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繼後(2 / 2)

這道聖旨一出,後宮的情勢一下子明朗了。

鈕祜祿氏成了最後贏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思寧。

思寧倒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這個結果她早能預料。

曆史上不就是這麼發生的嗎?她自問也沒有能改變曆史的實力。

乾隆的意思很明確了,即便再喜歡綿怡,也不會為了綿怡改變清宮的規矩,她在鈕祜祿氏跟前,是一點優勢也沒有的。

之後鈕祜祿氏很快從承乾宮裡搬了出來,搬到了景仁宮。

思寧倒是有點不明白這個操作了,景仁宮的皇後才剛死了,怎麼就讓皇貴妃住進去。

不過這種事,她不明白也沒什麼,反正乾隆自己明白就行。

冊封鈕祜祿氏的當天,綿怡來思寧屋裡探望。

他看起來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她,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

思寧卻隻是笑了笑:“傻孩子,額娘並不在乎這些虛名,隻是到底連累了你,讓你在名分上又差了一層。”

綿怡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額娘,我不在乎這個,若是這世上的事情,都由著出身決定,那聖祖朝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思寧聽著忍不住想要流淚,這孩子,真的是太讓人心疼了。

冊封繼後這件事,嘉慶幾乎沒能說上一句話,因此在冊封的第二天,嘉慶就來了思寧屋裡。

他看著倒像是有些心懷歉疚似得,輕聲對思寧道:“在我心裡,到底是看重你和綿怡的。”

思寧莞爾一笑,麵上並無分毫委屈憤懣,隻柔聲道:“妾身隻想著能在您身邊侍奉,綿怡綿忱烏林珠能好好長大就心滿意足了,彆的都不敢妄想。”

嘉慶聽著這善解人意的話,心裡心疼的不行,下意識摟緊了思寧,心中卻琢磨著,綿怡到底年長,又生的聰慧,鈕祜祿所出的綿愷如今也看不出半分聰明樣兒,此事還是要再斟酌才是。

彆說嘉慶在想這事兒,乾隆也在想這事兒,他翻著手裡的冊子,裡頭記錄了綿怡這些年的一言一行,以及許多功課。

他越看心中越感歎,真是歹竹出好筍,十五這樣迂腐的人,竟也會生出這樣聰明的兒子。

隻可惜自己如今年事已高,否則定要叫到跟前親自教導。

想到這兒,他放下冊子,讓人傳綿怡過來回話。

即便不能親自叫到,也要好好打磨一番,看看他的成色。

思寧不知道乾隆這邊的想法,她在第二天送走嘉慶之後,就去了景仁宮請安。

同樣是在一個地方請安,但是帶來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喜塔臘氏在的時候,景仁宮裡是端莊的精美的,屋子裡一水兒的小葉紫檀,看著就知道貴重。

但是鈕祜祿氏卻和她不同,經過她手布置的景仁宮,是淡雅的安寧的,屋裡屋外都亮堂堂的,大部分家具都是黃花梨,雖然也貴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柔和文靜。

思寧坐到了東麵第一個位置上,很快的,遜嬪和瑩嬪她們也來了。

遜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思寧,見她神色淡然,也就放心了,而瑩嬪看思寧的眼神中惡意就更多了,像是看笑話似得,不過等到思寧看過去的時候,她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思寧心裡輕嗤一聲,收回了目光。

鈕祜祿氏很快就出來了,她今兒沒穿什麼莊重華麗的衣服,隻穿了件顏色十分素雅的旗裝,頭上的首飾都是白玉做的。

出來之後就麵上滿是笑:“讓你們久候了。”

諸人起身行禮,皆道不敢。

鈕祜祿氏擺了擺手:“行了,都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幾人這才坐下。

然後鈕祜祿氏就一臉真誠的看向思寧:“前段時間為大行皇後守靈,我看你麵色不好,如今可好些了?”

思寧笑著點點頭:“勞您垂問,已經好很多了。”

鈕祜祿氏笑著點頭:“那就好,日後有什麼不妥當的,隻管和我說,千萬彆委屈了自己。”

思寧輕聲應了。

之後鈕祜祿氏又關心了一下其他幾人,瑩嬪依舊不冷不熱,遜嬪也話不多,倒是春常在和鈕祜祿氏挺說得來的,不過這也是,之前春常在就是和鈕祜祿氏一個宮裡住著,兩人關係肯定好。

思寧這也是第一次見春常在說話,之前她總是低著頭,躲在角落,好像沒什麼存在感,像是個膽小的兔子。

但是現在聽她和鈕祜祿氏說話,語調活潑,笑容淺淺,這才有了幾分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模樣。

