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嬌藏 狂上加狂 11153 字 9個月前

而且……那位蘇公子竟然直直地看著眠棠,似乎是被她的美貌驚豔到了。

全氏自知自己女兒的相貌,跟眠棠那種豔美的感覺乃是泥雲之差。若是蘇公子看上了眠棠的美貌可真不好辦了……

不過全氏又一想,覺得眠棠的經曆太複雜,而且無父無母,這一點上,可就比不得青瑛了。

這麼一想,全氏又略覺心安了。

既然他們要去寺廟祈福,眠棠隻跟客人們微笑福禮,便隨著外祖父入府門去了。

她當初回陸家時,一時清閒下來,夜裡總是睡不著,加上陸府的廚子做飯不太和口味,吃的也不多,人整個瘦了一圈。

直到後來,廚子做菜不知道怎麼的,漸漸有了滋味,眠棠才多吃了些,隻是夜裡覺得寒的毛病還在,偶爾還是會失眠到天亮。

這幾天天冷,眠棠一時想起了李媽媽給她熬燉驅寒的豬腳薑,便叫芳歇去廚房給她依著李媽媽教授的獨門方子熬燉濃濃的一小砂鍋,一鍋子的豬腳雞蛋和老薑,浸泡了幾日,味道正是時候,芳歇將小砂鍋放在屋子裡的暖爐子上熱一熱,就能吃了。

眠棠吃了一口,老醋薑汁裡滿是豬腳的膠質,就著熱汁吃一個雞蛋,渾身都暖暖的。

如今她的船行初見規模,雖然初時不怎麼賺錢,可是等將曹家的生意擠兌黃了,船行的利錢也就水漲船高了。待生意徹底好轉時,她會將生意轉給大舅舅,神威鏢局幾十年的老招牌也要重新掛上。

至於二舅舅,他若是有自己來錢的門路,自去鼓搗去吧。不過由著二房來掌家實在是不妥……

眠棠漫不經心地想著,突然開口問道:“芳歇,你這豬腳薑的甜醋是從哪買來的?芳歇趕緊道:“出門遇到貨郎喊著嶺南正宗的甜醋便買了些……怎麼了?難道味道不對?”

眠棠看著手裡那碗豬腳薑,笑了笑道:“沒事,隻是因為你煮的竟然跟李媽媽煮的味道一樣,所以問問……”

以前,她不知道李媽媽為何煮出的白菜都跟彆人不一樣,彆是一番獨特滋味。

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李媽媽烹製菜肴的許多調味品都是大有來頭,譬如做豬腳薑的甜醋,乃是嶺南老字號熏醋坊,用特製的熏坯製成。一年裡也不過二十缸而已,除了進貢朝廷外,剩下的,也都是進了王侯將相的家裡。

就連平時做菜的醬油,都是上好的魚蝦釀造,做出的飯菜能不香甜嗎?所以這等子金貴滋味,乃是王府裡的特享,可不是巷子裡的貨郎能賣出的貨色。

所以第二日時,眠棠不經意間又交代廚房,說她想吃胭脂雁肝,要廚房買一隻北地雪雁來取肝來做。

廚房苦著臉表示,尋遍了市場,也沒發現有什麼北地雪雁,拿彆的雁來湊數行不行?

可是過不了幾日,選買貨物的婆子一出門,就聽見有獵戶扛著一肩頭的貨物,說是有北地雪雁賣。

不過這次,那婆子可沒有買,而是依著柳小姐的吩咐,先去稟明了她有北地雪雁賣。

不消多時,眠棠便披著厚厚的狐裘出現在了門前。

那賣大雁的急急轉頭要走,眠棠卻麵無表情道:“雁都沒賣,你就要走?回去可怎麼交差?”

那個喬裝獵戶的雖然貼了一圈絡腮胡子,又低帶氈帽,可是眠棠一眼認出,他就是先前在自己藥鋪子裡打雜的夥計,也是範虎的得力部下之一。

那暗衛見既被眠棠認出,便索性大方些,轉身撂下擔子,一股腦兒卸下雪雁、野豬腿,還有各色野味。

眠棠緊繃著臉道:“你們怎麼知我想吃這個?在陸府裡安插了多少探子?還有……我跟他可沒有什麼關係了,你們怎麼還不走!”

這些,那暗衛可回答不上來,隻咬著嘴唇往身後的巷子口看。不一會,便看見範虎搓手走了過來。

“夫人……啊,不對,是柳小姐,我們爺吩咐了,照拂好您的日常起居,可是你前些日子在府裡,似乎吃不慣飲食,我們飛鴿傳書稟明了王爺後,他便讓李媽媽寫了單子,照著單子讓王府的特供送來了些您喜歡的。”

眠棠卻不為所動道:“你們收買了哪個下人通風報信?”

