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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淩也不記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隻是睡夢中似乎突然有誰的指尖落在自己額間，在肌膚上輕輕撫摸。
然後順著眉間，落到她的鼻梁上。
再往下，指腹抵上她柔軟的唇瓣。
容淩終於受不了這無止境的煩擾，猛地睜開雙眼，視線正好與蘇栩栩對上。
她語氣冷冰冰道：“娘娘不是要睡覺嗎？這又是在做什麼？”
“本宮睡醒了。”蘇栩栩在她臉頰處流連的指尖依舊沒有離開，甚至還忍不住戳了戳容淩微微鼓起的腮幫子，“怎麼又是這副模樣，誰惹你生氣了？”
若是往常，容淩對於蘇栩栩的這些動作倒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眼下隻要想起昨夜可能發生過的事，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隻想將人推開。
容淩這般想著，自然也照做了，她側過臉：“娘娘慎行，奴婢不過是個丫鬟而已。”
她冷著臉，就連眸光也是漆黑沒有色彩的，蘇栩栩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小丫鬟今日當真是情緒不佳。
蘇栩栩唇角淡淡的笑意也逐漸消散：“告訴本宮，是誰讓你不高興了？”
自己的事與她何乾，容淩不耐煩開口：“娘娘堂堂金枝玉葉，何必如此關心奴婢一個下人。”
關心？
容淩隨口道出的話倒讓蘇栩栩愣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容淩隱約間與眾不同的態度。
但見容淩此刻側過頭，垂著眼唇瓣抿緊一言不發的姿態，蘇栩栩心底更是生出幾分躁意。
容淩不願讓她觸碰，蘇栩栩卻偏要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扭到自己這邊來。
容淩沒想到她竟如此執著，忙伸手要拂開她的手。
誰知蘇栩栩更是快人一步，乾脆抓住容淩的手腕按在枕邊，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語氣不覺間強硬了幾分：“本宮再問你一次，是誰讓你受委屈了？我會替你做主。”
她不問還好，一追問起來，容淩心頭一時竟生出從未前所未有的委屈，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依舊嘴硬道：“與你無關。”
“你是本宮的下人，生死皆是由本宮定奪，更遑論這種事，怎會與我無關？”
嗬，容淩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是啊，從始至終，她都是蘇栩栩的下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在興頭上便哄一哄的玩意兒罷了。
容淩抿緊唇，徹底不願與她多說一個字，強行要掙脫蘇栩栩的桎梏。
偏偏對方的力氣比自己大得多，容淩的手腕死死被蘇栩栩製住。
容淩實在是氣不過，看著眼前氣壓低沉的蘇栩栩，她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隻想快點從此處離開。
於是，走投無路沒有力氣可用來反抗的容淩混亂之中，狠狠一口咬上蘇栩栩的手腕。
這一口沒有留情，容淩幾乎將心頭的鬱氣全都借此泄憤出來。
蘇栩栩沒想到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痛得輕哼一聲，眸中更是深邃得不見底。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願放開手。
容淩原本稍稍緩和的動作更深了幾分，頃刻間，唇齒間傳來鐵鏽般的味道。
蘇栩栩嬌嫩的肌膚竟然叫她咬破了血。
人類的鮮血對於容淩這種妖類而言，無異於最好的補品，在品嘗到血味的瞬間，她腦海中一直以來依靠理智壓製的本性徹底釋放而出。
容淩已經忘了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腦海中隻想著要更多的鮮血。
她咬緊牙，似乎硬生生要將蘇栩栩這塊肉咬下來生啖之。
似是沒料到她竟會如此不留情餘地，蘇栩栩任由容淩咬緊自己的手腕，另一隻手卻與她十指相扣，俯身低聲問道：“容淩，你便當真如此厭惡本宮？”
容淩沉浸在一片血色之中，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直到蘇栩栩麵色一寸寸凝結成冰，纖細的手腕落到容淩的後脖頸處，捏著她的脖子道：“鬆口！”
她語氣雖凶狠，手上的力度卻並不大。
可惜容淩置若罔聞，隻貪婪地繼續吮吸鮮血。
被人血滋潤著，她的眼尾不覺泛起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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