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世子2(1 / 2)

“這是真的嗎?”榮湘捧著賜婚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高興得都有些傻了,皇帝竟然給她和賀錚賜婚了?她竟然可以和喜歡的男人成親?

榮楚笑道:“姐姐, 聖旨都在你手上拿著了, 難道還有假嗎?”

“楚兒,這是怎麼回事?聖上怎麼會?”榮戰也有些不敢置信。

榮楚便帶著父親姐姐回到屋裡, 將下人驅散, 小聲將他和賀錚在茶樓演戲的事情說了,而後道:“與其讓宮裡賜一門不堪良配的婚事,不如我們自己掌握主動權。”

“胡鬨!”榮戰聞言膽戰心驚,陣陣後怕,“這事要是讓聖上知道了, 你們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榮湘也很震驚,原來手上這道賜婚聖旨是弟弟和賀錚的謀劃,賀錚為了娶她如此煞費苦心, 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男人的。

榮楚道:“父王, 如果我們不出此下策, 姐姐的終身幸福就要毀在他人之手, 你真的願意看到姐姐被推入火坑, 一輩子受儘折磨嗎?”

榮戰想反駁他的話,但看到女兒乾淨的小臉露出了一絲恐慌, 他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榮楚再道:“而且這些年我們戲做得充足,榮家與賀家不睦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不然賀錚去求旨賜婚也不會這麼順利,由此可見,在宮中人眼中, 榮賀兩家是死對頭,姐姐嫁到賀家必不會有好下場,父王,你還看不出來宮中是如何對我們的嗎?”

榮戰想到這一層頓時一臉驚恐。

“是啊父王,我們已經如此忍氣吞聲庸碌無為,宮中仍舊不願讓我們好過,父王,如果一直要這樣窩囊憋屈的活著,簡直生不如死啊!”榮湘也終是倒向了弟弟那邊,不願再聽父親的逆來順受了。

她以前一直覺得父親說得對,冒尖出頭隻會自取滅亡,於榮家於自身都是沒有好處的,但如今她能和心愛的男子成親,皆來自弟弟的謀劃,興許弟弟說得對,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奮起反抗,還有一線生機。

榮戰攤坐在椅子上,一臉頹敗,什麼也不再說,默認了兒子的做法,他何其不知道裡麵的厲害關係,可是身為人臣,他除了受著又能怎麼樣呢?

榮楚走到父親麵前蹲下道:“父王,有我在,您彆怕,我一定不會讓榮家覆滅,也不會讓我們一家三口出事的。”

榮戰看著麵前的兒子,突然間兒子似乎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事事聽他指示的孩子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見,有了自己的謀略,他胸有丘壑,看到這樣的兒子,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腔熱血,敢闖敢拚,是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變得畏首畏尾,瞻前顧後,貪生怕死了呢?

是戰事平定,受詔回京,被皇室大肆封賞後吧,潑天的富貴將他的腰壓彎了,將他的鬥誌和熱血埋沒了,他總想著要守住眼前的風光,卻不知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強求也無用啊。

正如女兒所言,如果表麵上享受著風光和富貴,實際上卻如同螻蟻一般苟且偷安,又有什麼意思呢?如今這身居高位的生活還不如在南疆時痛快肆意自由自在啊!

榮湘也蹲到父親身邊,道:“父王,我相信小楚,請您也相信他好嗎?”

“孩子,你們長大了,以後要做什麼父王不會再插手了,但你們記住不管任何時候,活著最重要。”榮戰握住兒女的手妥協了。

榮楚和榮湘相視一笑,皆重重點頭,“謹記父王教誨!”

這日,少有出門的榮湘坐著馬車跟著弟弟出門了,他們二人去了寺廟上香。

上完香後,榮湘有些累了,便在寺廟的廂房中休息,她一邊走進廂房一邊對丫頭翠竹道:“你在房間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本郡主要小憩一會兒。”

“是,郡主。”翠竹應下,幫忙帶上了門,站得筆直的守在門外。

榮楚帶著品一坐在廂房外的石桌前喝茶休息,品一看了翠竹一眼,兩人皆是點了點頭。

榮湘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立即急步進向了裡間,果然在簾子後見到了賀錚,那個曾經被她所救,多年來互相有情,如今已經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什麼事非得約我來這見麵?要是讓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沒有人知道我來了這裡,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賀錚向前一步,停在她麵前三步遠的距離沒再向前,他若不是過分小心,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有所舉動。

榮湘害羞一笑,“我自是信你的。”

“湘兒,我今天叫你來相見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議。”賀錚看著她的笑容有些癡了,但他沒有忘記正事,忙道。

榮湘道:“你說,我聽著。”

“現在的局勢,我們的婚禮怕是不能大辦了,可能要讓你受些委屈。”賀錚說完又忙補充了一句,“但是以後我一定給你補上。”

榮湘笑道:“我懂的,我不需要什麼風光的婚禮,隻要……”她看了他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去,手指絞著帕子,很是局促不安。

賀錚自是知道她沒說完的是什麼話,他激動不已,忍不住內心的情意,大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湘兒!”

