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舞男伴(1 / 2)

女王養殖日誌 般柴 20614 字 8個月前

威廉會長的到來, 讓葉藜覺得驚喜;布蘭登校長蒞臨, 讓她驚喜之餘,還很驚訝。

就算他曾經跟雲娜是好友, 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還能撥冗參加自己的成人禮, 這份心意, 讓葉藜感激。

兩人行過吻手禮,退開一步, 互相打量對方, 眼睛裡都有隱藏不住的好奇。

葉藜是純好奇,布蘭登在好奇之外, 還有感慨:

“原來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我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你還是個巴掌大的小肉團, 粉紅粉紅的,被我抱在手裡……”

葉藜尬笑, 糾正他:

“布蘭登先生, 我為了緬懷母親, 已經把自己的姓氏改成‘雲’, 雲藜……”

“是嘛, 那很好,小雲藜,小雲朵,你跟你母親一樣, 總會給人出乎意料的驚喜。”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舞會現場走,沿途的來賓看見他們一行人,紛紛讓開。

哈倫鎮長原本還在維持秩序,突然聽人回報說羅蘭大學的校長、德高望重的布蘭登先生也來觀禮,激動地原地轉了好幾圈,從頭到腳重新捯飭一遍之後,才鄭重其事地上前打招呼。

“嗨,尊敬的布蘭登先生,晚上好,我是黑石鎮的鎮長哈倫,很高興能認識您——”

布蘭登微笑:“您好,哈倫鎮長,我聽克萊爾會長說起過您,是一位儘職儘責的好鎮長,黑石鎮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半靠您張羅。”

“並沒有,這全都是鎮上的人自己努力,還有克萊爾會長的幫扶,他來到我們這兒十年,對大家的幫助非常大,如果沒有他,黑石鎮絕不會是今天的模樣,早就被聯邦那些黑心家族,被那些貓眼棘種植園主侵占了……”

哈倫鎮長前腳還在商業互吹,後腳就繞到毒植培育上,生怕彆人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葉藜望天無語,布蘭登卻不以為忤,還安慰他:

“哈倫鎮長,聯邦是講律法的地方,注重民生和人和,不會允許任何人和任何家族,公然欺壓民眾……這座小鎮,曾經是一片杳無人煙的礦墟之地,你們的先祖,大多都是礦工,篳路藍縷開墾出來的土地,每一寸都屬於他們的後人,安居樂業是你們的權利,誰也剝奪不了。”

哈倫鎮長苦笑:“尊敬的布蘭登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鎮上唯一的一張毒植培育申請,一年零三個月以後,就要過期了,一旦過期,彆人就會逼迫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替他們當佃農,拿走絕大部分收益……”

“這個問題嘛,不用太擔心,據我所知,聯邦頒發的毒植培育許可證,都是可以延期的,你先撰寫一份延期申請,我幫您交到聯邦農業部去,那兒有我的一位老朋友……”

哈倫鎮長喜出望外,立刻從兜裡掏出一份申請書,恭恭敬敬地遞給布蘭登。

布蘭登一怔,微笑,明白這位儘職鎮長早有準備,就等他開口說“幫忙”了。

參禮的幾百名鎮民,看著布蘭登收下了那份申請書,鄭重交給身後的隨從,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這麼多天的努力,這麼容易就達到了目的,要不是怕驚擾了貴賓,大家早就歡呼雀躍,喝酒慶祝。

阿諾全程圍觀,不耐煩地把哈倫鎮長拖到一邊,今晚的主角是葉藜,他跑出來賣慘演出,喧賓奪主,討人厭煩。

清場之後,阿諾抱著他那台全息相機,不停地拍照,每一張都不太滿意,覺得沒有把葉藜和布蘭登校長之間的親密關係展現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給葉藜“加冕”的貴賓,就是這位布蘭登先生了,憑他的身份和成就,給聯邦任何一位名媛加冕,都是那位名媛一生的榮耀。

布蘭登不止自己過來,還帶了十幾位雲娜生前的同僚,男女都有,穿戴嚴謹,氣度不凡,從頭到腳都彌漫著濃鬱的精英氣息。

他們入場以後,注意力要麼在葉藜身上,要麼在那座蜂山上,那種孜孜鑽研的勁頭,讓葉藜覺得,如果不是怕失禮,他們早就撇下布蘭登校長,撇下自己這個東道主,爬到蜂山上一探究竟了。

布蘭登也察覺到了,歉意一笑:

