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2 / 2)

容淩這一巴掌落下去後,雙手環抱胸前,眸中似笑非笑,就連唇角也忍不住上翹,見他額頭青筋直跳,心情更加愉悅:“景同學不是說不打女人嗎?怎麼,這麼快就要食言?”

景子驍被她這句話憋得,硬生生差點沒嗆出一口血來。

這下,他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然而說又說不過容淩,隻得瞪眼乾看著她。

好在此時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二人的僵持:“景同學,你誤會了。”

白臻說話的聲音帶著淡漠與疏離:“容淩沒有誣陷過我作弊,你不要多想。”

這下,景子驍正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根本反應不過來該說什麼。

無人注意到,手裡拿著批改過後的試卷,老周從窗外走過,隨後進了教室,突然一聲道:“都不許動。”

說罷,他開始一個一個收手機:“都說了讓你們不準帶手機,沒想到一個個平時藏得停嚴實,都說了不許動,你,楊明軍,把袖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老周宛如一個金秋季節的農民,收獲頗豐,將所有人的手機收得乾乾淨淨後,才注意到教室中央的景子驍:“這位同學,你哪個班的,上課了知道嗎,快點回去。”

眾目睽睽下,景子驍铩羽而歸,紅著臉離開,整個人都是懵的。

倒不是因為彆的,主要是容淩那一巴掌太狠了,摑得他半張臉又紅又腫,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伴隨著上課了聲響,老周將戰利品往講桌上一字排開,開始了喋喋不休的數落。

最後他喝一口水,才換了個話題:“昨天的試卷,我已經改出來,咱們班上,有兩個滿分。”

不用他說,眾人也猜得出來是哪兩個人,傾慕的眼光紛紛落到白臻和容淩身上。

提起兩個成績好的學生,老周這才心情緩和些:“行了彆看了,有工夫羨慕彆人,倒不如自己好好努力,讓彆人還羨慕,還有,之前咱們說周末出去秋遊的事——”

他刻意頓了頓,將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才道:“學校已經批準同意了,可以去周鄉玩。”

“耶!”“蕪湖~~~”

教室裡爆發出宛如奧運申辦成功的歡呼聲。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喜悅,唯獨白臻低下了頭,目光低垂。

周鄉在距本市兩百公裡外的景區,來去要大半天的車程,全班一起包車,再加上住宿和夥食費,對彆的學生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對白臻而言,卻是一筆巨款。

她悄然握緊手中的筆,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自己存下的零花錢。

不夠,還差很多。

明知自己家裡困難,父親在床上因為從工地摔下來成為植物人,每天需要醫治,母親一個人給彆人家當保姆,掙的錢雖然不少卻也難以應付。

白臻明白,自己可以不去,但她內心卻生出迫切的,想要去的願望。

從來沒有到過遠方,她想出去看看,給自己足夠貧瘠的人生,留下一點美好的記憶也好。

秋遊的時間定在兩周後的周末,老周打一棍子給顆棗的戰略實在高明,隻要想到可以集體出去秋遊,每個學生最近的狀態都極為亢奮,甚至連最累的數學課都神采奕奕,看向老周的眼神就像是景區的花花草草在對他們招手。

轉眼又過去一周,周五下午隻上兩節課,容淩剛收拾好書包,王旗的手就搭上她的肩:“走啊,容姐,唱歌去!”

容淩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手:“不去了,我表妹還在等著我。”

“小老弟你最近怎麼回事?”王旗不信,“改邪歸正了?”

要知道以前每周五放學的時候,她們都是到處撒歡兒的,容淩怎麼一下子改性了。

“嗯。”容淩麵不改色心不跳,“高三了,我想努力考上個好大學。”

王旗愕然,隨即捂住肚子爆笑:“不是吧姐,你居然還操心起考大學這種事來了,你是在開玩笑吧?”

容淩當然沒有開玩笑,她曆經這麼多世,都沒體會過上大學的感覺呢,既然要讀,那當然就要努力讀最好的。

王旗的動靜實在不小,飄入剛好路過的白臻耳中,她微微詫異地看了眼,旋即又很快離開。

容淩才不管彆人怎麼想怎麼看,收拾好東西就下樓,見到夏夢佳背著書包等在校門前,見到容淩便一蹦一跳地過來:“表姐!”

