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淩覺醒了水係法術的事,很快就被教堂裡其他人知道。
這倒不是洛伊絲說的，而是容淩自己每天都會在閒暇時站在噴泉旁邊，練習如何更好地操縱水元素，這當然瞞不過教堂裡其他人的眼睛。
由於是剛開始,又沒有任何指導,有時候，容淩還會不小心失手,將自己全身打濕。
不過她也不曾氣餒,第二天照樣繼續。
隻可惜自從晚宴那日後,洛伊絲又不知去了何地，容淩隻能等她回來,再詢問關於入學魔法學院的事。
“放心吧莉連。”艾普麗爾勸她,“相信你的努力一定會被洛伊絲聖女看見,有她的舉薦,你進入魔法學院將會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
“好。”容淩點點頭。
“沒想到你這個孩子還能給人這麼大的驚喜。”艾普麗爾輕撫她的頭頂，“要知道，整片大陸，至今擁有法術的人最多也就隻有幾百人。”
拉裡大陸的人口數以億計，容淩知道會法術的人少,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少。
這理所當然地堅定了她更要進入魔法學院的決心。
一個多月後,洛伊絲從外地回來了。
許久不見,容淩走進神室，便見她坐在桌前看著不知什麼書。
午後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給洛伊絲原本就輪廓分明的側顏鍍上一層金邊。
“莉連。”聽見她進屋的動靜，洛伊絲合上手中的書，俯視並憐憫眾生的柔和目光落到她身上，“你來了？”
“嗯,洛伊絲大人叫我有什麼事嗎？”
“我聽艾普麗爾說，你最近練習一直很刻苦？”
洛伊絲溫聲道，起身緩緩走到容淩跟前。
大約是容淩自幼沒有吃飽飯，她不止比洛伊絲矮了一個頭，視線隻能平齊她的肩膀下方。
這樣相對而立，洛伊絲的影子剛好將容淩整個人罩住，竟然讓她隱隱生出幾分壓迫感。
“莉連？”見她沒有出聲，洛伊絲再次問。
“嗯，是的。”容淩抿抿唇，儘力不讓自己走神。
“那麼現在，展示給我看看。”
這是容淩頭一次，聽見洛伊絲用不那麼聖女的語氣說話，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位隱約有幾分嚴厲的老師。
容淩也不再猶豫，她剛要拉開與洛伊絲的距離再出手，卻被她伸手按住肩。
“不必後退。”洛伊絲低聲道，“就這樣，攻擊我。”
“可是……”
二人之間不過半步的距離，萬一自己不小心傷到她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受傷。”似是猜到容淩所擔心的事，洛伊絲微笑著道。
既然如同，容淩也就不再客氣了，她將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控製水元素上，抬起自己的手，釋放出的水珠凝聚成利刃，對準洛伊絲的喉嚨。
水刃來勢洶洶，洛伊絲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眼看著尖端即將刺破洛伊絲頸部的肌膚，她卻依舊不為所動。
容淩瞳孔微微放大幾分，已經能預想到洛伊絲被自己割破喉嚨的畫麵。
然而就在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瞬間，明明洛伊絲連手指都不曾動彈一下，水柱卻一寸寸凝結成冰，碎裂在地。
掌心握滿冰渣，容淩鬆了口氣的同時，聽見頭頂傳來洛伊絲的聲音：“莉連，你還不夠快。”
“再來！”
容淩不服輸道，甚至忘記對洛伊絲使用尊敬的語氣。
然而無論嘗試多少次，明明就近在咫尺，她依舊傷不到洛伊絲半分。
對法術的操縱需要消耗施術者的精神力，短短半個小時過去，容淩仿佛已經被掏空了所有力氣，她的麵色蒼白，額頭布滿汗粒，隻有一雙眸子依舊是火紅的。
“好了，可以停下來。”洛伊絲淺金色雙眸波瀾不驚，“我已經知道你的水平了。”
她的話語之中，既聽不出讚許，也聽不出貶低。
容淩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讓她看出自己的虛弱。
洛伊絲的目光落到她手背上：“你受傷了？”
容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不知何時被碎裂的冰渣劃破，沁出鮮紅的血絲。
實在是太丟人了，明明自己才是攻擊者，竟然反倒成了受傷的那一個。
她忙將手背背到身後，不讓人看見。
然而洛伊絲卻拉住容淩的手腕，動作輕柔地握住她的手。
肌膚接觸，沒有任何雜念，洛伊絲治愈了容淩手上的傷口。
她接著道：“莉連，不必為你現在的水平煩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嗯。”話雖如此，容淩眉宇間還是有幾分懊惱。
“還有。”洛伊絲道，“再過兩個月就是魔法學院開學的日子，到時候我會向院長寫一封推薦信，讓你得到更好的學習。”
“真的？”容淩眸子瞬間亮起來，仰頭看向洛伊絲。
旋即，她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向從不食言的聖女大人這樣問，實在是有幾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