,開口道:“我記得府上有幾對成婚多年還沒有生育過的夫妻,你回去仔細挑一挑,問問他們的意願,若是合適,便將這個孩子交給他們……”撫養吧。

“啊啊啊——”

就在他話即將說出口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的小姑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手掌小小的,不及他手掌一半大,連他的手指都握不住;她的手指細細短短,被凍得發紅,就像小蚯蚓一樣;她的嘴唇有些發白,但一直不停開合,那悅耳的啼哭,就是從裡麵發出……

林如海沉寂許久的心臟,突然“怦怦”跳了兩下。

他有些想,收養這個女孩兒。

可是很快,林如海便想到了將這個女孩兒收養後的種種弊端。

若林家隻是尋常人家,他想要收養一個撿來的女孩兒,誰也說不出不好的話來。可林家祖上四代列侯,厚顏也稱得上是鐘鳴鼎食之家,亦是書香傳世之族。若貿貿然收養一個棄嬰,以後的麻煩隻怕不小。

林如海腦海中天人交戰,就在即將放棄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家裡終日以淚洗麵的賈敏。

他抿了抿唇,像是說服自己一樣自言自語:“雖然將這個孩子抱回家後,很可能會引來不少彆有用心之人將孩子丟在林家附近,但林家也不缺那些孩子一口飯吃。若隻是將人送給府上忠仆收養,次數多了,這些人自然明白無利可圖,也就不會再來了。”

“至於其他人的嘲笑……”林如海低頭看了眼懷中嬰兒,笑了笑,“反正以前沒□□一樣被笑,以後也不會更壞了。”

這孩子剛出生,不記人,養得熟,隻要不讓她知道自己是收養的,她就一直會是林家的孩子。

當然還有其他顧慮,但在對上懷中嬰兒可愛的麵容時,都被他驅散了個乾淨。

這本是一件好事。

林如海還想著,夫人心腸柔軟,見到這孩子隻怕比自己更喜歡。誰曾想,等他將孩子送到賈敏房中時,卻險些引發一場家庭大戰。

賈敏竟然以為,這孩子是他的外室子?

也正因為這樣,林柳前世雖然不忿所有隊友在遇到危險時將她推出去祭天,卻也沒有想過與他們同歸於儘。她倒是想要逃跑,可林柳知道,隻要離開隊伍就是死。

既然早死晚死都一樣,她還不如用自己的命給其他人開出一條生路。

可她從沒想到自己會穿越,更不曾想到前世被人鄙夷嫌棄的異能,在這輩子竟然成了養父養母的救命稻草。

等賈敏恢複心情,將林柳抱起來為之前的舉動嚇到她而道歉的時候,林柳順勢將體內所有的異能輸入到了賈敏子宮內即將成熟的那顆卵細胞內,猶豫片刻後,還留下了一道篩選機製——

隻能接受攜帶y染色體的精細胞,拒絕x染色體。

林柳睜眼看了賈敏一眼,心道,隻要半個月內這對夫妻同房,他們就一定能得償所願,懷上一個可以繼承香火的男孩兒。

希望他們能喜歡吧。

耗儘能量的林柳緩緩閉上了眼睛,隻是她不曾預料,入睡前胸腔內積壓的些許沉悶,竟讓她難得夢到前世,那仿若人間煉獄的種種場景。

不過一夢醒來,林柳便再次恢複到了之前活力四射的樣子。

賈敏抱著林柳,表情沉鬱:“如海,之前我還想著將綠琪抱給母親看看,最好培養一下祖孫感情。可如今,我卻不想將綠琪抱去榮國府,讓他們嘲笑了。”

雖然放棄了自殺的打算,可昨日種種,到底在賈敏的心裡留下了陰影。

原本在賈敏心中極為重要的榮國府,如今也成了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令她心生怯意,避之不及。

林如海心疼地牽住賈敏的手,有些任性地開口:“你不願去就不去,直接讓星花去榮國府遞個信兒就是了,哪兒算什麼大事?”

——昨日開宴錢,林如海知道賓客中有錢曼等人時,原本是有些擔憂的,可後來王氏趕到。因為對賈政的好印象,林如海在她趕到後,便覺得賈敏有了幫手,這才徹底放心與友人吃酒去了。

林如海怎麼也想不到,飽讀詩書的賈政的妻子竟然是這樣的性情!

可見賈政的性子,必然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賈敏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鬆開,林如海隻能勸她,“夫人不必太過悲觀,畢竟你在未出閣前,與政二嫂子也不怎麼熟悉,她是什麼性情更不了解,所以她昨日的所作所為,究竟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出自老太太的安排,咱們現在都說不準。”

賈敏有些猶豫:“那我們今日豈不是非得走這一趟了?”

林如海頓時明白妻子仍對娘家割舍不下,心下一聲歎息,卻沒有掃了妻子的興:“我們夫妻自然是要過去一趟的,不為彆的,至少得問問老太太為何食言。星花之前從榮國府回來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過,老太太當天承諾了,今日會讓恩侯與存周兩位內兄過來參加宴會。如今結果生變,我們總要弄清楚原因才是。”

星花趕緊開口:“太太信我,那日老太太真的說過要讓赦大爺與政二爺一起來參加姑娘的滿月宴,奴婢絕不敢在這種事上撒謊。”

賈敏自然相信星花,眼底愁緒到底鬆散了些。

夫妻二人本來不想帶著林柳出門,可想到兩人都去了榮國府,家裡也沒個能主事兒的,若是女兒遇到點兒什麼事隻怕麻煩,於是還是將林柳給帶上了。

一家三口坐上馬車,沒多久就到了寧榮街。

馬車正準備往裡走呢,卻聽見了一聲悲戚的哭嚎:“我的太太誒,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啊——”

賈敏心臟猛地一跳,趕緊掀開車簾往外看,果真發現街口掛上了白幡,寧榮街的地上也散落著不少紙錢。再往裡看,寧榮兩府出入的下人也都換上了素衣。

賈敏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昏死過去。

林如海及時掐住賈敏的人中:“敏兒鎮定,我瞧著出事兒的是寧國府,並非榮國府。”

賈敏這才睜眼,仔細分辨,果真發現榮國府門前乾乾淨淨,反倒是寧國府的大門掛上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