範虎拱了拱手道:“小姐,您是知道的,我們也不過是領了差事,實在也是一片好心,也不是給您下毒添堵……您要是再糊塗些,這雪雁了老早就按在鍋裡煮了……還請小姐發發善心,莫要問了……等王爺凱旋,小的們就能交差了……”

若是再早些時候,眠棠說不定會有些許感動,可是現在,她卻已經鐵了心腸,冷冷道:“果然是要做了駙馬的人,溫柔小意起來真叫人佩服。不過我與他亦無關係,他這麼做,豈不是叫人起了誤會……你不說也不打緊,府裡的臟臭,我自會清理,可是也請範爺莫要害人,不要再使銀子收買陸府的下人了……”

範虎被說得直噎,若是可以,他真想早早掐死賀三小姐的大嘴巴。

那聖旨都還沒有到西北呢,也不知這個皇商女哪裡聽來的消息,還眼巴巴地傳給了柳眠棠聽。

如此一來,他接下來的話,便顯得多麼不合時宜……

可是王爺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做,所以隻能撇了臉皮,木著臉道:“這些都是王爺的吩咐,我們不能不做……而且王爺還說,叫您等他。”

眠棠不解問:“等他?等他乾什麼?”

範虎也不知道啊,隻能照著吩咐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柳姑娘緩一緩,莫急著嫁人。”

眠棠原本以為,今天聽到曹爺的滿嘴汙蔑之詞,就夠荒誕的了。可是跟西北的淮陽王一比,根本就不夠瞧的!

等他?不要急著嫁人?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眠棠甚至懷疑,這話是範虎杜撰出來的。因為她真是想不出崔行舟這麼驕傲的人,會說出這樣蠻不講理的話來。

不過範虎卻鄭重遞給眠棠一封王爺親筆所寫的書信。

眠棠看著信封上熟悉蒼勁的字體,接都未接,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碧草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小心翼翼問:“小姐,要不要我去查一查府裡的下人?”

眠棠深吸了一口氣道:“不必,依著淮陽王的本事,他若想,小小的陸府也儘在他囊下……你去跟府裡的婆子打聽打聽,西州的哪個媒婆靠譜些,明日請一個來。”

碧草和芳歇麵麵相覷,這婚姻大事豈可賭氣?

可是眠棠卻道:“他都這麼說了,陸府若無媒婆上門來打聽打聽我,豈不是顯得門庭冷落?”

她就是想讓崔行舟認清一點,嫁不嫁人,陸府長輩會安排,更是要隨了她的心思。他一個快要成駙馬的人,操心不著!

雖然這麼想定,可是眠棠還是被崔行舟的跋扈氣得一夜未睡,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還賴在被窩裡翻滾。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賴床。陸府乾領錢的人太多,她須得細細梳理,好好整頓一番,奈何前些日子太疲累,今日徹底犯懶了。

過了一會,她有些口渴,想拿床邊小幾上的水喝,順著半撩開的帷幔,看見放在小幾上的書信。

一定是昨日範虎見她不收,就將信給了她身後的兩個丫鬟。

眠棠是立意不看的,想著一會叫碧草將信燒乾淨了。可是在被窩裡輾轉了一會後,她又伸出纖細的胳膊。將那信封拿起來,慢慢地抽出展開。

當信紙被抽出時,一朵風乾風謠花從信封裡跌落下來。

眠棠撚起那乾花,倒是模糊想起一樁往事――她是在崔行舟命人修築的溫泉池的暖穀裡看到這種樣式奇特,淡藍花兒的。那花的味道奇香,眠棠很愛聞,可惜開得不多,隻一小簇。

當時崔行舟表示,以後會給她種一片的風謠花海,到時候她可以聞個夠。

眠棠將那花兒放置在了枕邊,然後慢慢將信展開看。

信紙很厚,居然有七八頁。不過就算眠棠反複看了三遍,也撈不到什麼正經的意思。

裡麵無非是他在她離開後的日常。

譬如她留在院子裡的貓兒生了一窩貓仔。他選了一個尾巴帶黑尖兒的白貓養在帥帳裡,因為它跟她一般賴床愛睡,所以取名為睡仙,字眠兒。

她給他縫的衣服,被粗手的莫如洗爛了。可是他再穿彆的衣服,總覺得沒舊衣穿著舒服。

幽穀裡已經種滿了風謠花,不過這花愛招蜂子,賞花時須得兜上紗帽,而且山穀裡嗡嗡鬨得讓人不能安心洗澡。

若是沒有臨彆前的決裂,單是這書信內容看,就是久彆重逢的丈夫在跟愛妻嘮叨著分彆後的點滴日常。

眠棠自問算是他哪門子夫妻?莫不是淮陽王陣前失利,一時失眠,無聊到要給她寫信紓解不成?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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