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沈秋戟臉色不陰沉了,換成顧絨的臉色開始陰沉——誰叫沈秋戟居然忙著聽相聲去了也沒畫作業,一點都不讓他省心!

不過顧絨的心裡話要是被沈秋戟聽見,沈秋戟可能會反問顧絨,到底是誰不讓誰省心的?他跑了半個多小時就為了回來看看顧絨有沒有出事,他容易嗎?

都覺得對方不是省心貨的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兩分鐘後,一輛銀色的皮卡車就載著臉色比他們兩人都難看的路笑雩過來了。

路笑雩下車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石墩上吐:“嘔……暈死我了……”

“路笑雩?”顧絨訝然地望著他,“你怎麼也回來了?”

沈秋戟回來是因為擔心他,那路笑雩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路笑雩吐夠當即就掬了一把辛酸淚,開始向顧絨控訴:今天上午的一切其實都挺順利的,大家在廣場戲台那聽相聲和看戲劇,摸了一上午的魚,彆提有多舒服。後來顧絨給他發了微信消息說讓他們好好玩,後來沈秋戟就開始打探幾人的生肖,問到謝梓晗是屬兔的之後沈秋戟就像是愣在了原地,隻丟下一句:我中午要回基地陪顧絨吃飯後就跑了,他們在背後追都追不上。

於是本來計劃好要去吃火鍋的四人,隻剩下三人了。

這都不算什麼,結果陳晉居然說三個人吃火鍋不好,不願意讓路笑雩成為淒慘的電燈泡,他和謝梓晗為了路笑雩著想決定犧牲自我,中午飯他們二人世界一起吃,路笑雩就一個人去吃火鍋吧。

“那兩個畜生啊!”路笑雩抱著石墩又是一句哀嚎,“他們吃個屁的中飯,直接去月亮灣開房去了!那是在犧牲自己嗎?他們是在犧牲我!”

一個人吃的火鍋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來吃食堂,再加上沈秋戟走之前那焦急的模樣和聯係不上顧絨的原因,路笑雩思考幾秒就租了輛拉貨的皮卡車要回基地,也沒等學校的定時大巴。

誰料這皮卡車司機開的太猛了,短短十幾公裡的路程路笑雩吐了三次,一下車還看到顧絨和沈秋戟樓抱在一起!簡直殺人誅心。

而路笑雩的話也提醒了顧絨,他還和沈秋戟抱在一塊,於是顧絨立馬挪動足尖,往後退了兩步離開沈秋戟的懷抱。

沈秋戟見狀眸光略微一暗,不過倒也沒說彆的什麼。

路笑雩眼尖,發現顧絨腳邊掉著幾粒糖,糖的包裝樣式還很眼熟,“咦”了一聲後問:“這不是喜喪那戶人家在戲台旁給觀眾發的糖嗎?顧絨你怎麼也有這個糖?”

我是金童玉女發的。

當然實話顧絨是不可能說的,隨口敷衍道:“……有人送我的。”

“噢~”路笑雩瞅瞅顧絨,又看看站在他身邊的沈秋戟,便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感歎,憂愁道,“我懂了。”

顧絨:“?”

你又懂什麼了?

路笑雩以為這糖是沈秋戟給顧絨帶回來的,畢竟去過廣場戲台那的隻有沈秋戟回來了啊,嘖嘖嘖,還說什麼擔心顧絨,肯定就是為了見顧絨沈秋戟才急急忙忙地跑回來的,他一下車就看到這兩人擁在一起,他媽的,這些狗情侶真是不給人活路。

“哼!”於是路笑雩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顧絨和沈秋戟,負手朝食堂揚長而去,“到飯點了嗎?我餓死了。”

顧絨則更迷惑了。

不過三人最後還是一起在食堂吃了午飯,顧絨因為多吃了一碗麵所以隻隨意扒了幾口飯。

而沈秋戟還是勸著顧絨讓他彆多想,說他們老是容易撞邪不一定全和顧絨有關,不過顧絨卻無法欺騙自己,但是知道真相之後,顧絨覺得自己反倒是比以前坦然輕鬆多了。畢竟自己以前要時刻注意避開那些可能有危險或是邪門的地方,現在他明白不管自己怎麼避開都是沒用的,他不去撞邪,邪門事也會主動來找他。

大概看破生死後就是這樣的平靜吧,反正死也不能死,那就和以前一樣正常生活吧。

顧絨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太多俗世的欲.望了,還有閒情雅致回宿舍休息會兒後準備睡個午覺。

但是顧絨才躺上床沒兩秒,他又翻身坐起來了。

因為顧絨記起沈秋戟、路笑雩、陳晉謝梓晗這四個人,今天的寫生作業都還沒完成!要是晚上8點集合的時候他們四個交不出畫,那他的小組成績就完了。

想到這裡,顧絨再也坐不住了,立馬起身去浴室門口敲門:“沈秋戟,你洗好澡了嗎?”

沈秋戟是跑回基地的,十幾公裡的路也就隻有他能夠奔回來隻是微微氣喘,顧絨以前隻當他體力好,卻沒想到沈秋戟的體質不像是平常人,估計他平時體育考試時都是藏了實力,低調拿第一的。不過沈秋戟雖然不覺得疲累,但是他容易出汗,怕等會顧絨又因為潔癖和他吵架,所以沈秋戟也回了宿舍要洗澡。

他聽見顧絨在外麵喊他,就問道:“快了,怎麼?你要用浴室嗎?”