“不可。”榮湘驚慌的退後,忙抽出手阻止了他的舉動,哪怕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哪怕此刻隻有他們兩人,她也不能越過心底的防線,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來。

賀錚知道自己孟浪了,連忙安撫道:“你彆怕,我不會再過去了。”

“嗯。”榮湘恢複了平靜,點點頭。

賀錚看著她近在眼前卻不能親近,抓心撓肺般難受,他道:“你放心,我會再和榮楚演場戲,這樣我們倆就能儘快成親了。”

榮湘羞得臉通紅,沒有出聲,她知道,如果婚事不大辦的話,再鬨一場,他們不用再經曆那些繁重的禮節,成親之日不會太久。

“那、那我走了。”她向來小心慣了,既然事情說完了就得馬上離開,不然時間一長就會讓人起疑。

賀錚還想和她多待一會兒,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隻得點點頭,“路上小心。”

“我會功夫,而且有小楚在,沒有人能傷到我。”榮湘自信道。

賀錚自是知道她會功夫的,榮楚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隻是兩人為了露拙,對外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隻有他知道,麵前的女子是個奇珍異寶,得之他幸。

榮湘再看了他一眼,整理了衣發,轉身走了,走到裡間門口時,她又回身道:“你也小心,我等著你。”說完快步走了。

賀錚喜悅萬分,盯著榮湘離去的清秀身影,暗道,湘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榮湘走出房間,翠竹立即朝榮楚和品一那邊大聲道:“郡主,您休息好了嗎?”

榮楚側頭看向門口,和榮湘交換了個眼神,榮楚先帶著品一離開,榮湘帶著翠竹緊跟著出去,上了馬車快速離開回府了。

“可是南王世子和郡主的馬車?”行至山腳下,迎馬而來一匹馬車,與榮楚他們打招呼。

榮楚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即沉了,他撂開簾子朝馬車外看去,果然見得一輛馬車裡探出一個年輕男子的頭,果然是他,那個原文中迫害了榮湘一生的男人,禦史安琿的嫡子安建。

安家不用說是赫連軒最厲害的一把刀,憑著禦史一職負責彈劾、糾察官員過失諸事為由,在朝堂上殺人不見血,為赫連軒除掉了不少眼中釘。

禦史安琿當年有從龍之功,安琿雖然隻是個禦史,但他的女兒安寧是赫連軒的妃子,安家才能由原來的小門小戶變成現在京城名貴,不過赫連軒握著安家的嫡長女,安家除了對他忠心不敢起任何異心。

赫連軒將榮湘賜給安建的用意很明了,就是希望讓安家幫他牽製榮家,可想而知榮湘嫁到對赫連軒忠心耿耿的安家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上至公婆,下至下人,中間還有安建這個狠毒的變態,榮湘每日如同身至油鍋,煎熬至極,她無數次求助娘家,但榮戰都讓她忍著,明明是堂堂郡主,妥妥的低嫁,卻要讓人踩在頭頂踐踏,榮湘在死那刻是恨榮戰這個父親的。

“榮世子,這是去上香嗎?”安建坐在車上,並沒有下來,隻是在馬車裡朝榮楚拱了拱手,毫無敬意的問。

榮楚將對安建的恨意壓下,輕咳了幾聲,有氣無力道:“嗯,安公子也要去上香?”

“對啊,前幾日家母身體有恙,來這裡求了道平安符,如今家母康複,特來還願,隻是不知道世子爺是來求什麼呢?”安建笑問。

榮楚不作聲。

安建自問自答,“聽說聖上將榮湘郡主賜給了世子爺的死敵賀錚,想來世子爺是替榮湘郡主來求平安的吧?說來也可惜了,我有幸見過榮湘郡主一麵,是個絕色美人,如今一朵鮮花卻插在了牛糞上,真是為郡主感到難過呢!”

“他們的婚事是聖上所賜,安公子這話是在責怪聖上嗎?”榮楚豈聽不出他話中的幸災樂禍,語氣犀利問。

安建臉上的笑容僵住,他道:“豈敢,既然婚事是聖上所賜,自是良配,我隻有羨慕的份,我還急著上山,就不多言了,世子爺請。”

榮楚冷冷看他一眼,放下簾子朝車夫道:“走!”

看著榮家的馬車緩緩遠去,安建眸中射出寒光,榮家,遲到是個死,隻可惜了榮湘那樣的美人不能讓他玩樂一番,不過無妨,日後有機會,他定會好好品嘗美人滋味的。

“小楚,你這是怎麼了?”回到榮府,姐弟二人各下了馬車,榮湘見弟弟還一臉陰沉,十分不解的問。

安建的話她全聽到了,但這樣的嘲諷又不是沒聽過,比這更糟心的也有,弟弟今日似乎與往常不同,他的眼神裡不止是生氣,還帶著無儘的憎恨,他難道與安家有什麼過結?