“小雲藜,彆怪他們好奇,他們都是羅蘭星獸學院的資深教授,對你發明的玀語識彆芯片很欣賞,也大概能猜到原理,但在貓眼棘種植園旁邊飼養蜜蜂,他們每個人都嘗試過,都失敗了,所以對你的成功,非常吃驚,一度還懷疑你作弊,嘗到你讓克萊爾轉贈他們的棘蜜以後,才無話可說。”

葉藜從未讓克萊爾會長轉贈這些人棘蜜,應該是克萊爾為了給她拉人情,故意這麼說的。

她心理感激,嘴上便沒有揭破,讓美好的誤會繼續保持。

大家邊走邊聊天,不大一會兒,就抵達舞會現場。

窮儘一鎮之力布置出來的場地,也許不夠奢靡,卻足夠用心,所有樹木和灌木上,都懸掛了水晶彩燈,閃閃爍爍仿佛天上的星辰,沿途的小徑和道路,要麼鋪設雕花石板,要麼鋪設草皮和紅毯,腳踩上去柔軟舒適。

養殖場中間,最開闊,最平整的那一大片地方,被布置成了舞會主場,鋪著深紅色的旃毯,上方還搭起穹頂,懸掛水晶藤蔓吊燈,梔子花朵造型,一瓣一瓣擠在一起,從三丈高的頂部逶迤而下,星輝彌漫,美不勝收。

彌勒領著一支全部由鎮民組成的樂隊,像模像樣地奏響舒緩舞曲《致水邊的愛麗絲》。

現在距離舞會正式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先奏樂暖暖場。

無論怎麼精心裝飾,這畢竟是一場在小鎮舉辦的露天舞會,跟奢靡和氣派不沾邊,但葉藜的穿戴,卻堪稱頂尖。

身上的星光禮服,是查爾先生送的“一諾千金”,海瀾坊的高定淑女款,聯邦最頂尖的幾位名媛,才有機會穿上身。

葉藜穿的這一件,還不是常見的粉紅色,是幽藍色,包括水晶鞋也是,從頭到腳星輝彌漫,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布蘭登打量過後,還算滿意,看見阿諾還在忙著拍照,催促他:

“查爾諾,舞會馬上開始了,拍照的事先交給彆人吧,你還要陪小雲藜跳第一支開場舞。”

阿諾尷尬:“布蘭登先生,今晚葉……雲藜的舞伴是彆人,是克萊爾會長請來的神秘嘉賓,不是我。”

兩人一起看向葉藜,葉藜看向遠處十七的房間,他去了那麼久,還沒有換好星光禮服?

還是懼怕查爾諾,悄悄躲起來了?

不應該呀,她認識十七這麼久,知道他不是膽怯的人,就算有顧慮,不情願,也會主動跟她這個老板說清楚,不會嘴上答應,背地裡玩貓膩。

正蹙眉沉思,耳邊忽然傳來嗡鳴聲,聲音越來越大,直奔金葉養殖場而來。

葉藜驚訝地抬起頭,順著聲音,看向東南方向的天空,正極速飛來一架飛車,看外形,不是小黃蜂,也不是布蘭登的那種鵬鳥,華麗炫目,通體淡金。

葉藜覺得很眼熟,非常眼熟,還沒想明白究竟像什麼,飛車已經衝到養殖場上空,緩緩降落在舞會旁邊的草地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這架飛行器,跟葉藜見過的所有款型都不同,酷炫到無法用語言形容。

小黃蜂?

不能比喲,無論是麥克款的,還是羅蘭款的,跟眼前這一架相比,都黯然失色。

查爾諾這種見多識廣的公子哥,都驚得原地愣怔,傻了一樣死盯著看。

葉藜一度懷疑,是不是查爾先生親自趕來了?但看阿諾的臉色,明顯不是。

她穿來一年,沒認識多少大人物,滿打滿算,也就威廉和克萊爾兩位會長,外加彌勒和麥克,就算她人脈的頂峰了。

其它查爾先生,布蘭登校長,嚴格來說,都是原主母親的人脈,跟葉藜沒多大關係。

眼前這架飛行器,跟小黃蜂相比,擬化度更高,神態和姿勢都儼然活物,栩栩如生,不仔細看的話,會覺得它是一隻真正的凰鳥,通體星輝逸散,神態泠然。

它有一對巨大的、可伸縮的翅膀,有顫顫的金色翎羽,有璀璨華麗的尾羽,淡金色的主外殼優雅簡素,低調而奢華,鑲滿七彩透明的晶石。

它的出現,刷新了葉藜對“飛車”的認知,原來聯邦貴人追捧的大黃蜂、小黃蜂,什麼旗艦,什麼輕奢,什麼高定,統統都不值一提!