“嗯。”容淩不禁唇角上揚,“走吧。”

一路上夏夢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最後又對容淩道:“表姐,我們明天出去玩怎麼樣?”

“好呀。”容淩沒有拒絕。

謝夢佳又壓低聲音道:“我聽朋友說最近新開了一家鬼屋,可刺激了。”

容淩挑挑眉:“是嗎?”

她倒想看看能有多刺激。

第二天懶覺睡醒,容淩和夏夢佳一起出門了,除了她倆外,容淩還叫上了幾個朋友,其中就有同班的馬嘉欣。

畢竟二人同患難,有過打掃一周教室裡外的交情。

鬼屋的主題叫做“搭火車”,進去前,店家給每人發了一個麵具,都是一張笑著的臉,麵具上的笑臉活像古代跳神時的大頭娃娃,莫名有幾分滲人。

一走進布置好的屋子,一股涼颼颼的氣息便撲麵而來,這是一間不大的客廳,頭頂懸著的水晶燈上幾乎結了蛛絲,牆紙破敗,到處都散發著潮濕的水汽,有一股難聞的腐爛的氣息。

同入場的除了玩家,還有鬼屋的NPC。

這時一個套著麵具的人先開口:“真沒意思,這就是所謂的鬼屋?看起來也沒什麼嘛。”

“就是。”有人跟著附和,“嘁,無聊。”

他們說的似乎並不是遊戲,而是當前這間屋子。

顯然劇情便是一群不怕死的熊孩子為了追求刺激,特意到傳說中的鬼屋探險,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NPC當然早有準備,其中一人道:“你們真的想來點刺激的?那你們聽說過搭火車的故事嗎?”

“什麼搭火車?”容淩身邊的沈嘉欣忍不住問。

“今晚不正好月圓嗎?據說在月圓的晚上,在房間裡點上一隻蠟燭,我們大家排成一排,每個人把手搭在前麵那人的肩上,就搭成一列火車,然後圍著屋子一直僵屍跳,火車就會越變越長,你們信嗎?”

火車變得越來越長,也就意味隊伍後麵跟著跳的東西越來越多,之所以說是東西,因為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人還是彆的什麼。

馬嘉欣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一句“還是不了吧”還沒說出口,就有人搶著道:“來就來,誰不來誰是慫貨。”

說著,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蠟燭和打火機。

打火機沒找著,倒是有一包火柴,哢嚓一聲點燃後,原本隻是被月光照亮的屋子更多了幾分光芒。

隻不過這燭光非但沒有帶來暖意,反而燭火飄搖,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吹動般。

拿著燭火的人將蠟燭滴了幾滴蠟油固定在梳妝台上,照出梳妝台的鏡子。

“呀!”夏夢佳忍不住尖叫出聲。

原來是鏡中的所有人都帶著似笑非笑的麵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看起來更是陰森。

“彆怕。”容淩拉住她的手。

“嗯。”夏夢佳攬著容淩的手臂,“表姐彆怕,我保護你。”

“好了。”小夥伴中有人道,“我當車頭,大家排起隊來。”

誰都不願意當車尾,畢竟想象一下,要是突然有一隻冰冷的手搭上肩膀,還不得嚇個半死。

“我來吧。”容淩道,主動站在最後。

夏夢佳跟著容淩:“那我在你前麵。”

五個人,就這樣搭成一列不長不短的“小火車”,開始在屋子裡跳著圈繞起來,車頭那人嘴裡還念念有詞:“一二三四五,小火車,小火車,滴滴噠噠的小火車。”

每念一下,整隊人就極有規律地向前跳。

窗外不知何時月光暗下去,隻有蠟燭細微的光,前麵的人就像是入了魔咒般,不停重複:“一二三四五,小火車,小火車,滴滴噠噠的小火車。”

“一二三四五,小火車……”

突然之間,容淩感覺自己原本空空蕩蕩的肩上似乎落下什麼東西。

正巧一群人朝著梳妝鏡的方位跳著,她盯緊一看,那是一雙白得發青的手,上麵尖尖的指甲幾乎比手指都還要長。

前麵車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一二三四五六,小火車,小火車,滴滴噠噠的小火車。”

所有人都聽出來,隊伍後麵多了個東西,嚇得手腳僵硬,不得不麻木地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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