榮楚壓下心中的情緒,朝姐姐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姐姐,我沒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回房了。”榮湘道。

榮楚目送姐姐進了府,帶著品一走了,他去了賀家,站在門外對賀錚破口大罵,引來無數百姓圍觀,賀錚在他罵得起勁的時候出了府,兩人對罵片刻,硝煙肆起,扭成一團打了起來,兩人都掛了彩,揚言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沒過三天,賀家便定下了與南王府的婚期,再過了兩日,賀家以一頂四人小轎將榮湘從側門抬進了賀家,南王府瞬間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榮楚為此又大鬨了賀家一場,結果讓賀錚在新婚之夜丟下如花嬌娘,宿在了通房的屋子,狠狠打了南王府一記耳光,就連三日回門,賀錚也沒陪榮湘回去,帶著小廝去勾欄瓦舍尋花問柳了。

榮湘坐著馬車一路哭回娘家,到了家門口時終是忍不住撲進父親懷中悲聲大哭起來,行人見之生憐,皆說榮湘雖貴為郡主,卻被弟弟害得跳進了火坑。

一時間,南王世子榮楚更是罵名在外,就連三歲小孩見了他都忍不住朝他吐口水,百姓家溫順的看院狗見他經過也發狂一般衝著他狂吠。

榮楚卻並沒有為此收斂,仍舊找賀錚的麻煩,回門這日,他聽聞賀錚去了煙花之地,怒得衝到他所在之處,對著賀錚又是一頓大打出手,兩個紈絝子弟皆是文不成武不就,動起手來誰也不吃虧,但同樣誰也不占便宜。

榮楚揚長而去,賀錚當眾說不會給榮湘好日子過,見此場麵,眾人不由得又對無辜的榮湘同情了一把。

榮賀兩家之事鬨得沸沸揚揚,一連數月都是京城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赫連軒也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但卻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自不會多言,直到這日榮戰的求見。

“老臣求皇上準小女和離吧,她在賀家實在過不下去了。”榮戰跪在禦書房內,老淚縱橫求道。

赫連軒挑了挑眉,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雲淡風輕的道:“南王不必過分傷心,賀錚雖然紈絝了些,但不是個心腸歹毒的,而且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去處理吧!”

“皇上,賀家對小女實在過分,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婆婆門口站規矩,夜裡還得守在婆婆床邊伺候到半夜才能回房,白天更得親自做飯洗衣,就連下人也能肆意欺淩她,這哪是兒媳婦,簡直是老媽子呀!皇上,老臣膝下隻有這麼一雙兒女,請皇上看在老臣為晟朝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準許老臣把小女接回榮家吧!”榮戰哀聲求道。

赫連軒說:“身為媳婦,伺候婆婆是份內之事,洗衣做飯也是本分,至於下人,怕也是想提點她一些而已,興許這就是賀家的規矩,南王,朕雖是皇帝,但也無權乾涉臣子的家務事,你請回吧!”

“皇上……”

赫連軒不耐煩擺手,“回去吧,也勸輕你家郡主大度一些,不要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娘家哭訴,白得惹來兩家不睦。”

榮戰不敢置信的看著赫連軒。

“南王,現在榮賀兩家鬨成了仇,朕勸你息事寧人也是為了你們之間能夠修複關係,隻要你們兩家和睦了,你家郡主在賀家的日子自然就好過了,朕也是為了你好,你明白嗎?”赫連軒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隻能好言勸道。

榮戰重重磕頭,“老臣謝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告退。”

回到南王府,榮戰徑直去了書房,裡麵一雙兒女和女婿賀錚都已經在裡麵等他,三人見他一臉頹敗的回來,相視一眼,明白他此去定是碰了一鼻子灰。

榮楚率先問:“父王,如何了?”

“彆提了,皇上反而讓我回來勸湘兒恪守婦道,不要動不動就回娘家哭訴,影響兩家關係。”榮戰無力的擺擺手,往椅子上坐了,十分心寒。

榮湘和賀錚對視一眼,沒做聲。

榮楚道:“我早知會是如此,父王還不信,如今總算是死心了吧?”

“我原本對皇上還報著一絲希望,如今……”榮戰說得心酸,抬頭看向女兒女婿,慶幸道:“好在那一切都是假的,賢婿,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的湘兒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終於明白,哪怕一味隱忍退讓,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這次若不是兒子搶在赫連軒動手前出手,女兒一生就要毀了,他哪怕貴為王爺又如何,也無法為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女兒出頭,他憋屈也就罷了,不能再讓兒女再憋屈的活著。

為了一份愚忠,太不值得了。

榮湘也很感激的看著丈夫,這些日子外麵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但關起門來她和賀錚無比恩愛,賀錚也並沒有去什麼通房屋裡,她沒有被婆婆挫磨,下人也不敢冒犯他,賀家上下對她都十分好,麵子什麼的她不在意,隻要裡子好就成。

賀錚被嶽父和妻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榮楚一眼,羞愧道:“原本我還在猶豫不絕,多虧了榮楚給我當頭一棒,我才翻然醒悟,不然我也不能這麼快娶到湘兒,嶽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湘兒,讓她幸福的,隻是外麵的流言蜚語估計還要盛行一段時間,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