思寧倒是挺喜歡這樣活潑的孩子,因此倒是多看了她幾眼。

鈕祜祿氏立刻就察覺到了,她嘴唇輕抿,輕聲道:“貴妃之前還不太知道春常在吧?真真是個皮猴子。”說完對春常在抬了抬下巴,柔聲道:“還不給貴妃娘娘請個安。”

春常在有些拘謹的站起身,低著頭給思寧行了一禮。

思寧笑了笑:“隻是覺著春常在說話有趣罷了。”

鈕祜祿氏一聽這話,垂下了眸,許久輕聲笑著道:“若是貴妃喜歡,倒是可以讓春常在住到你那兒,做個伴也好。”

這話一說,春常在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鈕祜祿氏,眼中滿是惶恐。

思寧也沒有給自己住處添人的想法,急忙道:“這倒是不必了,我哪兒也亂糟糟的,倒是委屈了春常在。”

鈕祜祿氏聽了這話倒也沒有多加為難,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春常在像是鬆了口氣,小心的又低下頭,之後再沒敢多說話。

思寧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不過也沒多想,轉而又低下頭喝茶。

這一天的請安很快就結束了,思寧回了自己翊坤宮,遜嬪也跟了過來,她這幾日一直沒往思寧跟前湊,今兒倒是有了興致,兩人進了屋子說起了閒話。

“您聽說了沒,今年年底外八旗可能還要選秀呢,到時候宮裡還得進人。”遜嬪一邊喝茶一邊道。

這件事兒思寧當然聽說了,便點了點頭。

遜嬪歎了口氣:“之前我還說呢,鮮嫩的姑娘一茬接著接茬,這話果然沒說錯,這不,馬上就來了。”

思寧忍不住笑笑:“來了就來了,這事兒你我也攔不住,往好處想,人多了不也熱鬨。”

遜嬪忍不住笑:“還是您有氣度。”

思寧搖了搖頭,這叫什麼有氣度,這叫苦中作樂。

兩人有說了會兒話,不知不覺的就說起了春常在,思寧倒是挺喜歡她的的性格,笑著道:“之前還當是個老實不愛說話的,沒想到也是個活潑的。”

遜嬪嗔了思寧一眼:“還說旁的呢,您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有了春常在,怕是把臣妾也忘到一邊去了吧。”

思寧忍不住笑出聲:“我就一句話,你倒是個促狹的,放心吧,你在我這兒,永遠是頭一位。”

說到這兒,遜嬪自己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跟著笑了出來。

這一年外八旗選秀,選進宮了兩個人,一個是淳貴人董佳氏,一個是玉貴人。

玉貴人進宮當天,思寧看著她的模樣都呆住了,真真是冰肌玉骨,清麗動人,怪不得能封號為玉。

至於淳貴人,雖然也是清秀可人,但是比起玉貴人來卻不免被掩蓋住了鋒芒。

當天晚上,玉貴人就侍了寢,之後一連三天,都是玉貴人侍寢。

這對嘉慶來說,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不說遜嬪坐不住,就連皇後,第三天的時候,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不過幸好嘉慶也是個十分守規矩的人,三天之後,招幸了淳貴人。

宮裡的人都鬆了口氣,但是思寧卻並沒有放鬆,她知道,嘉慶之所以克製住了自己,並非他不喜歡玉貴人了,而是他怕被人說貪圖美色,這個玉貴人,隻怕日後要受寵一段時間了。

不過很快,思寧的這個擔憂就成了空。

十二月的時候,嘉慶帝再次招幸玉貴人,玉貴人卻當著嘉慶帝的麵犯了病,嘉慶帝拂袖而去。

後來思寧找人打聽才知道,原來玉貴人竟然有血虛筋攣之症,一受涼就會舊症複發。

嘉慶被她發病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原本對玉貴人的寵愛都成了忿恨,自此再不見玉貴人。

反而開始寵幸與玉貴人同時入宮的淳貴人。

而這位淳貴人也很有眼色,溫柔純淨的模樣,十分和嘉慶的胃口,很快的,淳貴人的受寵程度,已經能和思寧以及皇後平分秋色了。

不過這個人,不管是思寧還是皇後都很能穩得住,她雖然得了寵,但是這個寵不過是空中樓閣,並非她本身有多好,而是嘉慶在憤怒之下移了情,等過了這一陣,她估計也就是尋常了。

嘉慶二年的春節過得還算熱鬨,思寧的幾個孩子都在身邊,除夕宴吃完飯之後,幾個孩子就給她磕了頭拜了年,思寧樂嗬嗬的給大家發了紅包。

幾個孩子為了討她開心,也做出一副歡喜的模樣,母子幾人十分和樂。

等到翻過年去,嘉慶三年,又是選秀之年,思寧隻覺得頭都大了,這一連三年,後宮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也不知道今年又要進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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