葉藜唏噓慨歎,查爾諾也回過神來,驚歎三連:

“我的小葉子!小雲朵!這是你邀請來的開場舞男伴嗎?他……不是紅星聯邦的人吧?我從來沒在帝城見過這種豪華飛車,聽都沒聽說過,你是從三A星域邀請到他的吧?”

葉藜尬笑,轉頭去看克萊爾會長,發現他的神色比自己還要震驚,察覺到她投過來的視線,微笑搖頭:

“小葉……雲朵,這是你邀請的開場舞男伴?”

葉藜:……?

一片懵逼中,凰鳥飛行器穩穩降落,巨大的羽翼收攏,漂亮的尾翼也縮回主體,原地變成一座鳥巢形狀的金屬物。

車門滑開,星輝散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出來一位年輕男子。

身材高大,氣度從容,身上穿著一整套的星光禮服,款式美則美矣,酷炫也夠酷炫,迥異於聯邦風味,起碼葉藜從未見過這種。

她凝神細看那人的麵容,居然看不清!

淡淡的星輝似乎有隱匿效果,恰到好處的遮蔽了他的真容。

葉藜原地漲姿勢,原來除了全息模式,在現實中,也有星光禮服可以隱藏真容!

一片驚歎嘩然聲中,那人施施然下了飛行器,走向葉藜,無視她的震驚和茫然,極為嫻熟地牽起她的手腕,行了個聯邦標準的吻手禮,還順勢牽住她:

“能被您邀請參加成年禮,是我的榮幸,能陪您在成年禮上跳第一支開場舞,是我一生的榮幸。”

很彩虹的恭維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不顯得阿諛,仿佛就是如此,仿佛葉藜真的就是眾星捧月的名媛。

查爾諾驚訝的下巴都掉了,回過神來,也不拍照了,匆匆穿過人群,去找克萊爾會長:

“會長先生,那位神秘嘉賓……真不是您邀請來的嗎?”

克萊爾會長訝異:“當然不是,我最多能邀請到聯邦的貴賓,這位看穿戴舉止,明顯不是我們這兒的,他這種款式的飛行器,還有他穿的星光禮服……你從前見到過嘛?”

查爾諾也不是紅星聯邦的人,隻是在白帝城求學而已,他祖籍紫晨星,在三A星域之外,非常遙遠了,又出身於查爾家族,見多識廣,按理說,今晚所有在場的人,就他可能知道神秘來賓的底細。

麵對克萊爾會長期待的目光,他無奈搖頭:

“抱歉,我從未見過這些東西,但我知道,這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就算是我父親,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排場……”

阿諾皺眉,沉吟,仔細回想,語氣很不確定地告訴克萊爾:

“前年,我祖父的壽宴上,有一位他年少時的摯友過來看他,那人的飛行器,就跟聯邦的不一樣,據說可以‘躍躚’,在極短的時間內,橫跨幾大星域飛行,他還佩戴了一張晶石麵具,看起來是透明的,逸散出來的星輝,卻能隱藏他的麵容,除了我祖父,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阿諾一邊說,一邊遠遠打量那位神秘男子:

“也許我們都想錯了,不是他的星光禮服遮蔽麵容,而是他跟我祖父的那位朋友一樣,也在臉上佩戴了麵具,或者其他什麼裝飾物?”

克萊爾會長沉吟不語。

查爾諾暴躁:“這種故弄玄虛的家夥,乾脆把他轟走算了!”

“彆衝動,年輕人,咱們不知道他的底細,沒必要激怒他,先看看他想乾什麼……”

克萊爾老成持重,不讚成采取暴力行動,起碼在來人沒露出惡意之前,不會率先使用暴力。

查爾諾焦躁不安,怎麼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身為葉藜的商業合夥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葉藜的處境。

聯邦很多人都盯著她這座蜂山,忽視了她發明了獸語識彆芯片,覺得隻是能識彆玀獸哼唧而已,給養殖戶減負、減壓而已,沒什麼大用處,反而是蜂山的出現,讓大家對這種技術的實用性和未來空間有了期待。