顧絨隔著扇門憂愁地求他:“我不用,我在是想叫你洗快點,然後我們趕緊回村莊裡畫畫,成績是我們整個小組的,求求您上點心——”

話音還未落下,浴室的門就“哢”地一聲被打開。

而沈秋戟腰上係著浴巾,右手拎著件白T恤,上身赤.裸的站在顧絨麵前,他身體隻擦了個半乾,脖頸上還沾著水珠,氤氳溫熱的濕潤氣息撲麵而來,硬生生截住了顧絨的話音。

沈秋戟個子頎長,比顧絨還高出近一個腦袋,放眼整個大一的新生也僅有籃球專業的人能有他這樣的身體,所以顧絨和他麵對麵站立時,往往都需要仰頭看他。

但現在顧絨是平視沈秋戟的,所以他隻能看見隨著沈秋戟呼吸和心跳而微微起伏寬厚結實的胸膛,即使沒有觸碰,灼灼的熱意也像是要將顧絨吞噬一般,烘得他麵紅耳赤,連思維也被攪成一片混沌,顧絨恍惚間隻記得這個胸膛他沒少靠過。

但都是隔著衣服靠的。

如果現在他挨上上身不.著片.縷的沈秋戟,和他毫無阻隔肉.貼.肉的靠在一起,又會是怎樣的感覺?

沈秋戟也沒想到顧絨就站在浴室門口,和他挨得這樣近,青年呼出的氣息涼涼地落在他心口的皮膚上,也攥緊了他的心弦,沈秋戟喉結上下滾了滾,把右手上拎著的白T恤抖開穿好,不過等他的腦袋鑽出領口時,沈秋戟就發現顧絨不見了。

青年回到床邊低頭收拾著畫板和繪筆,隻有耳尖還透著些紅,催促他:“你快穿好衣服走了,不然作業畫不完的。”

沈秋戟也隻好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地穿褲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候他們去308宿舍把路笑雩拖了起來,要帶著他重新回到村莊裡畫作業。

路笑雩其實懶病犯了不是很想動彈,但他也記得他們所有人是一個小組的,作業不能胡亂敷衍,還是和顧絨一起走了,但他說什麼也不肯

再坐皮卡車,等到兩點鐘學校大巴發車才坐上車重新進入煥山村莊。

畫風迥異的月亮灣矗立在車站外麵,顧絨從大巴車上下來後一抬眼就能瞧見它。

不過和第一次見到它時不同的是,今天的月亮灣酒店好多窗戶是開著的,方向似乎正迎著辦喜喪的那戶人家,像是裡麵的住戶在看熱鬨。

想到為自己煮麵解餓的老夫人,顧絨也不由看向喜喪那戶人家。

事主已經在叫人拆廣場的戲台了,似乎到這裡,他們家的喜喪就已經辦完了,老夫人也已安心上路前往極樂之境。

然而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現在心中沒有多少恐懼了,甚至瞧見立在門口花圈旁那對眼熟的金童玉女,他也不覺得恐怖。

除此以外,在他轉身的一刹,顧絨餘光間好像瞥見月亮灣四樓的某間客房窗口處站著一個黑衣男人,而三樓左邊的客房也是如此,那裡有個穿白裙的女人,他們都望著自己這邊的方向。

但顧絨無暇細究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因為他看見立在花圈旁的玉女,右手腕光禿禿的,還有燒焦的痕跡——像是察覺到顧絨在看自己,玉女的黑豆眼隱隱又有變淚眼的痕跡,委委屈屈地轉動黑豆眼瞧向顧絨。而金童也很委屈,和玉女一起盯著顧絨看,畢竟他原本和玉女一樣“白嫩”的“皮膚”現在黑了一個度,約莫是被顧絨帶著跌下樓梯那會兒曬黑的。

被這兩個紙人小鬼注視的,顧絨雞皮疙瘩“嗖”地炸開,像是個負心漢般毫不留情轉身背對金童玉女,心中感慨他還是有俗世欲.望的,說什麼不怕鬼了都是胡謅。

他還是怕鬼的。

顧絨伸手趕緊拔掉自己兩根頭發,挪動足尖往沈秋戟旁邊挨了挨。

沈秋戟看見顧絨又是拔頭發又是往自己身邊縮挑了挑眉梢,卻沒出聲,但路笑雩就看不懂顧絨的操作了,他好奇地問:“顧絨,你拔頭發做什麼?”

顧絨麵無表情,冷靜地回答:“我頭發太多了,拔掉幾根減輕負擔。”

路笑雩:“……”

路笑雩摸著自己日漸稀少的頭發,手指微微顫抖:原來顧絨的頭發已經多到是種負擔了嗎?他好羨慕啊。

顧絨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對路笑雩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衝擊,他隻發現之前他餘光中瞥見的月亮灣裡的一男一女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不僅如此,月亮灣所有房間的窗戶還都嚴絲合縫的緊緊關著,就像從未打開過一般。

正當他愣神間,月亮灣一樓大廳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