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還(1 / 2)

碧落宮的容嬪突然風寒病倒,一病就是六七日也不見好轉。

原本容淩要被封後的聖旨才傳入眾人耳中,不成想轉眼間她又纏綿病榻,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議論會不會是因為容嬪福薄,根本擔不起九五之尊身邊的位子。

這不,老天爺的報應說來就來。

宮中沒幾個真關心容淩的,大多都是在私底下看她笑話。

周文帝聽到太監的稟告後如何坐得住,也顧不得先前二人的約定,在禦書房處理完政務後徑直來到碧落宮。

容淩果真病得不輕,躺在榻上以手絹捂嘴,不停輕咳著,連他進來都沒注意到。

他來得悄無聲息,伺候在床邊的百靈發現後一驚,忙跪下行禮:“見過聖上。”

“沒用的奴才。”周文帝陰沉地看了她一眼,“平日是怎麼伺候你主子的?!”

“咳咳……”容淩又連著咳了兩聲,說話有氣無力,“與百靈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陛下不必責怪她。”

周文帝忙走到床前查看容淩的狀況。

這一看,更是讓人揪心。

容淩高燒未退,額頭還搭著一方散熱的毛巾,她麵色蒼白,往日如同鮮花般嬌豔的唇瓣也失去血色,像是隨時會凋謝般。

“可叫太醫看過了?”周文帝問道。

“回陛下的話。”百靈忙道,“前日太醫便來過了,說娘娘是風寒入體,開了一副藥煎服。”

“那為何到今日還不見好轉?”周文帝眉心不悅地蹙緊,冷聲問道。

他久居高位,說話間不怒而威,百靈一個小丫鬟哪見過這般場麵,淚珠兒在眼眶中不停打轉:“陛下有所不知……”

“百靈!”似是猜到她要說什麼,容淩有些急躁地打斷她的話。

周文帝雙眸一眯,意識到不對勁:“還不快說?”

他沉聲發問,百靈雙腿發軟又重新跪倒在地,顫著嗓音道:“太醫說娘娘乃是風寒入體才害病,可娘娘這些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怎會這般嚴重。”

“奴婢竊以為,娘娘這不是尋常的病,而是先前被賊人擄走,不知在何處沾染了邪祟,才會臥床不起。”

宮中向來忌諱這種事,百靈一說出口,容淩忙替百靈求情:“陛下莫要聽她胡說……”

百靈卻重重磕了個頭:“若非如此,娘娘為何會久治不愈?陛下若是不信,可叫欽天監的人一問便知。”

欽天監的官員除了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和製定曆法外,也不乏通曉天命之事。

周文帝思索再三,叫大太監傳他的口諭,傳喚欽天監的官員。

欽天監的官署就設在宮中,正在當值的賈大人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便匆匆趕來,跪在珠簾外替周文帝解惑。

一番問詢後,賈大人得出和百靈一樣的結論。

周文帝沉思片刻:“那你可知,如何才能祛除邪祟?”

“回陛下的話,若有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純陽之人,此事自然好辦,隻需以該人的鮮血作為藥引服用,祛除容嬪體內邪祟,娘娘的病情自然會好轉。”

他此話一出,周文帝與容淩二人的麵色皆是一變,不約而同地想起一個人。

“不可!”容淩一口回絕,“本宮豈是那等罔顧他人性命之人,況且蘇貴妃身懷龍種,又怎能讓她做這種事?”

話雖如此,她掩在手帕下唇角不禁上翹。

這賈大人當真是收錢辦事,一身官服,說起假話來氣都不喘一下。

蘇栩栩是什麼時辰出生的並不重要,憑賈大人一張嘴,總歸此事都會落到她頭上,否則自己打點他的銀錢豈不是白花了?

與此同時,周文帝也陷入沉思,無意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周文帝心中很清楚,身為一個帝王,不應心存偏袒,過分寵愛後宮中某一人。

況且蘇妃身懷龍種,於情於理,都不適合做此事。

正當他遲疑之際,容淩又捂住手帕猛地接連咳嗽。

她狠下心咬破舌尖,轉眼純白的手帕上便暈染開鮮紅的顏色。

“娘娘!”百靈忙膝行上前,哭啼啼道,“您當心身子。”

頓時,周文帝心中的天秤失了方向。

純陽之人原本就難尋,且去年秋狩圍獵時,容淩一個小丫鬟還豁出性命幫被暗衛追殺的蘇貴妃擋箭,如今也正好是她回報的時候。

這般一想,周文帝不再猶豫:“傳蘇貴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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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栩栩被傳喚時,正在獨自一人對弈。

她看似舉止從容,神色寡淡,腦海中卻一幕幕回放那日容淩朝自己跌過來時的畫麵,以及她耳垂柔軟的口感……

少女身形柔軟,仿佛無論怎麼折弄都可以,她都無法反抗。

正當蘇栩栩陷入遐想之際,陡然聽見外邊大太監尖銳的聲音,她麵色有刹那的不悅,旋即披上披風出門,

打開門的瞬間,她麵上的疏寒已化作春風般的暖意:“不知公公有何事?”

“回娘娘的話,陛下在碧落宮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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