獸語識彆技術,意義深遠,不像葉藜自己覺得那樣萌噠噠,“將來養一群萌寵賺錢”,它可以用來孵育戰獸,抵禦獸潮,擊潰蟲災,可以把杳無人煙的荒蕪星球,開發成綠洲。

星域很大,不止聯邦這巴掌大的天地,獸語識彆技術的廣泛應用,是絕大多數聯邦人想象不到的。

查爾諾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位神秘來客,對葉藜“不懷好意”。

他告誡克萊爾會長:“如果有人覬覦獸語識彆技術,隻要把葉藜擄走,逼迫她說出這種技術的核心秘密,再把她當成研究星獸的工具,關押一輩子……”

克萊爾會長被這種可能驚住,默默躊躇一會,說出自己的猜測:

“也許,那人跟小雲朵的母親有關係……”

阿諾氣笑了:“克萊爾會長,你發昏了嗎?雲娜教授是很天才,是很名媛,可她畢竟已經去世八年了,哪怕她活著的時候,也隻是羅蘭的客教而已,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人脈,我父親和布蘭登校長,已經是頂峰,不可能再高了。”

“阿諾,你父親……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雲娜教授其實也不是聯邦人,她仿佛從天而降一樣,突然就出現在白帝城,憑著自己的學識,進入羅蘭大學做客教,她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自己的身世,能讓大家認可她的名媛身份,是因為上一屆羅蘭大學的校長,老布蘭登先生出席了她的成年禮。”

查爾諾驚訝:“雲娜教授不是聯邦人?難道她……”

“我知道的消息一鱗半爪,說雲娜出身高貴,在聯邦定居以後,還有她的族人追尋過來,背地裡稱呼她‘殿下’,猜測是其它星域的沒落皇族……”

查爾諾煩躁:“我不管雲娜是什麼出身,也不管剛冒出來的家夥是何方神聖,今晚過後,馬上把他轟走,決不能讓他接近小葉子,天知道他安著什麼壞心思……”

葉藜那邊,忙忙碌碌,還沒顧得上思考這些問題,專心接待來賓。

自己的紙片閨蜜塔婭,連同她的父親約翰先生,一起從墨爾郡趕了過來,參加這場成人禮。

這是葉·穿越·藜第一次見到活的塔婭,比紙片版更加活潑歡快。

長著一張討喜的鵝蛋臉,白皮膚,大眼睛,淡金色的長發梢微微卷曲,穿一件精致的粉色星光禮服,公主袖,縐紗領,裙擺搖曳,脖子上還戴著同色係的粉晶項鏈,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小公舉。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悄悄話:

“嗨,葉藜——”

“雲藜,是雲藜!親愛的,我已經改成母親的姓氏,你覺得彆扭的話,也可以叫我小雲朵,我不介意。”

“好吧,小雲朵,那位看不清臉的英俊男士,就是你今晚開場舞的舞伴?”

葉藜嗬嗬:“你都說了看不清臉,怎麼就認定他英俊,也許很一般呢?”

“彆繞開話題,老實交代,他是不是你的秘密情郎?瞞得可真嚴,連我都不告訴……”

“塔婭,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的,而且他也不是我開場舞的舞伴,我另外邀請了其它舞伴……我以我母親的名義發誓!”

塔婭半信半疑。

她的父親約翰先生,對葉藜能邀請到這麼一位英俊富有的年輕人,充當成年禮舞伴的事,非常開心,主動上前跟對方攀談,對方也沒有倨傲,言談舉止,優雅禮貌。

葉藜看在眼裡,糾結又為難。

她已經邀請了十七當她的開場舞伴,現在從天而降一位英俊青年,行頭酷炫,氣度超凡,一出場就震懾住所有人,所有人都默認了他的舞伴身份,花式恭維,大肆誇讚。

葉藜怕誤會越來越深,拋下紙片閨蜜,悄悄靠過去跟那人咬耳朵:

“嗨,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邀請過來的,但我今晚的成人禮,開場舞伴的人選……已經確定了。”

“十七是嗎,我認識他,他對您的邀請深感榮幸,但覺得自己不適合出席這場舞會,已經自動棄權,把這個寶貴的機會讓給我了……”

葉藜不信:“不可能!十七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他已經答應過我了!”

那人輕笑:“我可愛的小雲朵,你難道就沒想一想,我的飛車是怎麼降落在金葉的嗎?”

葉藜一怔。

今晚她舉辦成年禮舞會,賓客雲集,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早早就開啟了磁乾擾係統,天網籠罩,任何飛行器都不可能擅自空降。

但眼前這個人,就這麼從從容容地飛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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